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有興趣成為我的戀人嗎?(1 / 1)

時近午後,海上起了霧,前方出現一座中轉島嶼,薑可站在甲板上看了會兒,回頭跟沈峰說:“靠岸。”見沈峰看過來,指了指港口:“標旗還沒撤,證明不久前有船靠過岸。隻有去南極才會途經這個中轉島,而最近前往南極的船隊隻有昨晚那一支。”調查得還挺詳細。沈峰按照她的話,停泊靠岸。這個中轉島不住人,沒什麼建築,麵積也不大,有十幾個地下倉庫用來存放物資,以備南極考察之需。守島人不見蹤影,這麼冷的天,估計待在倉庫裡喝咖啡。沈峰將船停好,薑可跳下去,拔出手槍子彈上膛,走了兩步想起什麼,轉身交代:“你彆跟來,在船上等我。”沈峰環胸抱臂倚著欄杆:“我也沒打算跟。”薑可衝他笑笑,轉身走了。霧越來越大,整座島嶼都像要被籠罩起來,沈峰抽完一根煙,盯著前方的未知領域,終究還是沒忍住,胳膊撐住欄杆翻身跳了下去。這島說是不大,但要走完一圈,也得幾個小時。島上還保持著原生態的環境,地上長滿了南極常見的苔蘚類植被。沈峰找了半個小時,遇到兩座打開的倉庫,看來薑可也猜到了對方的目的。逃亡南極隻是借口,目的地是這個小島,十幾個倉庫備用的物資夠用好幾年,何況這裡終年也來不了幾個人,是藏身的好去處。等風頭過了,賞金獵人不可能把時間浪費在找一個失去蹤跡的人身上,屆時必然會轉移目標。隻可惜薑可這位女獵人嗅覺實在靈敏,輕輕鬆鬆就摸上了岸。沈峰免不得同情那個罪犯三秒鐘。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四周寂靜無聲,時而有海鳥掠過上空,發出一聲暗鳴。快接近傍晚時,霧氣突然散去,沈峰抬頭看看天,海麵之上一輪紅日刺破了雲層霧氣,在西沉之前竭力綻放餘暉。天快黑了,到了夜晚,恐生意外。沈峰沒帶武器,也不敢大喊,隻能加快步伐。直到太陽徹底沒入海平麵,天色暗下來,南區響起了槍聲,驚起漫天的海鳥。沈峰拔腿飛奔,夜色越來越濃,離得近了,看見一絲光亮從地麵照出來,是一間地下倉庫,他縱身躍下,入目是一條甬道,濕潤的牆壁上隻有一盞閃爍的礦燈,不遠處的鐵門後傳出打鬥的聲音。裡麵,薑可正被身材威猛的逃犯拽住頭發撞向了牆壁,她趁勢用腳蹬住牆麵,猛抬身子,身體在空中翻了個圈,雙腿一跨坐在了逃犯肩上,兩條腿交旋在一起狠狠一扭,逃犯猛地摔倒在地,手上卻沒鬆,依舊死死拽著她的頭發。這次回去了就剪短發!薑可狠狠地想。逃犯力氣夠大,拖著她的頭發朝旁邊一甩,薑可疼得一陣頭暈目眩,感覺頭皮都快被拽下來了,正要想辦法脫身,一道黑影飛奔而至,她下意識地抬手格擋,耳邊卻傳來逃犯的慘叫聲,頭上一鬆,她終於脫離桎梏。爬起來一看,逃犯的手腕被一把小刀釘在地上,另一隻手被沈峰箍在脖頸處,勒得無法動彈。薑可有點意外,先喘了口氣,然後捋了捋頭發:“不是說不跟上來嗎?”沈峰麵色淡淡:“我隻是不習慣站在女人身後。”薑可撇嘴,走近逃犯,一腳踢到他臉上,罵道:“你媽沒告訴你打架扯頭發是女人才會做的事嗎?”她穿馬丁靴,鞋幫還鑲了幾顆鉚釘,這一腳帶著氣,當即就把逃犯踢暈過去。沈峰氣得不行:“踢暈了你背他走啊?”薑可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啊,沒想起這茬。”她看著沈峰笑,“那就麻煩你了。”走到牆角撿起手槍,吹吹灰,彆在腰上。沈峰冷冷地看了她幾眼,找繩子把逃犯捆了,然後背起來。還挺沉,重得他差點沒站穩。再看看薑可,大約一米七的個子,身段卻纖細,腰間盈盈一握。就這身板,能把這滿身肌肉的壯漢打成這樣,這姑娘,身手還真令他意外。回船返航,逃犯被捆得跟個粽子似的扔在貨倉,沈峰點開液化氣煮了點熱湯,進去叫薑可時,她正褪了一半衣服在上藥。