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無需登記(1 / 1)

假裝自己不在家好了。不行,如果他給我打電話或者自己開門進來怎麼辦?情急之下我能做的隻有飛快拉開廚櫃的門,把被我弄得不辯真實麵目的器皿和盤子收進櫃中,找了快抹布將台麵胡亂擦了一遍,才去開門,走到半路回頭看了看,如果不進廚房的話應該不會看出什麼來了。我打開門,景之行說:“你在家。”“不好意思,我剛剛不小心睡著了。”我知道大白天的,這個解釋沒什麼說服力,所以努力想做出睡眼腥鬆的樣子來。景之行指著我的手說:“你手裡拿著的這是什麼?”我低頭一看,自己居然把抹布拿出來:“這個……”我總不能說,我是抱著這塊抹布睡的吧。“剛剛過來的時候,看到抹布掉了,那個我……我現在就放回去。”我囧得不行,結果當我將抹布放回廚房時,發現這個高大的身景也跟著站到了廚房門口,一雙長腿就要邁進來,我下意識地張開雙臂,阻止他:“你不能進來……”我還在想怎麼編一個他不能進來的理由,他卻不問為什麼,而是說:“你在學釀酒?”“啊,你怎麼知道?”“抹布上麵暗紅色的液體,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葡萄汁,你臉上和頭發上有麵粉痕跡,麵粉是釀酒會用到的材料之一。”我心裡想,天啦就憑這兩點他就知道我剛剛做了什麼,我居然還跟他撒謊。而景之行笑了一下,“最重要的是這個。”說著,他舉起一個小便簽本,翻開的那一頁上用黑色的簽字筆寫滿了字,是我從網上摘抄的萄萄酒的釀製過程。大概是剛剛跑到廚房放抹布時,本子口袋裡掉出來了。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我訕訕地說著,索性回過頭去打開櫃子的門,把剛剛胡亂擺在裡麵的東西一件一件拿出來,更加不好意思地說,“我雖然不能喝酒,但是看著這些葡萄吃不完所以想用酒的方式把它儲存起來,不過,好像失敗了,雖然我也不知道哪一步出了錯。”景之行走過來,認真地看著擺在櫃麵上那盆紫白相間的東西說道:“你這個葡萄還沒有瀝水曬乾,麵粉也加得太多了。不過第一次做,難免會生疏。”我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原來你還會釀酒?”“你先燒一壺開水。”“用來做什麼?”“殺菌。”“哦。”“一會你把這些東西都用開水燙一遍。”“……”果然,他還是嫌棄我把這些盤子什麼都弄臟了了。我燒好水之後,就見他彎下腰,從底下的櫃子裡拿出兩雙一次性手套,分一雙給我,另外一雙自己戴在手上,動作優雅地把那些麵粉抓出來一些:“來,我教你……”爐子上煮著水,廚具閃著銀光,他身形高大,講話時很認真,讓人不自覺凝神細聽。我的心底一片柔軟。在他的指導下我慢慢地學會了自己釀葡萄酒,雖然每次釀出來的酒都味道酸澀,不像他釀的半分好喝。他和我講葡萄酒的品牌和文化,講昂貴的拉菲,沉澱的勃艮第康帝還有英國一款廣受好評得到過諸多獎項的dwwa。他倒了一杯酒,舉到我眼前,高腳杯襯著他修長白晳的手指分外好看,他聲音溫潤,說:“釀出好酒要從選擇好的葡萄開始,分辯一杯紅酒的好壞要先從觀其顏色開始。”我靜靜地聽著,窗外秋色漸濃。“白酒變老會加深顏色,相反,紅酒變老則會失去色澤,因此好的紅酒從外觀上看,色調越淺的越好,而且不能有葡萄皮之類的沉澱物。你看你這個顏色就太深。”我點頭如搗蒜,一臉虛心受教的模樣。景之行輕輕地搖晃了一下酒杯,把酒放到我的鼻子邊,酒香撲鼻而來,他說:“接著要聞其香味,人的嗅覺對香氣的捕捉比味覺有過之而無不及,好的品嘗者能視覺和嗅覺上鑒定酒的好壞。在聞其香味之前,以及這個過程中都可以輕輕地搖晃酒杯。”“為什麼要搖晃?”“為了讓氧氣進入酒內,酒和人一樣也需要呼吸。”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呼吸的理論,很喜歡這個理論,說:“難怪我看到電影裡的人喝酒的時候都像模像樣地搖一下,原來是幫酒做人工呼吸。”說到後麵那四個字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個畫麵,連忙借著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將畫麵抓到腦後,掩示似的說:“那聞完之後是不是該嘗了?”“沒錯。”景之行微笑著做出讚賞的表情,在玻璃杯壁的反光下像天上琉璃一般耀眼,我看得呆了呆,而他似乎沒有發現我的怔愣,從善如流地說道:“第三步就是品嘗,萄萄酒喝入口中15-20秒,吞下一兩小口,當它的芳香度變得更加強烈時,就可以去體會它的結構和真實味道。”“……”“怎麼樣?會了嗎?”我回過神來:“好像會了一點,又好像不會。”“當你自己釀出真正好喝的酒來的時候,你慢慢就會了。”景之行把杯子放下來。“可是如果一直釀不好呢。”“那就是沒用心,或者笨。”他有幾分認真又有幾分調侃地說。“……”之前,我在買花盆的那家店裡看到了一些小瓶子,就買了一些,它寄過來的時候包裝非常嚴實,每個瓶子上麵都有一個小小的木塞子,用它來裝酒最合適不過,我把我釀的酒送給常蔬穎和她們寢室的女孩子品嘗,也給趙瀅老師送了一瓶,作為她沒有把花盆事件說出去的報答,不過她喝了後給的評價並不高。我確實挺笨的,這麼久以來始終也沒有釀出景之行說的那種色澤清淺香味濃鬱的好酒。倒是常蔬穎和我說:“霍源得知了我學釀酒的事,想找我要一瓶去喝。”難得有人捧場,又剛好還剩了不少酒,第二天,我便裝了一瓶送到藥學係。然而,我很快發現這是一個多麼錯誤的決定。當我找到他們班跟一個男生說我找霍源的時候,該男生用一種曖昧而又了然於心的表情打量我,然後像變戲法一樣變出一個小本子,攤開說:“我們這裡有個傳統,來找霍源的人都要先登記姓名科係電話號碼還有……”“還有什麼?”我傻乎乎地問,邊上的其他同學都笑了。“申奧,你又在忽悠誰?”霍源的聲音遠遠傳來,我抬頭看過去的時候,他忽然眉眼含笑:“南江,你怎麼來了?”那個叫申奧的男生飛快地伏在我耳邊說了幾個字,我到很久以後才知道他當時說的是“還有三圍”,並且說完就彈簧一樣飛快地蹦出老遠,邊蹦邊樂嗬:“不過現在看來你不需要登記了,你這是要被霍源同學直接錄取的節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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