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滿屋浪漫(1 / 1)

阮陳恩靜 愛格天使 1233 字 2天前

他轉過頭:“秋霜,你該回去了。”其實原本也沒打算讓她久留的,方才留她在這哭,不過是不想把事情鬨大,影響後續事宜。可秋霜還不願意善了:“可是我……”“回去!”他臉又拉了下來,這一回,秋霜氣焰再盛也隻能自行收斂:“好吧,那、那你有空了記得來看我啊!”阮東廷沒說什麼,於是她恨恨地瞪恩靜一眼,離開了。房間裡靜了下來。燈光依舊昏暗,紅酒加蛋糕,蠟燭立於一旁,這樣的溫馨寧和,就仿佛剛剛那道插曲不曾存在過。“還好你回來了,否則再打電話找你,可能要誤事了。”阮東廷看著她:“剛剛……很抱歉。”恩靜不知該怎麼回應,隻是笑了笑,要走過去拉開窗簾時,又聽到他問:“還痛嗎?”她輕笑了一下,明知他看不到的:“不痛了。”然後,她拉開了窗簾。外頭就是與公用洗手間相通的小平台了。在那平台上,偷偷摸摸的人會在今晚拍到什麼呢?“是因為懷疑裝那監控器的是家賊,所以才特意在眾人麵前演出這一著嗎?就因為監控器後的操作者始終風平浪靜,你等了兩個多月,實在沒興致再守株待兔了,所以決定主動出擊?”“猜出來了?”她淡笑:“是啊,看到這滿屋浪漫時,就應該猜到了。”在眾目睽睽下讓她被放鴿子、讓某些“有心人”得知“阮太今晚被爽約”,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約了她來這,那麼接下去呢,接下去又該是什麼場景?十分鐘過去了,屋內的人還沒開燈,就著那盞昏暗的小燈,阮東廷拿起一早就倒好的酒給她,碰杯,飲儘。所有的言語,音量皆低得仿佛情人間的蜜語——窗外是否有閃光燈一閃一熄?閃了多少下?是否拍到了滿意的作品?誰知道?反正這城市璀璨紛繁,分分鐘都有好戲上場,那麼,明知山有虎,他何不在這虎視眈眈下,將好戲做絕了?“等等你可以彆掙紮嗎?”“為什麼這麼問?”“因為在對麵的鏡頭裡,‘阮先生’吻‘幽會對象’的時間到了。”紅酒杯倏然落地——她的。那一秒裡,恩靜隻覺得密密麻麻的電流竄過她身體——可不,不是電流,是他寬厚溫暖的手,突然間,撫上她的背。恩靜緊張得連手都在發抖,卻換來他低沉的笑聲:“怕?”“我……”“彆怕。”另一隻寬厚的大手輕包住她的半邊臉,英俊的麵孔朝她緩緩而下:“知道麼,你這麼近地看,真美……”薄唇同時覆上,就在她唇邊,慢條斯理地,就像在品嘗一件易碎品……原來如果他願意,也是可以這樣溫柔的:薄唇輕吐著曖昧的情話,一雙手漸漸遊移在她背後,氣息仿佛是意亂情迷的,隻那雙深邃的眼始終清醒而理智……許久許久:“你覺得他拍夠了嗎?”恩靜才生生從這混亂裡拉出神來:“差、差不多了……”他抽開身,似笑非笑地拉上了窗簾——在所有外人看來,這就是兩人即將“進入下一個階段”的前兆了吧?可事實上,杜絕了所有鏡頭後,他轉過身來:“你睡床吧,沙發留給我。”那隻蛋糕最終停留在了那裡,未曾開啟。也不知是不習慣陌生的床榻還是不習慣房間裡有他,恩靜翻來覆去,一小時後仍是沒睡意。對他來說,今晚這一切不過是揪出幕後黑手的手段,可對她來說,卻是磨人的冷戰被劃上休止符的開端——自那日廚房爭執後,終於,他終於,還是和她說話了啊。