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沮喪(1 / 1)

一生一遇 愛格天使 1258 字 2天前

陸瑜春顯得很沮喪:“那我把它送到文物機構看有沒有辦法可以修補吧。”梁初有些摸不清她是故意還是無意,淡淡地道:“陸小姐,如果這把玉梳真的如你所說是真品,你若是送去了文物機構,又怎麼解釋它的來曆呢?”陸瑜春瞪大眼睛:“那要怎麼樣?你們又不答應做。”原本這些肮臟的交易梁初是不願意碰的,但陸瑜春打著她父親的名號招搖撞騙,她就不能坐視不理。梁初望了一眼舅舅梁寶寧。梁寶寧即刻會意,忙擺手:“陸小姐如果不介意換個雕刻師傅,我給您再找一個?”陸瑜春噘著嘴,脆生生地道:“不是說楊先生沒徒弟嗎?”她雖是在回答梁寶寧,目光卻緊盯著梁初。梁初失笑:“玉雕師傅多得是,不是隻有楊家人。”“那好吧。”陸瑜春抬起頭,“不過我得先見見人再決定。”“成!”梁寶寧爽快地答應下來,“您三日後再來就是了。” “好。”陸瑜春笑意盈盈地起身,“那就麻煩老板了。”她瞟了梁初一眼,轉身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梁寶寧收斂了笑容,對梁初道:“囡囡……”“舅舅,你見過那把玉梳嗎?”“沒有,承淮的東西都是經我出手的,絕對沒有這個。”梁寶寧也是一臉愁容,“也不知道她說的中間人是誰,這件事太奇怪了。”梁初的心驀然一動,這或許跟父親當年離奇失蹤的財產有關,她忙叫住梁寶寧:“舅舅,明天先找個人應付一下她,跟她說交貨時間為三個月,但必須見見中間人。”梁寶寧的麵上浮起一絲驚訝的神色。“這一單,我接了。”梁初的語氣十分堅決,“我今晚就回去找材料。”“囡囡,你……你不是不下海的嗎?”梁寶寧一下子急了,“彆臟了自己的手。”“我有分寸的,舅舅。”梁初目光沉靜,語氣壓得極低。這把玉梳並不算仿品,連紋樣都與原來那把不同。早在父親去世那一年,梁初就發過誓,這輩子絕不會造一件假。當年楊承淮最後悔的事,就隻有那一件。死者為大,這把所謂的玉梳,這盆臟水,是誰的她總要還給誰。她神情冷凝,發白的嘴唇緊抿著,再不發一言。梁寶寧欲言又止,最後隻能重重地歎息一聲:“好吧,這真的是最後一單了。”梁初就讀於本城最知名的工藝美術學院,學的是木石雕刻門類下的玉石珠寶雕刻專業,導師是近年來在工藝美術界有名的專家聶嶸。這位一生未婚的女教授一年隻收一個學生,梁初連考兩年才爭取到了這個名額。可剛一入學,聶嶸就接了一個遠在德國的項目,將梁初丟給了念研二的孟細源。孟細源爽快細心,功課又好,卻不太會教人。梁初雖師承父母,自小便學玉雕和製扇,但毫無設計天賦,每每交出的作業都讓孟細源頭疼不已。現在梁初升入研二,孟細源卻該畢業了。研究院的教學樓是一幢年代久遠的三層小洋樓,地下是材料室,一樓、二樓則是實驗室,三樓是裝修簡單的寢室,共有六個房間。如果是做大型作業,梁初和孟細源一般都會住在教學樓裡。梁初回教學樓的時候,看到孟細源正在收拾行李。“小師弟一個月前就來報到了,就住你隔壁,叫林文容。”孟細源將自己的刨刀、矩尺統統塞進行李箱,在桌子上翻了半天才翻出一遝積滿木屑的簡曆,“天賦很好,看得出家裡從小就在教,也許你還能跟他學學。”梁初萬分羞愧,她學了一年,到頭來還不如一個剛入學的新生。