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琥珀(1 / 1)

午夜飛行 愛格天使 1198 字 15天前

“怎麼天氣不好會豐收?”顏舞覺得奇怪,低聲問莊嚴。“這東西我可一竅不通。”莊嚴攤攤手,抬抬下巴指了指旁邊那兩位,“你問他們去。”“葡萄這東西很奇怪,土壤不好,天氣惡劣,反而能夠結出豐富的果實來。要是土地肥沃,氣候適宜,卻很難收獲好的果子。”白夜說著拍拍那位大叔的肩膀,大叔便離開了。這句話讓顏舞覺得恍惚,仿佛得了一句特彆受用的人生格言。她想起自己在那間陰暗餐廳裡,一個人忙到午夜,瞧見的那句心靈雞湯:“人的一生是由比命運更強大的力量決定的”。換而言之,如果想要成長,就彆妄想“輕而易舉”。苦澀的努力後,才會收獲更加美麗的人生。她若有所思地唔了唔,難得老板有這樣的耐心,狠狠地舒了一口氣環視那藍天白雲下茂密舒展的葡萄架又問:“葡萄酒真的是人用腳踩出來的嗎?”她仍記得當時看基諾裡維斯的電影《雲上的日子》,於是跟那個有個性的帥哥基努李維斯一樣愛上了那片葡萄園。記憶最深的鏡頭就是大家一起光著腳丫采葡萄,導致以後的日子裡,每每麵對葡萄酒總有種複雜的感情。莊嚴毫不留情地大笑出聲。大約是她的話實在是有夠白癡,白夜居然也輕快地笑出聲:“現在的莊園基本都是機械化生產,不需要這種人工的手段。”他說到這裡頓住側過身子指了指不遠處的高地說,“那裡是生產車間,車間的前麵有一個很大的平台,采摘好的葡萄由拖拉機運送到那裡,鋪展到平台上,再通過中間的孔洞輸送了下麵的車間內部進行釀造處理,最後釀好的酒用準備好的橡木桶儲存。不同的橡木桶儲存出的紅酒味道也會有細微的差彆。”顏舞本來還很認真地聽白夜講話,可能因為情緒比較放鬆,他的語速比平時慢,聲音也更加溫暖,像是被葡萄園的陽光加溫。片刻後她便在這樣的音調中走神,如果她第一次見到白夜不是在巴黎那個冷冰冰的老宅而是在這樣的情境下,恐怕對白夜的印象又會有所改變。 所謂“翩翩公子玉琳琅,鋼鋒柔骨韻繞梁”,大約可以形容此時的白夜。“真想試試酒啊!”莊嚴大喊著搓搓手。“啊!”顏舞這才想到,“麗薩讓我來叫你們吃飯。”“這麼重大的事你也能忘?”莊嚴故作鄙視地看她。習慣了他的誇張,顏舞也不介意,隻得連連說“sorry”。中午吃飯,他們選擇在露天的地方開火,顏舞此時才看清楚,就在那個高聳的碎石堆起的壁爐之後,還有一個巨大的涼棚,涼棚底下放著長條的桌子和板凳,供人們就餐使用。他們一行三人在外麵坐定,麗薩開始不斷端來各色的食物,以此來充分證明自己是個合格、熟練、獨一無二的莊園大管家,乾乾的麵包片澆上橄欖油,還有美味的海鮮,配上香醇的葡萄酒,讓人食欲大增。顏舞從不喝酒,但是看到麗莎手中的拿著的那瓶也有些躍躍欲試。“這種酒很特彆,是我們酒莊的絕對私藏。”麗莎把金黃的液體注入陽光下璀璨透明的水晶杯,這種黃怎麼形容呢?讓人想起秋天的夕陽,落葉鋪滿林蔭大道的地上,形成純天然的軟軟的地毯,有種靜寂的美感。顏舞將手中的酒杯搖了搖,看著那金黃色的液體附著在水晶杯的杯壁上接著又下落回歸至本體,很奇妙的感覺,隻單單聞一下已經覺得馥鬱芳香。“來吧,嘗嘗看。”麗薩用鼓勵的眼神看著她,聲音之中飽含期待。