沙發處傳來阮東廷的聲音,在靜夜裡尤顯低沉:“睡不著?”她“嗯”了一聲,幾分鐘後,又開口:“突然想起來,這是婚後我們第一次在同一個房間裡過夜。”他不知在想什麼,靜了片刻後,又突兀地開口:“後悔嗎?”“什麼?”“嫁給我,你後悔了嗎?”後悔嗎?如果是正常女子,大概是要後悔的吧?頂著“太太”的名,被另一名女子以捉奸的姿態摔巴掌,而事後,明明紅燭昏羅帳,他也依舊沒有躺到她身旁。房間裡突然又一陣沉默,不知過了多久,恩靜很輕地笑了一下,也沒想到他其實看不到的:“所有人都說,我陳恩靜嫁給你阮東廷,是脫了胎換了骨,是麻雀變鳳凰。”“你自己呢?”她沒回答了。突然間就想起那年他向自己求婚後,陪她回家、向爸媽和哥哥征求意見的場景——所有人都說,陳恩靜能嫁給阮東廷是上輩子修來的好福氣,說陳家是祖上積德父母做人厚道,才能求得這樣的金龜婿,可事實上沒有人知道的,連阮生也未曾知曉,其實一開始,阿爸是反對的。在那幾個輾轉反側的夜裡,儘管阿媽和大哥都喜上眉梢,可阿爸猶豫和懷疑的眼神卻一次又一次地浮上她腦海——“意思就是,嫁給他,你就要跟著他遷到香港了是嗎?”“可是啊,如果他沒有對你好呢?你一個女孩子千裡迢迢地嫁過去,而且是嫁到那樣的豪門,要是他沒有對你好呢?”“要是你受了委屈,阿爸又怎麼會知道呢?”“要是阿爸不知道,讓你一個人在那麼遠的地方受委屈,那該多難過啊!”……那時他尚不知,自己的女兒是在這樣的前提下同意嫁給這個陌生人的,可父女連心,陳父還是隱隱地嗅到了不尋常:“爸爸雖然窮,沒能讓你過好日子,可是,爸爸還是會怕、怕你將來不快樂啊。如果你不快樂了,爸爸要怎麼原諒自己呢?怎麼原諒因為想替大哥還債而讓你嫁過去的自己呢?” 那幾個夜裡,她輾轉反側,那麼害怕未來的自己會辜負父親的期待。可他啊,這個陌生人,這個她“名義上的丈夫”,卻像是看透了阿爸所有的擔憂,每每一有長假,便一手提禮物一手拉著她,親親熱熱地來到娘家。即使不過是做戲,也做得派頭十足,兼得麵麵俱到。記得有一次,在回泉州的飛機上,她問他:“為什麼?”關起門來便形同陌路的人,為什麼要陪她來這做這一場戲?“我承諾過你的。”“承諾?”“第一次跟我回香港時,你問過我什麼,還記得嗎?”自然是記得的。那次她問他:“阮先生,你可不可以讓我的家人都覺得,嫁給你是正確的?”他答應了。原來這麼小的一件事,他始終也沒有忘記。他承諾過她的,從來都是有做到的。也所以那些一早就說過沒有的,或許,便是永遠都不會再有的。後悔嗎?該怎麼後悔呢?這一切,她早就該明白了啊。恩靜輕歎了口氣。房內還亮著昏暗的台燈光,他還沒入睡,就坐在沙發上等著她的回複。可她許久也沒有回複。大半天後,才又聽到他撥打手機的聲音:“我需要你的幫忙。”恩靜不知電話那端的人是誰,隻是聽到阮東廷說:“天沒亮就會有關於我的醜聞曝出,你查查是哪家報社做的。還有,幫我傳一個風聲:‘今晚阮東廷在‘阮氏’本店38樓01號開房,同不知名女士。’找五家靠譜的報社,現在就傳出去。”電話掛上,房內又恢複回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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