沈峰腳步一頓,轉身就想出去,她頭也沒抬地叫住他:“來都來了,幫我抹下藥吧。”他轉過身來。她穿一件襯衣,褪到胸口的位置,胸前纏了白布,長發散下來,仍可看到肩頭累累傷痕。薑可換了個姿勢,背對著他。“看到了嗎?就這兒,肩胛骨這裡。”是碎玻璃劃出的一道傷口,血已經凝了,但傷口有些深,血肉翻出來,看上去觸目驚心。沈峰先用酒精消毒,然後抹上藥膏裹上紗布,做這些的時候,她將手指伸到吊燈底下左看右看。他正奇怪呢,就聽她說:“又得重新做美甲了。”沈峰:“……”包好傷口,她將衣服扯上來,仰頭莞爾:“謝了。”她安安靜靜笑著的時候,天真又可人,是那種男人看了之後想把她捧在手裡疼的類型。他最後瞟了眼她胸前的傷,壓下心裡突然冒出來的莫名的不是滋味。“出來吃飯。”薑可高高興興地應了一聲。夜晚,大海、星辰、月光,麵前一鍋海鮮湯,半瓶紅酒,這該是電影裡才有的場景。薑可剝了一隻蝦,在沈峰匪夷所思的目光下沾著紅酒吃。也不知道該心疼蝦的鮮,還是紅酒的醇。薑可見他盯著自己手上的蝦看,以為他想吃,麻溜地又剝了一個,照例裹上紅酒,用筷子遞到他嘴邊。沈峰後撤一點,張嘴說:“我不……”“要”字還沒說出來,就被她把蝦塞進了嘴裡。舌尖先觸到的是被稀釋後淡淡的紅酒味,緊接著海鮮的鮮味衝入味蕾,說不出是什麼味道,但不難吃。沈峰勉強咽了。她笑起來,又剝第二個:“這次能這麼輕鬆抓到人,得多謝你。你給我個銀行卡號,我說到做到,回去領到賞金了分你一半。”沈峰給自己倒了杯紅酒,他一向不愛多管閒事,也無心彆人的隱私,但麵對薑可,他的原則似乎被一再打破:“為什麼做賞金獵人?”薑可低頭剝蝦,動作很細致,去殼剔線,蝦肉整個彈出來,跟她手指一樣白:“為了生存唄。”“這世上有那麼多生存方式,為什麼選擇最危險的一種?”她把剝好的蝦放到他碗裡,抬頭衝他笑笑:“我以前說過,將來有一天如果我提起我的過去,那一定是對著我的戀人,怎麼,你有興趣成為我的戀人?”沈峰不說話了,似乎表明自己沒興趣。她朝他一笑:“什麼時候你願意了,再來找我啊。”返航時天氣良好,沈峰加快了速度,清晨回到了烏斯懷亞港口。下船時逃犯已經醒過來,沈峰總算不用背他走了。薑可扭送他下船,踏上甲板時,他回頭看著薑可,咧嘴一笑:“我認識你,瑪雅身邊那個小女孩。”薑可腳步滯了一下,沒說話,牽著捆他的繩子往前走。“瑪雅死了對嗎?被人殺死了,一刀斃命,死在她自己家,聽說當時她兒子也在,親眼看著……”薑可猛地抬手打了他一巴掌。逃犯用舌頭舔了舔嘴角的血腥,低低笑起來:“你也會是這個下場。”薑可轉頭看著沈峰:“我帶他去警局聯係美國警方辦理移交手續,再見。”沈峰點點頭,目送她離開,叫了輛出租車回酒吧。早上沒什麼生意,布魯諾趴在吧台上玩電腦,看見沈峰回來差點跳起來:“還以為你被那女孩殺了。”“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沈峰抬手把電腦扯過來,打開網頁輸入“瑪雅”二字,搜索欄沒什麼有用信息,他想了想,又加上“入室殺人、賞金獵人”的關鍵詞,新聞果然跳出來。是兩個月前發生在美國紐約的一起入室殺人案,一名四十二歲的婦女在家中被人殺害,凶器是一把匕首,直穿心肺。新聞報道,當時瑪雅正在家裡給七歲的兒子做晚餐。新聞上說,瑪雅曾是紐約著名的賞金獵人,隻是這幾年逐漸隱退,這一次被殺害,警方初步估計是曾經被她抓獲的罪犯出獄後的計劃性報複,凶手身份目前存疑。“和那女孩過夜了嗎?怎麼樣?”布魯諾八卦地湊近,沈峰一隻手把他推開,他無趣地聳肩,“昨晚有電話找你,聽上去挺急的。”沈峰應了一聲,轉身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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