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兩語，鬨劇收場，大家散去，寧序之前不僅被扇了一個耳光嘴角火辣辣的疼著，還被推了一下崴了腳，有些費力地站著，看著盧凜垣疑問：“你對她說什麼了？”盧凜垣眼色在她有些紅腫的臉頰上流轉，然後從容微笑，走近她，溫聲開口：“疼嗎？。”“不疼，我不嬌氣的，”她知道他問自己被打耳光疼不疼，笑著開口，他伸出食指輕觸她的臉頰，“疼了就說，彆忍。”她還是笑，搖搖頭,真的不疼，他看著她一瘸一拐地往辦公桌方向走,欲言又止好幾次,最後什麼話都沒說出口，直到盧凜垣走進電梯,大家才敢小聲議論。“剛來打寧醫生的那個女的,看起來很有錢誒，你看她的包，鞋子？都是限定款誒。”“那盧先生呢？為什麼給寧醫生解圍？”“盧先生不是之前寧醫生的病人嗎？”“不像啊，看起來關係不止病人和醫生那麼簡單，對著寧醫生好溫柔啊！說話的語氣，天呐，”“嗯嗯，不過盧先生真人比照片還好看，好帥啊。”下午的工作照常進行,病人進來，檢查，開醫囑，病人出去，平靜、忙碌，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中途趁著下一個病人還未來的間隙，寧序起身去洗手間。剛到門口，同事說：“寧醫生，剛剛有人把這個放護士站叫我們回頭拿給你。”她奇怪：“誰？”同事邊說邊把一個紙袋遞給她，“就是一個高高瘦瘦很帥的戴著眼鏡的男人，”“哪位啊？”寧序沒反應過來，但低眼一看紙袋，裡頭是一個鞋盒，看包裝應該是在附近的商場才買的。打開，盒子裡麵是一雙黑色的平跟穆勒鞋。白大褂裡手機振動，她掏出手機，一條短信來自盧凜垣，你的高跟鞋看起來並不合腳，我從醫院旁邊商場給你選了一雙，剛剛叫柯論給你送去了，不要回我消息，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手機響起是柯論，“寧醫生，我去的時候看你在忙，就把鞋子給放在護士站了，是盧先生親自選的，他不好意思親自遞給你，盧先生一向不擅長送彆人禮物，還有，不擅長接受彆人接到禮物之後對他表示感謝。”護士長眼尖也瞧見了，笑著道：“這誰送來的，心真細。你腳崴了，穿平跟鞋是要舒服一點的。”她笑笑：“是的。”原來盧凜垣去給她買了一雙平跟鞋，寧序心裡微微泛酸，斂了神，她把鞋子換好，回到辦公室，然後繼續診療。盧渠絡知道寧序和盧凜垣之間的關係突發急轉彎，下午閒了下來，他來口腔科這邊辦公室找了一圈兒，最後在醫院天台看到了她。樓高，風大，她頭發不長此時束著低馬尾，背對著入口的方向，“少吹點風，容易感冒。”盧渠絡的聲音被風吹淡了些，走近她遞過咖啡：“給。”她接過咖啡，“謝謝。”喝了一口，然後把易拉罐放在台沿上，繼續看遠處。他姿勢放鬆，手撐著欄杆。兩人並排而站，中間隻有風呼呼而過，看到了她腳上的鞋子，問：“這就是我哥選的？”“嗯？”她順著盧渠絡的視線看看自己的鞋子，哦了聲，“你怎麼知道。”盧渠絡心裡明朗，笑著問：“我哥問我，要是給女孩子買鞋子什麼樣的比較合適？”寧序崴了的那隻腳，腳踝依舊有點紅。她說：“所以這是你推薦的？。”他笑容更深，“當然不是，我的審美會是這樣平淡無奇嗎？？”她沒說話，眼廓微微眯著。“聽說我哥和你要先從戀愛開始？”她側目：“你怎麼知道？”“全家上下估計都知道了，老爺子笑的合不攏嘴，爸難得表揚人，都說這次我哥做得好，”她笑了起來，“這樣啊？”他也笑：“可不就是這樣，我哥在男女關係這方便不擅長，有些木訥，不然怎會兩年多都沒看出你對他的心思，當初就算是心池，他也表現得淡淡的，我覺得若不是她救了我哥，我哥也不會鬆口答應和她在一起，從小都是當做妹妹的，媽以前總說我哥對心池到底是感激還是喜歡，或許我哥自己都沒分清。”寧序嘴角弧度微收，關於盧凜垣以前那場事故她並不清楚，隻是從盧家人的隻言片語中知道好像當時情況挺危險，是盧心池不顧死活救了他，搭在欄杆上的手，下意識地緊了緊。“你喜歡他什麼？”盧渠絡有些好奇，認識她的時間也不算短，總覺得這是個聰明並且活的很認真的姑娘，她眼珠溜溜地轉了半圈兒，還真的認真思考起來，然後說：“一見鐘情。”說完，自己笑起來，“沒有什麼原因的，這世界上不是每件事情都有因為所以啊！”盧渠絡歎了口氣，又問：“我最近總想，若不是這次爺爺住院，我哥忽然醒悟，你在他身邊兩年多的時間，這麼難，他也發現不了你的真心，值得嗎？”風吹著，她的眼睛有點發酸，“沒想過值不值得，就是覺得不想委屈我自己的心意，就算他不喜歡我，有一天我累了，也就不喜歡他了，”盧渠絡沒聽明白。“感情沒那麼複雜的。隻要我看著他心裡高興，一切都是值得的呀。”她轉過頭，看著盧渠絡笑眼彎彎，抬手看了看手表，“快下班了。”他點點頭：“嗯。”兩人一前一後，寧序穿著盧凜垣給自己買的平底鞋下樓。樓梯間，風聲隔絕在外，一瞬安靜。盧渠絡平靜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寧醫生，我希望你和我哥幸福，但是我還是沒辦法把你的位置放在心池的前麵，因為她很可憐，從小被父母拋棄。”這無頭無尾的半吊子話，乍一聽無厘頭。可等寧序明白過來時，他已經沒事人一般走遠了。她聽盧母蘇瀾提起過，盧心池在七歲的時候被盧老太太收養的，下班，這邊她換好衣服，師弟岑溪又叫住她，“彆開車了，我送你回去吧。”她穿著那雙平底鞋腳下生風一般迅速開口，“不用。”“腳崴了還敢開車啊？師姐，你這是道路炸彈啊！”她伸手作勢要打他，笑著開口，“不過，我腳真沒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