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草原(1 / 1)

午夜飛行 愛格天使 1271 字 15天前

等她真的走開了,顏舞卻又看到白夜眼中浮現出的毫無來由的怒氣。原來富豪談起戀愛也與一般人無異,這種任由自己被情緒操縱的狀態,也是有的。坐下去開始白夜就一直握著她的手腕,那種熱度讓顏舞更覺得無所適從,她的手臂一直僵直著不敢動彈,一直到飛機起飛進入平流層他的手指才一點點慢慢放開。他剛才太用力了,顏舞的手腕上留下五指的痕印,他一放開,顏舞就用另一隻手去握住自己的手腕,這個動作比較大,白夜也低頭看了過來。“很疼嗎?”他低聲問。顏舞被這突如其來的溫柔嚇到了,先是準備搖頭,又停住,倉皇地點了一下頭。白夜又盯著那指印看了半晌,才抬頭對她說:“忍著。”本以為他會慰問一下,沒料到卻得了這麼兩個字,顏舞不由的斜了他一眼“哎”了一聲。他沒說話,好像對跟她的親密接觸不太習慣,彆開臉再一次戴上眼鏡。他這是……在害羞嘛?漫長的飛行後,他們的飛機到了達雷斯多姆,自有車子來接他們。下機的時候顏舞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在白夜站起來時忽然抱住他的手臂。“老板,做戲要全套。”她彎起眼睛看著白夜笑眯眯地說。本以為會小小的報複成功,然而,三秒後她就後悔了。白夜聞言長臂真的就順勢從後麵伸過來,經由她的腰部向上將她穩穩箍在懷裡。他身上有種凜冽的香氣,讓人清醒又沉迷,一如雪後鬆林的味道。就算是之前顏舞對他再怎麼腹誹無數,被這樣一個人擁在懷裡,也還是會覺得臉紅心跳。她想掙紮,可白夜穩如泰山,並且看著她的時候一臉公事公辦的嚴謹表情:“你說的對,要做全套,提醒得非常好。為你最近的工作加分。”他說話的時候,大概是為了保密,低下頭到她的耳邊,唇齒開闔顏舞可以感覺到他的薄唇擦過自己的耳朵。不作就不會死……此時朱麗葉從他們的身邊經過,帶起一陣香風,顏舞的手臂抱著自己的身子又往中間縮了縮,因為以她的判斷,一般到這個時候,白夜的手臂就會像鐵鉗子一樣把自己箍的更緊,就像是在發泄一樣。幼稚啊幼稚。顏舞自以為猜透了他的心事。朱麗葉上了他們前頭的一輛車,白夜才放寬了他和顏舞之間的距離。他幫顏舞打開車門示意她坐進去,臉上的表情又回複原狀,就好像剛才兩人的親密舉動從未發生。白夜一路無話,隻有車窗外的光影倒映在他立體的五官上,透出深深淺淺的光影。顏舞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多少次這樣看著他了。每一次的感覺好像都不一樣。不久白夜似乎被這樣的目光驚動了,轉眼看她。顏舞像是被人抓到了小辮子,忍住發熱的臉,清咳一聲隨便找了個話題:“有誤會的話,為什麼不說清楚呢?”白夜的眼神淡淡的,每次他出現這種眼神都會令人感到非常不安。顏舞冷汗,覺得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你談過很多次戀愛嗎?”他瞧著她若有所思地問。“哪有?!”顏舞本來雙手撐在座椅上想要拉伸一下脊椎,被他這樣問立刻一臉驚訝的看著他。“那你從未談過戀愛?”白夜換了個角度,可問題還是一樣。“誰說的?!”她這似乎是條件反射,音量也有些大。顏舞就那樣看著白夜慢慢翹起唇角,略帶玩味地對著她下結論:“原來你真的沒談過戀愛。”顏舞被他這種文字遊戲玩得目瞪口呆。白夜卻不再看她,他手裡不斷地翻著手機。手指滑來滑去卻並不點開信息去看。