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微表情(1 / 1)

危險的他 千尋文化 1130 字 2天前

儘管徐承意麵色清冷,似無動於衷,但唐樹還是從他的微表情中捕捉到他有所觸動。“你救過她那麼多次,應該不會想看她置身險境吧?”唐樹稍稍放緩語氣,從抽屜裡拿出一疊護照,抽出第三本,繞過書桌走到徐承意的跟前,“如果你的目的是通過芯片找出背後的買家,我想我們可以合作。到時候你完成你的目的,我拿芯片交差。來,這是我表弟的護照,他是中日混血,現在在美國,你可以先用他的。”徐承意接過唐樹手裡的護照,打開,這照片拍得和他倒是很相似,一樣的劍眉星目,俊朗非凡。不仔細看,完全可以渾水摸魚。徐承意收起護照,點頭:“成交。”徐承意抬眸:“這件事我們兩個知道就行,不用讓一諾摻和了。”“當然。”唐樹答得飛快。徐承意轉身開門離開。唐樹雙手插在口袋中,稍顯和煦的目光瞬間又冰冷起來。剛剛那一拳,是為了在彆墅門口他差點吻上薑一諾。剛剛那麼說,是利用他對薑一諾已然動情的立場來套取芯片的信息。徐承意答應合作,結果雖然如願以償,可唐樹的心還是像超重的卡車,提不起勁。彆墅門前,薑一諾和徐承意兩人相擁的那一幕反複碾壓著他的腦海。唐樹的心像火燒一般。自己是不是已經晚了?不,不會的。他等了這麼久,絕不能因為徐承意這個意外,剝奪了此生幸福!絕對不能!薑一諾到底還是沒有做成糖醋魚。冰箱裡雖然有食材,但少了糖和醋。為了表示歉意,薑一諾點了外賣,並對徐承意說:“等我去超市買了食材,再做給你吃。”徐承意吃著她做的其他菜,淺淺勾唇:“不用,我也不是非要吃到不可。”女人總比男人敏感,薑一諾感覺跟唐樹進了一趟書房後,徐承意和自己的距離又忽地被拉遠。薑一諾看向唐樹,問道:“唐樹,徐承意身份的事你搞定了?”唐樹點頭:“嗯,暫時讓他用一郎的護照。一郎還記得嗎?我遠房表弟。”薑一諾點點頭,又重新看向徐承意,徐承意隻顧著吃飯,頭也不抬。唐樹則溫和地給她夾菜。誰也沒再說話。說不出哪兒不對勁,薑一諾的心沒起飛多一會兒,就被失落包裹著,沉沉下墜。她意識到在書房裡,他們一定說了什麼。吃完飯,窗外的天微微暗下,薑一諾推開椅子,準備收拾碗筷,一雙手伸了進來:“來,我幫你。”是徐承意。他虎口的繭著實和玉瓷白碗不太搭配,不過動作麻利,薑一諾出神間,他就疊起高高一摞轉向廚房。薑一諾靠著黑色長方形流理台,看他擼起袖子放水,忍不住問:“你洗過碗嗎?”“沒有,洗過衣服。”徐承意說話間雙手浸入水槽,嫻熟的模樣和他的回答也是突兀的。薑一諾左手扣著右手的手腕,就這麼望著他洗,第一次知道做家務的男人也可以這樣帥。徐承意洗完碗擦手間,一杯濃鬱的咖啡遞到他眼前。薑一諾微笑著道:“獎勵你的。”徐承意接過,緩緩抬眸:“一諾,我有話要跟你說。”薑一諾淡淡勾唇,這個談話的前奏鋪得真長。事實上,從她遇到他的第一次就開始等,等他主動告知他是誰、他的行動內容、他的一切的一切。幸好她有足夠的耐性,終於等到他願意開口。“你終於要告訴我關於你、關於芯片的事了嗎?”“嗯,我想是時候告訴你了。”徐承意抿了一口咖啡,眸光幽遠。他,徐承意,A41前雇傭兵出身,打過仗,流過血。其實戰爭從來沒有停止過,不過是被現代大部分的和平宣言給粉飾在黑暗的角落裡了。利益、權勢,隻要人類不亡,這些永遠都會被追逐和爭奪。A41這支訓練有素的隊伍就是為這些而服務的。原始叢林生存十二天,經曆100進10的考驗,擠進十名的晉級資格後,你就會戴上勳章進入A41隊伍,但進去後的第一天,你就被告知——完成使命是繼續活著的唯一準則。“你殺過人嗎?”他沒有提及進入A41之前的人生,而關於A41他說得輕描淡寫,用最簡練的句子一筆帶過。可在薑一諾聽來,每一個字都是一口井,不過寥寥幾字就能搭建出震撼的畫麵來,故事很深,絕非表麵看到的如此簡單。徐承意垂眸:“殺過。殺人是最基本的手段。有時候任務是拆卸一顆導彈,有時候任務是偷一份科技機密。如果殺人是任務,那就是最輕鬆的活了。”薑一諾忽然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她想起某一篇文章裡的一句話:人生的差彆就在於你目瞪口呆的事,是對方的習以為常。徐承意頓了一下,話鋒一轉:“可我連最輕鬆的活都沒有完成。”薑一諾怔住了,迎著他的目光仿佛和他一起看到了那動人心弦的一幕。兩個月前,他受命到西班牙巴塞羅的一棟彆墅,任務內容是屠殺彆墅裡的所有人。當他在一樓殺了七個人轉而到二樓後,看到一個五歲大的小女孩剛睡醒,從房間裡開門出來,穿著一身可愛的粉色連衣裙,手裡拖著一個長耳兔的玩偶。她見到舉槍的他,第一反應居然是咧嘴笑著走過來牽住他的手,用西班牙語問:“叔叔,你是來我家玩的嗎?”就是這個小女孩,讓他無法開動扳機,任務失敗。“所以那個小女孩活下來了。”薑一諾有些激動和欣喜,峰回路轉的希望該有多鼓舞人心。“不,她還是死了。”徐承意的話冷如冰霜,把薑一諾澆灌了個頂透,“我們執行任務都會是兩個人,一個主執行,一個是監督。如果你的任務沒有完成,監督者才會出現幫忙完成。那是我第一次沒有完成任務……”薑一諾倒吸了一口涼氣,徐承意說這話時雖然是時過境遷的平靜,但眼神是騙不了人的,那眸子中的刺痛,仿佛也紮在她的心口。“我準備把小女孩抱進地下室,在下樓的瞬間,看到了監督者舉著槍對準我懷裡的小女孩,直接將她爆頭了。”徐承意低頭看著自己的左手,神情隱忍而古怪,“當時我的手裡全部都是血,小女孩手裡的長耳兔掉在了地上……”薑一諾抓過他的手,搖頭:“彆再說了,彆……”徐承意將她拉進懷裡,緊緊抱住。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上,目光失神:“我幾乎是本能地開槍殺了戰友。自那以後,我就再也開不了槍了。”他敘事的聲音很低,不偏不倚地直擊薑一諾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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