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今朝有酒今朝醉(1 / 1)

“說點什麼吧?”趙寅不得不抓了抓鳥巢一樣的亂發說道。海容品茗了一口紅酒,看著麵無人色的路子明,不由歎了口氣說道:“她不過是深愛過你,才會手段這麼激烈地報複。我希望你……還是不要恨她,就當從此真的兩不相乾,不再往來了吧。”路子明隻團在座位中,臉色陰沉,不願說話。趙寅安慰路子明道:“我們都和淩楠認識超過十年了,對於她的性格還是有所了解的,我想她的怨恨也隻是一會會的事,她不會那麼絕情的。”路子明死氣沉沉地坐在那兒,忽而活躍起來,扣了個響指,叫了瓶酒,爽利地一擰開蓋子,“咕嚕嚕”就灌了幾口,這幾口酒下去,整張臉就浮起一大片紅來,他扶著桌子起了身,腳步一絆,把後麵的椅子都碰了個倒,他拿了個酒瓶,哈哈地笑起來,“想那麼多乾嘛呢,今兒有酒就今兒醉吧。不過說好可是你們買單啊,我現在可是身無分文了。”趙寅聽他言語中透出的悲涼,有些無奈地看了海容一眼。海容卻是鎮定,直接拿了酒杯跟路子明對碰了一下說道:“你放心,這單肯定是我們買了,這酒也就今遭醉了。”“好,好,我就喜歡你這性子。”路子明哈哈大笑。趙寅沒想著海容不但沒勸著路子明,自己反而也酗上酒了,他看著兩人你一杯我一杯的你來我往,他坐一邊摸著下巴很是無奈,過了一會也拿了杯子來,說道:“罷罷罷,我也來喝杯唄。”“這才像樣嘛。”路子明笑著衝他豎著大拇指,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往他杯子裡斟了杯酒,可是腳步虛浮,手也抖著,這倒下去的酒大部分倒灑在了趙寅的手上。“哎喲看你這酒倒的。”海容站了起來,接過路子明手裡的那瓶酒,穩穩地幫趙寅加了滿。趙寅猛地喝下一大口,倒是嗆得連聲咳嗽。海容拍著他的背,哈哈大笑道:“你行不行啊?”趙寅放下杯子,扶著桌子大聲咳嗽起來。路子明又叫了幾瓶酒,齊刷刷地放桌上了,對著海容和趙寅說道:“喝,這不喝完就不許回去啊!”他話沒說完,給自個兒又滿上了。他酒量本來就淺,這麼幾瓶的灌下去,已經是不勝酒力了,腳底一滑,整個人就陷椅子裡了。趙寅喝完那麼一杯就不敢再喝,他看著路子明倒下的樣子,便試著拉了一下他的手,叫道:“路子明!”路子明隻揮了下手,在椅上轉了個身,嘴巴咂巴咂巴的,也不起什麼聲響了。”海容,路子明看來是喝醉了。”趙寅望向海容,有些不知所措地問道。海容卻還慢悠悠地晃著手裡的酒杯,瞥了一眼趙寅道:“你看我乾嗎?!以前路子明喝醉的時候怎麼處理,你這會兒也怎麼處理唄。”她說罷放下酒杯起身,挽上包就要往外走,卻被趙寅拽住了。“我說你們女人是不是都這麼絕情決意啊?我千裡迢迢地唄你們召過來,這會兒你們都撤了,就留我一人收拾殘局啊?”海容本來已經邁開步子,她聽到趙寅這麼說,揚起上唇笑了笑,說道:“你還賴上我了啊。”她衝服務員揮了揮手,說道,“買單,另外幫我找個代駕來!”在服務員的幫忙下,趙寅總算把路子明拖上了海容的車子,她點著趙寅腦袋說道:“你給我看好路子明啊,千萬彆讓他吐我車上,否則我非找你算賬不可!”趙寅半拖著路子明和海容擠在後座,從車邊抽了幾張餐巾紙拿在手裡,說道:“你放心唄。”海容笑笑,她打開車窗,讓冷風微微吹進車裡,忽而問道:“趙寅,我聽說你的小嬌妻離家出走了啊?”趙寅怔了一下,才答道:“啊……啊,是這樣,小孩子鬨鬨脾氣嘛,也就這樣唄。”海容卻仍是望向窗外,微風拂起她的頭發,而她嘴角帶著不經意流露的笑意,慢悠悠地問道:“怎麼,你不打算去找她嗎?”趙寅撓撓頭,說道:“這個,我想她總歸會回來的,不需要這麼大張旗鼓去找吧?”海容便笑著搖搖頭,不再說話了。