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理中客(1 / 1)

等秦苒兩人離開後,許霜也放下筷子,隻是看著楚安大吃大喝。反正今天是這個女人買單,他就放開了吃喝。“你少喝點咯!”看著桌上的空酒瓶,許霜忍不住小聲勸他。不就是被算計了采個訪,至於這麼鬱悶嗎?楚安拿著酒杯的手停在半空,打量了許霜一會兒,自打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她就纏上自己不放了。他平靜地說:“今天你給我打電話,我語氣有點重了。那會兒我是被領導罵了,心裡憋著一股氣,發泄到了你身上。”還是道個歉吧。然而麵前這女人卻嚴肅道:“你的職責就是看管犯人,出了這樣的事,你的確有責任啊,挨領導罵是應該的,你為什麼憋著一股氣?”作為新聞人,她習慣於用理性思維去分析問題。楚安震驚的看著她,她還是不是個女人,難道這個時候不該是體貼的安慰他嗎?還求著自己采訪呢!說這種話不怕他翻臉走人?看她的樣子還覺得自己特有道理。楚安冷冷道:“你知不知道一個詞,叫理中客?”“理性,中立,客觀,這不正是一個新聞人應該做到的嗎?”許霜一本正經地說。“嗬嗬!”楚安冷笑幾聲,然後看著一臉疑惑的許霜,“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你說。”“老李要收養一個女孩,大家很反對,說他是居心不良戀童癖,老王要收養一個女孩,大家很讚同,說他是好人做好事……”楚安看著許霜的眼睛問,“許記者怎麼看?”許霜想了一下說:“有些人呢,一說起收養女孩,就想起老李,想到居心不良戀童癖;一說起收養女孩,就想起老王,想到好人做好事。在這些人眼裡,老李收養女孩就是作奸犯科,老王收養女孩就是積德行善,我來說句公道話,@#¥%*@……”楚安一直等她說完了,才給她倒了杯水潤潤嗓子:“許記者是不是覺得自己的邏輯和觀點理性中立又客觀?”“當然了。”許霜點頭。“但是如果我告訴你,老李有過猥褻女童的前科,老王則是一名緝毒警察,他要收養的是已殉職同事的遺孤呢?”“如果考慮了實際情況,你的說法就是在偏袒老李,根本沒有做到所謂的理性,中立,客觀。”許霜皺眉道:“那你提前也沒說這些情況啊?”“你不調查事件背景就急著下結論,這是一名記者的職業素養?”楚安反問道。許霜說不出話了,沉默了好一會兒,抬起頭問:“那殺手越獄的實際情況是?”“殺手要求去外麵喝杯咖啡才肯說出幕後真凶,本來現場好幾名便衣布置的滴水不漏,但出現了意外情況,一個認識我的女孩突然出現在現場,打亂了我們的計劃……”許霜眼睛一亮:“具體的時間地點和事件發生過程呢?女孩是怎麼認識你的,你們什麼關係,她會不會是殺手的同黨?”楚安盯著許霜,快氣瘋了:“說了這麼多,就隻關心你的采訪稿是吧!”“不然呢,我今天就是來采訪你的啊,彆的事情我不需要關心啊,而且殺手是在你手下逃脫的,現在造成了惡劣的社會影響,你不覺得你該給公眾一個說法嗎?”許霜不懂楚安今天怎麼這麼難講話。“哈,我跟你真是無話可說,你們當記者的就是吃飽了撐的,像一塊狗皮膏藥似的纏著彆人,窺探一些隱私和八卦,把這些作為炫耀的資本寫成文稿,署上自己名字,發表出去,當事人被議論的越多,你們就越出名,成就感越重。”許霜還是第一次聽人這麼評論自己的職業,一時間懵了。簡直是被指著鼻子罵,把他們說的一無是處,雖然不帶臟字,卻比帶臟字還打臉,她眼眶霎時就紅了。一杯酒下肚,楚安這才抬眸看著對麵的女人,卻發現她頭埋得低低的,頭發都擋住了臉。“喂,你不會哭了吧?”楚安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過了,慌忙問道。