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白初晗的懷念(1 / 1)

下午生意不是太好,白初晗靠在椅子上幾乎要睡著了,迷迷糊糊間,感覺到有人走近自己,超過了一般人的安全距離。她立即醒來,下意識伸手按住了對方。“是……是我,學姐。”蘇達連忙出聲,“我就是想嚇嚇你……開個玩笑,彆這麼認真嘛。”白初晗皺了皺眉,問:“什麼事?”蘇達露出委屈巴巴的眼神,他的個子不高,人也長得瘦小,還有一張娃娃臉,配上這樣的表情,讓白初晗覺得自己好像在欺負弱小。“學姐,我給你安排好和餘總見麵了。”蘇達討好地笑道,“在學生會辦公室,現在那裡沒人,你過去吧。”他從包裡掏出鑰匙,遞給白初晗。“你怎麼跟他說的?”白初晗沒接。蘇達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我說有很重要的事去辦公室,沒說是跟你見麵,這樣才能有驚喜嘛。”白初晗笑了,接過鑰匙?:“你聰明得都讓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蘇達剛笑了笑,白初晗直接開門見山道:“說吧,你做這麼多事想要什麼?”笑容凝固在蘇達臉上,變成一副僵硬的麵具,他尷尬地說道:“學姐,你想多啦。我隻是……我隻是希望你們好,然後,你看我這明年不是大四了嗎?我想去餘總的公司學習學習。”原來是為了實習。白初晗微微歎了口氣:“你就不怕是搬了塊磚頭,砸了自己的腳?”蘇達不明白。白初晗沒再說話,拍了拍他肩膀,感謝道:“謝了。”學生會辦公室位於音樂教學樓旁邊,白初晗經過教學樓的時候還能聽到鋼琴聲。她用鑰匙打開辦公室的門,屋裡有點亂,想必這些學生平日裡懶於打掃。她拉開厚重的簾子,窗外的一簇蠟梅擠在窗邊,濃烈的氣味瞬間撲了進來。白初晗燒了壺水,坐在椅子上等餘朝清。大概半個小時後,她聽到辦公室門外有窸窣的腳步聲。門沒有關,開著條縫,來人先禮貌地敲了敲門,她說“請進”,門被推開,進來的卻不是餘朝清。自從餘朝清進入公司後,袁叔便被餘偉業派去給他當了秘書。自從失憶後,餘朝清像是重新換了個腦子,不僅精通商業,還對天文、物理十分感興趣。他接手了啤酒業務後,提出的好幾個整改方案都被餘偉業盛讚,也算是因禍得福了。不過除了工作和看書外,餘朝清對彆的事幾乎都不感興趣。這不,本來該他過來的,硬是讓袁叔代替他來。“怎麼就你一個人?”袁叔一眼就認出了白初晗,這時水燒開了,發出“嗚嗚”的響聲。白初晗把水壺拎開,倒了杯水給袁叔。袁叔接過水,大概明白眼前是怎麼回事了。他猶豫了一會兒,好言相勸道:“姑娘,我勸你還是彆白費心思了,我家少爺已經失憶了。”“他最近怎麼樣?”白初晗不動聲色道。“挺好的。”袁叔用了兩個成語形容,“前程似錦,大展宏圖。”“跟以前比呢?”“以前?”袁叔似乎壓根兒沒想過這個問題,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說,“以前少爺是沒長大,現在長大了,整個人散發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白初晗點點頭,若有所思,而後站起來:“可以帶我去見他一麵嗎?我有些話想當麵對他說。”“說什麼?”袁叔警覺道,之前餘偉業可是交代過不讓這女孩靠近餘朝清的。白初晗乾脆把戲做足,轉眼就紅了眼眶,聲音軟了下來:“既然他忘了我,我也該好好做個告彆,叔叔你說是不是?”袁叔這人最見不得彆人示弱,他放下水杯,歎了口氣:“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當斷不斷,必受其亂。”“真的是最後一麵。”白初晗說。袁叔猶豫了一會兒,覺得這姑娘也挺可憐的,從小就沒了父母,據說這一類型的小孩長大後都特彆缺愛,在情感關係中也會顯得很被動、焦慮,所以他於心不忍,最後決定當回好人,隻要不讓餘偉業知道就行。“那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袁叔說。“什麼條件?”“不要做徒勞的糾纏。”餘朝清巡視完市集後,便回車上休息了,眯了會兒眼睛,就在附近的咖啡館工作。他把二樓的露天位置全給包了,就是不想有人出現打擾自己。袁叔帶白初晗來到咖啡館,再三叮囑,然後念道:“阿彌陀佛,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這時,剛好有服務生端著咖啡要送上去,白初晗接過托盤,說:“我來吧。”袁叔衝服務生使了個眼色,表示默許了。白初晗一上樓便看見坐在儘頭辦公的餘朝清,穿著一套深藍色的西裝,係了領帶,頭發打了發蠟,跟之前喜歡穿鬆鬆垮垮的衣服、頭發隨便用手扒拉兩下的餘朝清判若兩人。那一瞬間,白初晗覺得眼前的人根本不是餘朝清,隻是一個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人。白初晗把咖啡放下,餘朝清頭也沒抬,眼睛沒移開屏幕上的報表分毫,嘴裡說了句“謝謝”。過了會兒,意識到人還沒離開,他才抬頭,見到白初晗後,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你是?”餘朝清已經想不起來自己上次在書店裡見過她了。“你的《數學原理》和《物種起源》看完了嗎?”白初晗微微偏過頭,衝他笑道。餘朝清想起來了,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我可以坐下和你聊聊嗎?”餘朝清點頭。白初晗在他對麵坐下,露出航空公司空姐臉上的標準微笑?:“我是來麵試的。”“麵試?”餘朝清想了想,說,“我們公司好像並沒有招人。”“我喝過您負責的啤酒,味道不錯,但是我覺得和市麵上的其他啤酒相比,味道差異不大。”白初晗說,“雖然在包裝設計,還有營銷創意方麵很厲害,但我認為任何產品最關鍵的核心仍是產品本身。消費者可能一開始會因為包裝和創意而購買啤酒,但是如果味道不能一次性打動他們,他們幾乎就不會再購買第二次了。”聽完這段話,餘朝清開始對白初晗有些興趣了,他坐直身體,靠在椅背後,示意她繼續往下講。“有段時間我一直在研究啤酒花的生長習性,還有改良方案,寫出的論文還得過獎。”白初晗說,“對了,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白初晗,就讀於青德大學,研二。大學本科和研究生專業都是植物學,成績優異,每年都會拿獎學金,大四我就跟著導師在做研究。”“所以呢?”餘朝清示意她繼續講下去。“要解決產品本身的問題,就需要研發人員。”白初晗說,“正好我要畢業了,也正在找工作,我覺得貴公司有實力、有前景,所以前來一試。”餘朝清本來就有打算招募一批研究人員做啤酒產品的技術研發,所以聽完白初晗的話後,他覺得這個女生很聰明,也很有魄力,於是拿筆在紙巾上寫下自己的郵箱,遞給白初晗:“回頭發我份簡曆,還有你的研究論文。”白初晗接過來,笑了笑。“我喜歡聰明人。”餘朝清說。“我以前也喜歡聰明人,討厭笨蛋。”白初晗望著餘朝清的眼睛,現在她在裡麵看不到任何的情緒起伏,麵前的餘朝清完全無法和她記憶裡的那個人聯係起來,“不過,我現在好像有些懷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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