“小初,”孟細源停下手裡的活,語氣有些肅然,“你要是還想吃這碗飯,就得認真起來。你偏科太嚴重,可以說除了仿古玉以外的其他課程都學得亂七八糟。你看看你去年的珠寶創新才多少分,彆以為我不知道你老是偷偷接活兒。可你現在還隻是個學生,隻有把基礎打紮實了才有發展的空間。”“知道了,知道了。”梁初繼承了母親的一副好相貌,笑起來明眸皓齒,眼睛清明透亮,看了便讓人心情愉悅。她挽了孟細源的手笑眯眯地問:“師姐,你留在材料室的那塊黃玉還在不在?”孟細源簡直有些恨鐵不成鋼,瞪著她:“你又接活兒了?”梁初忙舉手討饒:“我保證,這絕對是最後一單。”孟細源氣道:“敢情你剛才都是給我裝的啊!那塊黃玉不是我的,你找聶師哥去。”“他又不跑市場,哪兒來的黃玉?”“師太給的。”“還叫師太,聶老師聽到不得氣瘋了。”梁初又好氣又好笑,“師姐,那你手裡還有嗎?”孟細源開了家淘寶店,常接些手工零活兒。她脾氣爽利,人脈也廣,跟批發商買了不少料子做首飾賣,也從彆的師哥師姐手裡收材料。梁初知道她手裡的私藏豐厚,毫不客氣地伸手要。孟細源想了想:“現在沒有,明天我替你問問吧!不過現在很少有人喜歡黃玉,你要是做玉雕,不如換青玉或是白玉。”“下個月有朋友過生日,想給她做個鳳尾龍墜子,可她就喜歡黃玉,還得是那種有天然紅紋的黃玉。”孟細源直咂舌:“你這朋友也太刁鑽了吧?”“誰說不是呢!”梁初想到陸瑜春笑盈盈的麵龐後嬌縱的個性,第一次發自內心地讚同起孟細源的話來。“對了,師哥後天有場電影首映式,給我們留了票,你去不去?”梁初撇了撇嘴:“演漢奸的那個?”“彆總漢奸漢奸的,被他的粉絲聽見分分鐘砍死你。”孟細源拍拍她的肩,“我建議你還是去提前拜拜山頭,我畢業以後可就得師哥帶你了。”梁初的眼睛倏地瞪大,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顯得無辜又委屈:“不是說讓小師弟教我嗎?”“你還真好意思讓師弟教你啊?”梁初“撲哧”一笑:“好像是挺丟人的。”“真受不了你。”孟細源轉身收拾東西,“趕緊消失,我忙著呢!”梁初輕戳了戳她的腰,孟細源“哎喲”一聲,然後就聽梁初一本正經地說:“好像是瘦不了。”“梁初!你給我出去!”梁初優哉遊哉地晃了出去,順口問她:“晚上吃什麼?小雞燉蘑菇?”孟細源磨著牙回答:“我不吃了,謝謝。”第三天,想了想那塊黃玉,梁初大中午的就帶著相機、背上一大包零食來草場地“拜山頭”。按照地址上寫的,這是一家當代藝術館,門前熙熙攘攘地擠滿了排隊的年輕人,攝像機嚴陣以待,閃光燈架得滿滿當當的。門外是一張一比一大小的海報,穿著長衫馬褂的男子戴著舊式禮帽,拄著文明杖立在畫麵中央。禮帽遮住了他一半的臉,隻能看到微微揚起的下頜。嘴角若有似無的多情笑意,細細的好像一筆描出的長眉,以及一雙勾魂奪魄的鳳眼。那張臉仿佛在黠意而笑,目光卻如電似光。梁初正仰頭看著這張海報,手指從最下麵的留白上劃過,上麵是四個楷體小字:山河歲月。她今天穿了一身墨綠花色改良旗袍,套著羊絨披肩,立在海報前,有種奇妙的和諧感,仿佛跟海報上的人隔著空氣對望。“真是帥到不能直視……”“你看這張海報,聶諶簡直每天都能被自己帥醒……”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