他半玩笑半認真地追問：“你是不是說我絕對不會對彆人好我？嗯？我冷血嗎？”她知道他故意用自己之前的話來堵自己，之前氣急敗壞的時候，寧序說他，你根本不知道怎麼對一個人好，你除了對盧心池好，不會對任何人好，你除非麵對盧心池，不然其他任何時候都是冷血的。她從他懷中抬起頭來，看著那雙眼睛，輕輕拉住他的外套領子，迅速在他臉頰上親吻離開，“不是。”她發覺盧凜垣看著自己的眼神漸漸的越來越幽深，令人心裡一股酥麻。他箍在她腰上的手在慢慢收緊，她的視線自他的眼睛向下移，移到鼻子，移到嘴唇——她不傻，她知道他要做什麼，他湊近點，她便下意識地退後，直至脖頸拉出個僵硬的弧度。盧凜垣輕輕笑了一聲，有點寵溺，“隻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寧醫生，沒有這個道理的，你親我了，我自然要投桃報李。”他專注地看著她，一低頭，不給她再後退的機會，已經十分迅速地吻住了她的嘴。寧序的接吻經驗十分有限，也沒有人曾真真正正地溫溫柔柔地吻過她。她的初吻是在下顎被人大力捏緊的感覺到一股恐懼到無力又頭皮發麻的時候，被人強硬地逼迫自己張開唇，那股令人作嘔的煙味和酒味讓她迄今都沒有忘記。這是盧凜垣第三次親吻自己，第一次是那個深夜，她質問他是不是當自己當做彆人的替身，第二次是前幾日在臨錫，他一時難忍情緒蜻蜓點水，這是第三次，盧凜垣感覺得到她仍想躲閃，於是輕輕鬆開，動作不由得輕柔許多，足夠的耐心，足夠的挑逗，寧序淺皺眉頭，終於拋開心裡的恐懼，安心的由著他一點點引導自己如何完成一場真正的親吻。她心裡似乎有個聲音一直安撫著她快要爆炸的不安和恐懼，不要再害怕，不會有人再出現威脅自己，那個人已經死了，不要再擔心。飯後他喝了一杯鐵觀音，現在那茶香便在寧序口中一點點溫柔地漾開。也不知道親吻了多久。他終於鬆開她，抵著她的額頭，輕輕的氣息，“寧寧。”她輕輕地迷糊地嗯了一聲。“你不說，我不問，一輩子的期限。好不好？我們不要吵架好不好？”他說的是那個她絕對無法說出口的秘密，那個令她難以入眠的噩夢，他說絕對不會問，絕對給她足夠的信任，絕對不會放開她的手，她沉默，眼睛卻慢慢變紅，直到兩人回到璽園，她進自己房間之前才轉身緊緊抱住他，“好，我們不要吵架。”手機再次響起，她打開手機查看，全部都是一個沒有任何備注的陌生號碼，打了足足十通的電話，還有他發的短信。她一條一條翻下去，麵無表情，看到最後一條，皺起眉隨即全部刪除，然後，關機。既然逾易已經忘記了以前的事情，也不記得自己，眼下是很好的開始，何必再多糾纏，攪得大家都再難安生。她不會回應逾易的電話和短信，自私也好，愧疚也罷，總之不能再有交集，........上午的會議，思想都不能集中，盧凜垣很不願意承認，因為那個沒有任何備注的手機號碼，因為那些短信的原因。並且還有一條短信，是另外一個陌生號碼，裡麵的內容一直壓在盧凜垣心裡，那條短信說，那個秘密如果被盧凜垣知道他會不會也避你不及？一股威脅的意味，加上他曾接到岑溪的電話，說寧序又產生了強迫進食的症狀，一連串的事情聯係起來，這些讓他覺得有些不安。到底是誰在威脅寧序，目的又是為何，他得查出來，雖然他和寧序保證過，關於她與逾易的過往，她不說，自己不問，可是不代表自己不能暗地裡保護她。不管是什麼事情，不管是多大的秘密，都得護她安穩，秘密他不在乎，但是想以此來要挾寧序的人，不能不找出來。他按了桌子上的電話，那端響起柯論的聲音：“盧總？”“進來一下……”沒到兩分鐘，助理柯論就已進來。“有事嗎？”