淩楠離開酒吧的時候便隻想去尋找一個人,她記得他住的地方,於是她便開車,穿過北京那漫長而擁堵的交通軌道,拐過一個個的街口,她心跳得很快,隻想著去往那個人住的地方,在這個時候,他是她心靈唯一的慰藉。她的車拐進了他的小區,搖下車窗看著他房間裡亮著的燈光,心裡無端端地晃了一下。她循著電梯上去,用鑰匙打開言忍家門,卻聽到電視大的嚇人的聲音;她循聲望去,便看見言忍一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自斟自飲,客廳的電視開著,但是他的眼睛卻根本沒往上麵瞟上一眼。“言忍你怎麼了?”淩楠心裡“咯噔”一下,卻麵帶著笑,脫掉高跟鞋走了過來,坐在他身邊說道,“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喝起悶酒來?”言忍沒看向她,隻笑笑說道:“你騙路子明簽了授權文件,折價賣給踏點,你不是說過桐芽是你心血,做得這麼絕是因為你太恨他,還是……太愛他?”淩楠心漏跳了一拍,來不及去想言忍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隻說道:“我曾經愛過他,他背叛了我,所以他必須付出代價。”言忍卻又低下頭,默默一個人斟著酒,半晌才說道:“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個打算的?”“離婚的時候。”淩楠立時從言忍的言辭中嗅到了妒味,她辯解道:“愛和恨,也都早已是過去了的情緒,我隻不過要告訴他,做錯了的事總要付出代價的。”“好一句做錯了的事總要付出代價的!”言忍愴然一聲笑,舉杯遙向淩楠,“我們都到了該付出代價的時候了!”言忍站起身來,慢慢向她逼近,直將她逼到角落上,淩楠的腰抵上了櫥櫃的尖角,疼得腦門上起了汗,她隻覺得害怕,剛剛直想來找言忍的那一腔熱血慢慢都冷了下去,她的聲音支離破碎,“言忍,你到底……想說什麼?”言忍似是被她這一句話激得醒了幾分酒,他踉踉蹌蹌地往後退著,然後坐在沙發上,卻將整個人側了過去,他的背影顯得寂寥而落寞,“你走吧,我不知道以前都是我的錯覺,還是我根本就沒了解你,不過這也怪不了誰,畢竟誰都沒有坦誠過。”淩楠腳下一絆,整個人就摔在地板上,她勉強支起身,說道:“言忍,過去我沒和你坦誠是我不對。但是我們就當這個誤會過去,以後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言忍俯下身,他的臉上是苦澀笑意,“我們再怎麼一無所有的好,都要保留一顆自尊心,任何時候我們都不要對對方那麼卑微,因為那——不值得。”淩楠慢慢坐起身,臉上卻是未乾的淚痕,“是對你不值得,還是對我?”“都不值得。”言忍用手指抹去淩楠眼角的淚,說道,“淩楠,你回去吧。你現在正在最好的年華,你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資產,你正可以揮霍這些去享受你的人生。更何況你現在想要的都得到了,你想報複的人也報複完了,還有什麼值得你哭的呢?”淩楠便咬了唇不再說話,她終究不是二十歲正好年華的女子了,她不能再任性宣泄,她知道這豆蔻年華的女子做來或許可以叫勇敢,而對她這個年紀來說便隻能是撒潑難看了,她便不再多問,慢慢地支起身子,一言不發地走向門口,拉開門的時候將言忍給她的這把鑰匙留在了鞋櫃上。言忍聽著她關門的“咚”的一聲,眉頭用力一鎖,但終是麵容如堅冰,默默地給自己再倒了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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