許霜還是低著頭,不答話。“我的天,這就哭了,你彆哭啊,有什麼話好好說嘛!”楚安放下酒杯,有些頭疼。許霜抬起頭,紅著眼眶嚷嚷道:“好好說?你跟我好好說話了嗎?”她覺得要反擊回去:“你這麼凶,肯定是一隻萬年單身狗吧!”楚安先是一愣,隨後才摸著腦袋笑著說道:“還真不是,我談過女朋友,隻不過因為工作太忙沒空陪她,分手了。”鬼使神差的,楚安又問出一句:“要不,你做我女朋友?”許霜當然沒回應他這輕佻的調戲。看到許霜的眼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楚安突然有一種負罪感,好像真的欺負了她。“擦擦,擦擦。”他遞過去一張紙巾。許霜不接。“你不是要采訪我嗎?來啊,采訪啊!”許霜這才抬起頭,接過紙巾擦了擦淚水,從包裡拿出錄音筆,放到桌子上:“我問什麼你都說?”“說說說,不涉及機密我都說。”怕了這女人了。楚安將自己所能說的,一五一十都告訴給了許霜。采訪進行得很順利,半個小時之後,許霜就覺得可以了。不僅如此,楚安還將這次越獄案的一些資料發給了許霜,方便她下一步的報道。回去之後,許霜擬好了稿子,還將凶手的照片展示了出來,鼓勵民眾舉報。她把稿子發給楚安看了:“有媒體和民眾的幫助,相信你一定能很快把罪犯捉拿歸案的。”楚安回:“是,謝謝許大記者,如果罪犯真的抓住了,我請你大餐答謝。”許霜:“吃飯就不用了,你能把翠華餐廳的賬單負擔一半嗎?太貴了。”楚安:…………把許霜和楚安兩人留在翠華餐廳後,傅希澤並沒有直接送秦苒回去,兩人在大馬路上閒逛。“今天的事,真是麻煩你了。”秦苒心裡還是過意不去,總覺得利用了他。傅希澤看著她如此自責,反過來安慰道:“沒關係,殺手越獄這件事社會影響很大,就算沒有許霜,公安部門也需要通過其他媒體渠道做出一個解釋。”“其實這件事是可以被封鎖的。”秦苒怎麼不明白傅希澤是故意說這樣的話,讓她心裡好過。兩人並肩往前麵走,傅希澤好幾次伸出手,卻又停在了中間。如果這樣牽她的手,她會願意嗎?好不容易和秦苒做了好朋友,他怕嚇著她。“傅少!”突然,不遠處的一棟樓裡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傅希澤望過去,二樓陽台上,晏海青和蘇振一臉曖昧看著他。秦苒也看到了,低聲問道:“你們認識?”“嗯,是我的幾個哥們,從小玩到大的。”傅希澤笑著解釋道。“那我就先回去,你過去跟他們玩兒。”秦苒也看見了那些人的曖昧眼神,氣氛有些尷尬,她還是早點回家吧。傅希澤不願放她走:“既然來了,就一起去玩吧,都是熟悉的人。”那是你熟悉的人,不是我熟悉的人……秦苒心裡這麼想,但她一時間竟無法拒絕傅希澤的邀請。她看了眼手上的表,時間還不算太晚,點了點頭。樓裡麵是一個台球廳,很大的場子,兩人剛進來,晏海青就過來迎接了。“這是傅少的女朋友嗎?漂亮,怪不得藏那麼嚴實。”晏海青看著秦苒,把她全身打量了個遍。秦苒剛想解釋,蘇振就過來說:“一起進去包廂吧。”“走。”傅希澤攬著她就這麼走進去。如果現在澄清自己不是他女朋友,會不會太不給傅希澤麵子,讓他被嘲笑?在糾結中,秦苒已經走進了包廂,站到了台球桌旁。晏海青拿起旁邊的台球杆,就扔到了傅希澤的麵前。“來幾把!”晏海青招呼道。傅希澤穩穩地接過台球杆,打了一個漂亮的跳球,動作行雲流水,十分美觀。然後他扭頭問秦苒:“你會嗎?”秦苒搖了搖頭:“不會,我看你們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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