他拿著筆在麵前的紙上飛快的寫下一行號碼，他的記憶力挺好的，一般性的文件看過一遍就能記住，那個號碼，理所當然，也能清晰一字不差寫下來，隻不過，到底有沒有必要？他沒開口說話，柯論當然也站在那裡不敢動。隻是聽候著他的吩咐。“哦，算了，沒事了……”他突然間開口，頹然放下手中的筆，對著柯論道。柯論望了他眼，正想說什麼，他放在一邊的手機卻突然間響起來，他忙止住。看到盧凜垣拿起手機，臉色似乎不太好，但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在忙嗎？”電話那端，是寧序的聲音。“不忙……”。“你不是說……今天晚上一起吃飯的嗎？”其實她想說，為什麼昨天親完之後，今天一條短信一個電話也沒有，難道隻有自己一個人心裡暗暗忐忑嗎？因為一個吻，楚辭說，寧醫生你真老套，他不給你打電話，你要主動啊，“哦，是，抱歉，我上午開會一時忙的忘記了，你說，去哪吃？”“那我們去fly吧。……”“好……那我下午去接你？”“不要接我，我自己開車去。”他頓了下，說句好，掛了電話，看到麵前空白無一物的紙，突然間拿起筆就刷刷寫了幾個字，然後交給柯論。“幫我查一下這個手機號的主人……”他如是道。柯論望了下手中的紙，忙點頭。........寧序剛到就看見盧凜垣已經在那等著了，她快步走過去，笑，“你怎麼來的這樣早？”盧凜垣穿著深藍色襯衣，領口的扣子已解開，袖口也已卷了好幾圈，一副隨性灑脫的樣子。“難得與你約會一次……”他笑著看她，口吻輕鬆愉快，“既然知道難得與我約會，那為何還要我先打電話聯係你？”她有著女孩應有的紅暈，笑起來有絲神采飛揚。他笑笑，“是的，女士都得矜持些，但是寧醫生不需要。”“為什麼？我怎麼就不需要矜持了。”“你已經是盧太太了。”他的話讓她的動作頓了下，原來盧太太三個字，這般的令人心動，也在此時，盧凜垣放在一邊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紙巾擦了下手，對著她抱歉，掏出電話接聽。“嗯是我……”“盧總，已經查過了，那個號碼，是個空號……”那端柯論說著。他頓了下，空號？兩種可能，一種隻是單純的惡作劇，還有一種，他不敢想也不願意想，有人是故意的，所以才會發了這條短信之後直接將號銷空。“嗯，知道了……”他應，隨後若無其事掛了電話。“誰的電話？不會是工作上的事情吧？”“沒有……”他拿起麵前的茶杯喝茶，淡淡應了聲。和盧凜垣之間是關係總得趨於漸漸變好的趨勢，寧序的心也慢慢靜下來，相處起來也輕鬆了許多，偶爾盧凜垣會像對著孩子一般揉揉她的長發，開開玩笑，溫和地笑一笑。這是..丈夫的感覺嗎？寧序不確定，也無法界定什麼才是丈夫？但這不確定和無法界定又確實很貼心，她就不情願再計較下去。鑽牛角尖實在很累，她不個愛鑽死角的人，她想要慢慢地付出，慢慢地得到付出。這是一種願渴求，有些戰戰兢兢的渴求。再也沒有人在她麵前提過盧心池這個名字，不管是盧渠絡還是上次盧心池的那位好友，似乎所有人都達成了默契。他們在嘗試著接受她，可是寧序卻每每看著他們的眼神，卻又覺得他們不過是在隱忍，隱忍得很辛苦，總有一天會因為一個點而爆發的。所以，在那個叫做“盧心池”的人回歸原位之前，在某一天引爆點來臨之前，她隻能平靜地等待，等待著一些轉機或者希望。盧心池是客觀的存在，她再努力也無法抹去任何人記憶中的那個盧心池，所以，何必糾結沒辦法辦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