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做得那麼大,顏舞還以為這次他們會坐私人飛機去南非,誰知道到了戴高樂機場也是一樣的要到櫃台去che。而法航的機票上明明白白地打著“商務艙”的字樣。顏舞拿著機票研究了好久。“你的表情看上去很失望。”她的身邊莊嚴的聲音略帶調侃。“有一點兒。”隻不過才剛認識了一天,顏舞對他已經沒有任何戒心,可以像個老熟人似的開玩笑,“你知道我看那些言情,大財閥們都是要坐私人飛機去這去那的。”“大財閥?你說白夜嗎?”莊嚴聽了她這個形容,不由捧腹大笑。“對呀。”顏舞也忍不住笑了,“傳說中的大財閥在世界各地都有跨國公司,古堡也有N座,沒事兒就會給女人一張黑金卡,無限量額度隨便刷,什麼時候沒興趣了就會突然收回這種特權。但是這種人呢,偏偏會對一個女人死心塌地,予取予求。”顏舞說著沒有拖行李的那隻手還在空中揮舞著做了一個刷卡的動作。“是嗎?”莊嚴忍住笑認真地想了一下,忍俊不禁,“嗯,看來還是有那麼一點點來源於生活的。”“你也給過女人黑金卡?”顏舞被好奇心驅使,這樣的問題衝口而出。“我?”莊嚴蹙眉撇嘴笑了一下搖搖頭否認,“我可沒有這樣的機會。不過,倒是認識一些這樣的人。關於這件事你倒是可以去問問白夜。”他指了指坐在候機處不起眼角落的男人對顏舞說,“這不,大財閥正坐在你後頭呢?”顏舞順著他的眼光望過去,跟前幾次不同,今天的白夜一身休閒的裝扮,帶了一隻黑框眼鏡,多了些書卷氣,他身體的姿態卻相當的悠閒,手裡還拿著一本書。顏舞的目光從他的臉上到書上,又不由地定格在他修長的手指,突然想到了什麼,又立刻彆過眼去。她當然不會傻到真的跑過去問白夜有沒有給過彆人黑金卡,隻是跟著莊嚴後麵走過去,在白夜的身旁坐了下來。莊嚴可沒有顏舞那麼謹慎,他坐下的第一件事就是搶了白夜手裡的書合上之後看封麵驚呼道:“我的天,《奧義書》?真有你的。你不會真的要去修行吧。”“沒有人會去南非修行。”白夜慢悠悠地回答。莊嚴點頭了點頭,又故意說:“那倒也是。富人進天堂比駱駝穿針眼還難。”這明顯是在針對白夜。顏舞笑了笑,忽然想起英國作家毛姆《刀鋒》的一句話,於是也跟著道:“一把刀的刀鋒很難越過,所以智者說,得救之道是困難的。”她的這句話好像驚動了白夜,他從莊嚴的手裡將書抽了回來闔上,輕鬆回應二人:“不過《聖經》裡又講了,一切事在主,主是無不所能的。”說完,三人相視而笑,不過是短短的對話,已經拉進彼此的距離。此時準備登機的廣播適時的響起,顏舞握著護照和登機牌激動地站了起來。基本上,顏舞對於南非的認識跟大多數人一樣隻停留在“鑽石的出處”和《動物世界》裡廣袤的大草原上,而現在她即將要踏上去非洲了旅程了,隻單憑這一點也足以讓她興奮不已。飛機飛到OR?Tambo國際機場後他們未出關就同莊嚴告彆,因為莊嚴在當地有彆的事,要在這裡直接出關。而顏舞作為白夜的助理很自然地要跟著上司的行程走,沒來到這裡以前,她一直以為南非的天氣會是很乾燥的,但是今天的約翰內斯堡卻淅淅瀝瀝地下著雨,就像是中國南方的梅雨季特有的小雨,如煙似霧般的細雨幕天席地地翻滾而來。他們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通過特彆通道,走出航站樓後,她就看到不遠處一架白色的小飛機,直覺那就是白夜的飛機,機身有漂亮的流線型,隻是在機尾處用鈷藍色的花體英文寫了Juliette的字樣。顏舞看到這裡蹙眉,這應該是一架屬於女人的飛機。白夜人高馬大,走路的步子也比顏舞快很多。她很快就落在他的後麵。登機的時候他走到一半才想起她來似的,頓住腳步微微轉身看了她一眼。他不知何時摘掉了眼鏡,拎在手中,看顏舞時目光犀利。顏舞瞥他一眼已經覺得頭皮發麻,趕緊走了幾步跟上。剛進入機艙沒多久,他的背影忽然就停了下來。顏舞沒料到他有這麼一頓,直接撞在了他結實的後背上。鍛煉得真好啊,背肌死硬死硬的……顏舞在心裡感歎。她抬手摸了摸額頭,以此減輕疼痛,隻是眼前白夜的背影卻還是紋絲不動。“你們的飛機晚點了嗎?”一個柔媚的聲音在前方響起。顏舞好奇,側身探頭去看,一個女人正坐在機艙的第一排,此時的她下頜微微抬起,一雙美目從雜誌的上方露出來看著他們。“你來做什麼。”她聽到白夜以一種前所未有的語調開口,語氣有些不悅。顏舞偷眼看向白夜,他的唇角微沉,全然沒有了方才的輕鬆。“如果我沒有記錯,這是我的飛機。”那個女人強調,她說完站了起來,直接朝著顏舞走過去,顏舞忍不住仔細地打量她,這位美女穿了一條灰色的長裙,更襯得皮膚白皙無暇,一字領的設計,露出雪白的香肩來,很快她看到她的手伸向自己並對她說:“你是白夜的‘助理’對嗎?我是朱麗葉。”每個人在說“助理”這個詞前都會頓一頓,這讓顏舞覺得奇怪。不過她的注意力很快被轉移。儘管自己也是個女人,但顏舞的眼睛卻無法從朱麗葉的臉上離開,她太美了,真的像是大明星的樣子,這種震驚使得顏舞伸手的動作都變得緩慢,說話也有些磕巴:“是的,你好,我是顏舞。”她看到那位美女的目光從她的臉上又轉回去同白夜對視,她臉上的表情竟然比冷漠的白夜還驕傲上三分。這兩人之間的氣氛詭異,讓顏舞感覺到更加拘謹。白夜抿了抿唇角,話也不說就先落座,朱麗葉也準備在他身邊坐下。顏舞看著架勢,立刻盯住後麵的一個座位,想走過去坐下,卻在踏出一步的時候被白夜一把拽住。顏舞重心不穩,差點麵朝地板摔下去。他的手臂很長,從朱麗葉的腿後伸出來,穩穩地接住她,此時兩人的姿勢看上去姿勢尷尬又怪異,可他卻對此不以為然,扶她站穩後麵無表情地命令:“坐到我身邊來。”這樣的語氣,叫人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雖說口氣還是一如既往,但他的眼神中卻故意的流露出一種溫存來。顏舞先是一愣,之後立刻看出這是那種戀人之間幼稚的遊戲,有種不管不顧的瘋狂。她進退不能,下意識地抬眼看了朱麗葉一眼,美女早已臉色鐵青,三人之間流動的空氣也靜止下來,有種讓顏舞這個局外人都能明顯感覺得到的凜冽。最後還是朱麗葉讓了步,以一種高高在上主人的姿態說了句“請便”就徑自坐到機艙的後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