在座的隻有她沒有嘗過這種酒,將水晶杯靠近嘴唇,她很謹慎地抿了一小口,顏舞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豔的眸光。“怎樣?”麗薩興奮地問,所有人的眼光也集中在她的臉上。顏舞的臉色紅了紅:“我不懂酒,不過這種酒的很香很甜,味道有點水果,但不隻是葡萄,還有車厘子的馥鬱,香甜細滑的感覺,像……嗯……像是上好的絲綢!”顏舞搜腸刮肚,找出所有能想到的形容詞,然而還是覺得不足以形容這種酒的美味。“一定很貴吧!”她說完盯著那酒杯歎息,除了電視廣告上的張裕葡萄乾紅,她隻聽過一種紅酒叫“拉菲”的葡萄酒,言情中最常見,價格高得令人咋舌,但具體拉菲是什麼,好不好喝,她也不甚了了。麗薩笑,伸出中指搖了搖:“你猜錯了,好的東西不一定很貴哦。”“不貴?那是多少錢?”顏舞忍不住追問。“一瓶僅售25歐元。”這一刻的麗薩好像那些電視購物頻道的主持人。其潛台詞:買到就是賺到,買到就是賺到,趕快拿起你手中的電話,前來訂購吧。“嘩,買到即是賺到。”顏舞彎起眉眼,十分配合的又喝了一口,“我見識淺薄,隻聽過拉菲。也僅僅是,知道而已。”“拉菲酒莊的產品固然不錯,不過紅酒也好似女人,各花入各眼,不一定大家都愛那一個。”莊嚴吃著麵包在一旁插口。麗薩笑起來:“他就是這樣,說著說著酒也能扯到女人上。你可真是死性不改。”“說起來這酒的名字也好聽,你猜猜叫什麼?”莊嚴停下手上的動作,問顏舞。“這題目好難。”麗薩說著也看向她。連一旁一直默默品酒的白夜居然停了下來,同樣等待她的答案,神情專注。“總得給點提示吧。”顏舞知他故意活躍氣氛,也摩拳擦掌頗有興致。莊嚴摩挲著下巴想了想開口說:“那個名字是一種物品,嗯,也是金黃色的,就像這種酒。”“啊,說了跟沒說一樣。”顏舞有點失望,手指摩挲著水晶杯光滑的表麵認真地思索了幾分鐘道,“不過,如果是我給它起名字的話,就叫‘琥珀’,因為它的顏色,不過這種黃色像是秋天,有人說,唯有秋才真正體現了四季之美,我想也唯有琥珀,凝聚了千年的時光,可以帶來最濃鬱的芳香。”“厲害!”麗薩肯定地拍拍手,對她豎起大拇指,又衝著白夜揚了揚眉。莊嚴的下巴都要掉了下來。顏舞奇道:“我猜對了?”“我說白夜,這位……還真是你肚子裡的蛔蟲啊。”莊嚴不看她反而看向身邊的白夜。顏舞噤聲,白夜微不可見地抬了抬眉毛。“這個名字,可還是夜親自取的呢。”麗薩笑意盈盈對顏舞解釋,眼含曖昧。“是啊。”莊嚴單手托腮,用一種懶洋洋的聲調拖著長音調侃,“你們兩個啊,有時還真是有種古怪的默契呢。”忽然感覺到一個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不知怎的,顏舞竟然控製著自己不要抬頭去看,心裡升起了一股小而莫名的恐慌。在這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心裡的那種感覺變了又變,最終失去了掌控。好在白夜清咳了一下,淡淡地發令:“吃飯。”於是這個話題,被大家很隱晦地提起,又假裝被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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