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是誰的老公 都會撩妹(1 / 1)

蘇先生某同學的女朋友是某個知名交響樂團的,有次他同學送了兩張演出票給我們。我那天剛上完網球課回來,蘇先生在宿舍樓下等我,難得穿著筆挺的西裝。我看得眼睛都直了,跑過去問他:“今天是什麼大日子啊?”他說:“回去換條裙子,帶你去欣賞高雅藝術。”我平常都穿休閒裝,隻得去隔壁借了一條很淑女的裙子,把頭發紮成丸子頭,跟著蘇先生去了大劇場。所有入場的觀眾都穿得很正式,我走在人群裡,感覺自己氣質都變優雅了。結果表演開始不到十分鐘,我就倒在蘇先生肩膀上呼呼大睡。等我醒來的時候,全體已經起立在鼓掌了,樂隊全體在鞠躬謝幕。我趕緊站起來跟著鼓掌,偷瞄蘇先生,覺得自己把臉都丟光了。回程的路上,我很認真地和他道歉,檢討了自己的錯誤行為。他安靜地聽著,也不作聲,等我檢討完,他才轉頭看我。他說:“薇薇,我隻比你早醒十秒……”我張著嘴巴看著他,下一秒就笑起來,說:“原來我們都是俗人啊。”他也笑:“所以我們才會相愛啊。”過了幾天,我才聽馬醫生說蘇先生以前是學大提琴的,一直很喜歡交響樂。再後來,我無意看到他的記事本,那一天他在本子上寫著:整場演出都很精彩,薇薇睡得很香……很多戀人都會在戀愛的時候買什麼情侶對戒,或者情侶手表。我平常不喜歡首飾,但又想送蘇先生一個定情信物。恰巧學妹那些天在織圍巾給男朋友,我就也買了毛線跟著她學。行動悄悄進行了一個月,我終於織好了兩條一模一樣的圍巾。我將一條圍巾送給蘇先生時,他一臉驚喜,答應我會天天戴著。結果那幾天,蘇先生沒事就會撓撓脖子,我問他,他隻說天氣太乾了。後來天氣轉暖了,我們倆都不再戴圍巾了,他也不再撓脖子了。幾年後,婆婆給我織毛衣的時候,我問她為什麼不給蘇先生也織一件。她說:“你不知道嗎?你老公對毛線過敏,你沒發現他從來不穿毛衣嗎?”那一刻,我心都痛了。我一共給蘇先生織過六條圍巾,而他戴著那些圍巾度過了好多個冬天。學校組織爬山,我那天爬到一半,左胸突然一陣刺痛,痛得我眼淚直流,當時就預感到大概出問題了。我給馬醫生打電話,讓他瞞著蘇先生給我安排檢查。檢查結果很不好,報告上寫著腫瘤有可能是惡性的。我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腦子一片空白。馬醫生門診結束了來找我,搖了我半天,我才抬起頭。他說:“報告給我看。”我嘻嘻哈哈地笑著,說:“你們醫院太坑人了,什麼叫有可能是惡性的,我才幾歲啊!”馬醫生看完片子,說:“長的位置確實不太好,太靠近中間了,而且裡麵有豐富的血流信號,所以才會在短期內迅速長大,你看尺寸都有鵪鶉蛋那麼大了。”他說:“薇薇,留著總是個隱患,還是切了吧,我給你主刀。”我就知道我又要做手術了。深呼吸幾次,我說:“我要不先回家吧,明天再找你。”馬醫生拉著我的胳膊,說:“你要是想哭,就先哭出來……”我搖頭,還逞強地對著他笑,結果剛邁步,就看到幾米外正匆匆趕過來的蘇先生。他剛來到我麵前,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我的眼淚嘩啦一下子就落下來了。蘇先生伸手把我拉進懷裡,說:“我在。”我把臉埋在他胸前,越哭越凶。我才知道,原來並非我堅強,而是從前沒有遇到那個讓我能夠儘情軟弱的人。那一刻,我知道我這輩子都不用再逞強了。那一周,蘇先生和馬醫生拿著我的片子給很多厲害的老醫生看過,結論都是:檢驗報告可能是考慮到腫瘤中有血流信號,才做出了疑似惡性的診斷。蘇先生很快給我辦了入院手續。手術在隔天早上,馬醫生說切開腫瘤後,如果發現狀況良好,腫瘤要取樣拿去做病理檢測。術後為了幫助恢複,他在我胸前裹了一條很緊的繃帶,病房裡有些熱,我傷口周邊又癢又紅。他來幫我檢查刀口,把床前的簾子隨手拉上,結果蘇先生扯開簾子站在床前。我:“你出去唄,多不好意思啊。”蘇先生:“我是醫生……”我:“那我也會難為情啊。”蘇先生.:“上次氣胸手術的時候,我都看過了……”我:“你!”馬醫生:“還查不查了?這位病人家屬,你能回避嗎?感染了怎麼辦?”蘇先生.:“你出去,我一年開的刀比你見過的都多。”我撲哧一聲就笑出來了。馬醫生一臉“算你狠”的表情,退到了一邊。蘇先生幫我拆掉了繃帶,盯著紅疹看了半天,還在我胸上前後左右地按,問我.:“疼不疼?”p>我:“唉,你要是不要我,我就真的不好嫁了。”