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想著開槍——在你真的拿到芯片前——不然你會後悔的。”說著徐承意閃到旁邊,側臉對薑一諾說:“一諾,你把芯片拿出來吧。”薑一諾愣住了,他,喚她一諾。“保命要緊,拿出來吧。”徐承意不動聲色地衝她使眼色。薑一諾盯著手裡拿槍的黑衣人,把手緩緩伸向包裡。這時,她的思緒翻飛——芯片在徐承意的牙齒裡,她哪裡來的芯片?剛才徐承意的眼色,是讓她隨便拿一樣東西糊弄對方的意思嗎?黑衣人似乎很不耐煩薑一諾的慢吞吞,一把奪過包自己翻找了起來。就在這時,薑一諾感覺到一陣風急速躥過。定神間,徐承意已經反扣住黑衣人的胳膊,奪過他的槍,將他的腦袋抵住了。這一係列的動作,迅速到薑一諾都沒看清楚。黑衣人也並不驚慌,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一樣斜睨著徐承意:“你這又是何必,你逃不掉的。”徐承意語氣輕鬆:“我也沒想逃啊,隻要你們放她走就好。”薑一諾震驚地喚道:“徐承意……”徐承意望向她的時候,臉色肅然:“快走。”其他的黑衣人雙手舉槍,紛紛扣緊扳機,嚴陣以對。氣氛,一觸即發。徐承意把黑衣人推上前兩步,衝他們說道:“我已經做好和你們頭兒同歸於儘的準備了,要不要救你們的頭兒,你們自己決定。”這話成功地唬住了他們。薑一諾知道自己可以走了。可是徐承意怎麼辦?!薑一諾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才見過三次的男人,救了她兩次。她一走,他在劫難逃;可是她不走,又能怎麼辦?薑一諾很清楚,現在的情況就是走一個是一個。局勢是如此清楚,可她怎麼都挪不開腳步。這一次的離彆,和以往都不同。“薑一諾!”徐承意怒聲喝她!這下好了,她又認識到了他新的一麵:會生氣的一麵。疾言厲色,卻絲毫掩蓋不了他帥氣的五官,絲毫沒有嚇到她。四目相對間,時間仿佛就此停滯。“不許動!”幾聲嗬斥打破了僵局。薑一諾扭頭,隻見另外一群人不知道從哪兒出現,將他們圍住,立刻重新書寫了局麵。從最後邊走過來的穿著栗色西服的挺拔男人揚起脖子喚道:“一諾——”薑一諾定睛一看來人,不由得欣喜地喚道:“唐樹?!”唐樹快步迎上,將薑一諾上下打量一番,目光裡充滿心疼和緊張:“一諾,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薑一諾急忙搖頭:“沒有。唐樹,你怎麼會來?你帶來的是警察嗎?快救救我們。他們……”薑一諾扭頭間,徐承意還控製著黑衣人的頭目,不敢放鬆。唐樹帶來的人也有槍,雙方對峙著,誰也拿不到好處。唐樹看向徐承意控製的黑衣人:“今晚,就這麼算了吧。我們各退一步,都散了。”黑衣人臉色如冰,但還是點點頭。徐承意半信半疑地放開了黑衣人,黑衣人摸了摸脖子,迅速走到車邊示意手下收起槍,然後開車揚長而去。唐樹的人這才緩緩放下手槍。危機解除,真的絕處逢生啊。薑一諾望著徐承意,不知道該怎麼化解這絕處逢生後的喜悅和激動,斟酌半晌,她眼裡含著淚光道:“沒事了,沒事了。”說完她雙腿一軟,徐承意的一雙手臂適時扶住她,柔聲重複道:“嗯,沒事了。”“你們認識?”唐樹看了看徐承意,又看了看薑一諾。薑一諾看向唐樹,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她和徐承意的關係,想了想說道:“他叫徐承意。”“他們是什麼人?”唐樹盯著徐承意,語氣變得淩厲。徐承意剛要開口,唐樹已經把薑一諾拉了過來:“不管他們是什麼人,他們找麻煩的人是你,請不要牽扯上一諾。一諾,我們走。”“我……”這時,徐承意拉住了薑一諾的手。薑一諾迎上徐承意淡定的目光:“男朋友?”薑一諾搖頭:“不,不是。”徐承意了然地點頭,把薑一諾右胳膊上某人的手挪開:“既然不是男朋友,你有什麼資格管她?”唐樹不悅地蹙眉:“你說什麼?”不過頃刻之間,和緩的氣氛莫名地又提升到敵對的氛圍。這是怎麼回事?如果她沒搞錯的話,這兩個男人應該是第一次見麵吧?!薑一諾推開他們:“我們先離開這裡吧,這裡實在不是什麼說話的好地方。”徐承意沒說話,拉著她往前走。唐樹喊住他:“喂,你摩托車不要了?”徐承意頭也不回地道:“偷的,有什麼要不要的。”薑一諾:“……”轉移到車上,三個人的氣氛也沒有好到哪裡去。薑一諾坐在兩個男人的中間,能明顯地感覺到他們對彼此的不待見。她清了清嗓子,看向唐樹,問道:“你為什麼會恰好出現在這裡?”“我來緬甸出差,趕上花燈節就來看看,結果剛到就看到出事了,我看到人群裡有個女孩特彆像你,怕你出事就找朋友來幫忙,沒想到真的是你。”薑一諾點點頭。她和唐樹初中的時候就認識了,念書期間唐樹如他父母給他取的名字一般,玉樹臨風,成績一流,很受女孩子的喜歡;長大後她念了牙醫,他念了工商管理,現在是J集團老總的高級秘書,幫老板做事,所以經常出差。他辦事能力很好,交際廣泛,很受高層器重。薑一諾認識他這麼多年,仍然覺得他深不可測,像一潭摸不到底的深井。若是旁人聽來,這回答得太輕便,有太多可以詢問的地方,而薑一諾卻默契地不會再問,她更多的是慶幸唐樹的及時趕到。徐承意雙手抱臂,餘光緩緩瞥向唐樹。他就是那個旁人。定製的西裝,口袋上帶鑽的胸針旁夾著黑色鋼筆,目測價值十幾萬;頭發梳得一絲不亂,白皙的皮膚,出眾的五官,很明顯的精英男標簽,不苟言笑的臉上,有一雙一秒能變幻多種神色的眸子;這個唐樹,一看就是城府很深的主。剛好趕到的解救?他可不相信有這麼巧的事。更何況……“你身上還有其他地方受傷了嗎?”薑一諾轉頭看向徐承意,她的問話拉回了徐承意出神的思緒。“沒有。”徐承意看向窗外。薑一諾抿唇,壓低聲音道:“那你的牙還在嗎?”徐承意猛地扭頭,對上薑一諾話裡有話的目光,倏地握住她的手。“不然你摸摸看。”薑一諾乍然漲紅了臉,旁邊還有唐樹,他這是耍哪門子瘋癲?薑一諾把手往回縮,怎奈力氣不抵他,來回拉扯間,反而撲進了徐承意的懷裡。徐承意故意對唐樹充滿敵意的目光視而不見,笑著放開某人,看向窗外。然而薑一諾的目光卻落在他握成拳頭藏在袖中的手上,從剛才拉著她坐上車開始,她就感覺到他的手在發抖。就在剛才,他施力的過程中手上的發抖依然沒有停止。是絕處逢生後的後怕反應嗎?好像不是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