“一個沒談過戀愛的人,沒有資格對彆人的感情說三道四。”終於還是厭倦了對手機的玩弄,他斜斜地靠在椅背上緩緩地道。她怔了怔,不由乾笑了兩聲,將頭轉過去看向窗外磨磨唧唧的回答:“我可不這麼想。我們偉大的古人不是有詩為證麼,‘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白夜勾勾唇角,沒有反駁顏舞的話,而是傾身向前對司機說了幾句她聽不懂的語言。自那之後,顏舞便感覺到他們的車子車速開始放緩,並漸漸地脫離了朱麗葉坐的那輛車子,掉頭向另一個方向駛去。“我們這是要去哪兒?”顏舞惴惴不安地問。閉目養神的白夜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如果不是知道白夜這個人高傲自大根本不屑於做人口買賣的勾當,顏舞還真覺得自己在這裡可以被他分分鐘就賣掉。車子越開越遠漸漸地遠離市區,朝著荒無人煙的地方開去。沿途顏舞看到了隻會在電視上出現的龍血樹,到了目的地,顏舞也跟在白夜的身後跳了下來。就在他們停車的不遠處,她看到了不少用黃泥鑄成的建築,大概是一個破落的村莊的樣子。“我們今晚要在這裡住下。”白夜以他那獨有的獨裁者的語調緩緩地說。顏舞不得不吃驚地看著他,她雖然窮,可是活到現在也沒嘗試過住這種泥土堆成的房子。更何況,在這樣的地方真的會有安全可言麼?如果有野獸半夜襲擊什麼的,他們這群人類大概不會有什麼反抗的力氣吧?“我們……真的要住……這裡嗎?”她默默的吞咽口水。遠遠的,便看到一個穿著紅色長衫——但其實就是披著一個紅色大被單的人向他們走來。陽光西斜,直到他走到他們的眼前顏舞才看清楚他的樣子。這是一位老人,他的頭發和胡子都已經花白,臉上的皺紋就像是刀刻出來那般深邃,可能因為年齡太大的緣故,他的上眼皮已經完全地耷拉下來,就像是兩條縫鑲嵌在老樹皮上。他看到白夜便露出很開心的表情,並且同他熱烈地交談了起來。嘰裡咕嚕的,依然是顏舞從來沒聽過的語言,這讓站在兩人中間的她如同一個真正的白癡。也許白夜真的要把她賣掉了……一瞬間,她竟然有了這種想法。“這是哈迪。”一刻鐘後,白夜向顏舞簡明扼要地介紹,“馬賽人。”不用問也知道,白夜口中說的這個馬賽肯定不是法國的那個馬賽。白夜又對哈迪說了幾句,老人對著她微笑,大方地露出缺了一顆門牙的牙齒。“那要怎麼打招呼啊?”顏舞求助地看著白夜。“用英文就好了,”白夜難得熱心地多解釋一句,“待會兒他會跟我們一起走。”顏舞忙不迭地向老人問好,聽到白夜說“走”又頓了下來,長途飛機後又坐車轉來轉去,此時的她已經相當疲憊,隻想找個床躺下,她的聲音夾雜著一絲絲哀嚎的意味不情願的問:“還去哪兒啊?”“草原。”這一次白夜的聲音居然罕見的溫柔,“我要去見一個朋友。”那得是什麼朋友,大半夜的還在草原不回家。顏舞想到自己幫他翻譯的那些文件,帶著一種警惕的眼神問他,“你朋友該不會就是盜獵者吧?”“馬賽人是半遊牧民族,他們的習俗是不會殺害野生動物。”三人乘著那輛大切諾基許久,白夜才回答她的問題,“如果我同盜獵者為伍,哈迪絕對不會把我當朋友。這樣夠消除你的疑惑了嗎?”而此時的顏舞顧不得聽他解釋了,她正被此生見過的最大的一輪紅日吸引,那紅日緩緩西沉,將周圍所有的一切都染成紅色,這是她生平從未企及的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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