他幫我重新包紮好,一邊纏紗布一邊回我:“我也沒想過娶彆人。”因為手術並不大,我一共在病房裡待了兩天。當晚我輸了一瓶消炎藥,又有點過敏了,手臂和上半身全是一片片的紅。馬醫生怕我病情嚴重,就一直沒走,留下陪床。蘇先生忙完胸外科那邊的事,過來時,馬醫生正給我換藥。隔著簾子,他也不知道我們在乾嗎。馬醫生問我:“還疼不疼?”我答:“嗯……”他問:“是脹得疼嗎?”我答:“嗯……”他問:“晚上可能還會疼,忍一忍吧。”我答:“嗯……”蘇先生扯開簾子,板著臉看向馬醫生,說:“薇薇,你就回答他是或者不是,不要嗯嗯嗯的。”我不解,問:“為啥?”蘇先生一臉不爽:“我聽不得你這聲音。”我出院那天,蘇先生早上有會診,馬醫生扶我到住院大廳等他。大廳裡,我們碰到他大學同學,那人在彆的科室做醫生,見他小心翼翼地陪著我,問他:“喲,馬醫生,你們這是什麼關係呀?”馬醫生說話沒個正經,賤兮兮地回人家:“是被我摸了胸的那種關係。”一個乳腺科醫生每天當然就是摸各種胸,我就在一邊無奈地笑著,沒反駁他。身後蘇先生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徑直走過來扶住我,對那個同學說:“馬醫生這是作死。”同學哈哈大笑,一副看熱鬨的表情,說:“那你呢,你們又是什麼關係?”他想都沒想,回人家:“到老的關係。”我本來在一邊沒把這當回事,聽到這句後驀地轉頭看他,心臟停跳了一瞬。我出院沒多久,蘇先生的奶奶過世了,他從小和奶奶感情非常好,奶奶出殯那天,他在墳前站了好久。那時我還沒有嫁給他,隻是跟著去了陵園,不好跟著他的家人一起過去,隻能遠遠地看著他。等他家人們陸陸續續離開了,我才走到他麵前,說:“我可不可以給奶奶上炷香?”蘇先生眼睛紅紅的,點點頭,幫我點了香。我彎腰鞠躬的時候,聽到他聲音很輕地對奶奶的墓碑說:“這是您的孫媳婦,以後每年我們都會一起來看您。”原本看到他哭,我就一直強忍著眼淚,聽完他的話,我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一個男人會在長輩的墓碑前說這些,無異於對著天地立誓吧。我知道,這輩子我非他不嫁了。我第一次見蘇先生的奶奶是在一個月前,那天我去醫院找蘇先生,門口有個老奶奶想推門進去,又有些猶豫。我問她是不是找蘇醫生看病。她說自己背疼得厲害,想拍個片子,可是裡邊的醫生太忙了,她不想進去了。我說:“我進去幫您說說,讓您插個隊。 ”我還說,“這個醫生和我特彆熟。”奶奶對著我笑得特彆慈祥說:“好。”可等我和蘇先生說完出來,老奶奶已經走了。直到奶奶去世,我才知道她就是蘇先生的奶奶。我一直不敢把這件事告訴蘇先生,怕他難過,怕他自責。可我們在老房子幫奶奶收拾遺物時,還是看到了一張一個月前的掛號單,上麵寫著蘇先生的名字。親戚們泣不成聲,蘇先生強忍著眼淚。奶奶養育蘇先生長大,到最後,都不想給孫子添一絲麻煩。那段時間,蘇先生一直很沉悶,有時看到街上有頭發花白的老奶奶,他總會不由自主停下來,靜靜地看許久。我知道他是想念奶奶了。奶奶走得急,他一直後悔沒能留下奶奶的一段影像。一周後,有個親戚說在電視上一檔本地民生節目裡看到了奶奶,節目是一個月前拍攝的,奶奶在一個下雪天接受了記者的采訪。蘇先生很快找到那檔節目的負責人,希望複製一份采訪錄像。負責人也很爽快,帶他到機房,回放片子讓他確認。屏幕上奶奶滿頭華發,笑盈盈地接受采訪。記者問她:“下雪天路滑,出行這麼不方便,您這是要到哪裡去啊?”奶奶答:“孫子愛吃鹹鴨蛋,我買些鴨蛋回去給他做。 ”我站在機房的玻璃窗外,那天是我這輩子唯一一次見到蘇先生痛哭失聲。奶奶走後第一百天,蘇先生從陵園回來後,就把車開到我學校。我下樓後,他就過來抱住我,但一句話都不說。那時正值放學,宿舍樓下人來人往,很多人都在旁邊看。我不顧那些人的眼光,隻是靜靜地抱住他。過了許久,他在我耳邊說:“薇薇,等你畢業我們就結婚吧,人生太短了,我不想再等了。”我看著他的眼睛,無比認真地說:“好。”他把溫度計塞進我衣服裡,揉揉我的頭:“下輩子記得還嫁給我,我有錢,也有力。 ” 不是誰的老公都會撩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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