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老謀又深算 背後插我刀!(1 / 1)

媒你不行 林青未 1443 字 2天前

西方傳來小廝急迫又匆忙、焦灼又慌亂的大喊聲:“白大人,西堂走水了!”隨之而來的,是眾多從深井方向打水而又匆忙趕往西堂方向奔波的喧囂聲,而前來稟報的小廝也跌跌撞撞地跑進來,滿眼慌亂。“西堂?!”白湛麟和呂掌簿霎時麵麵相覷,瞠目而對,白湛麟疑惑道:“華司緣所在的媒你不行?”小廝擦了擦額角的汗,回道:“是,確是華司緣所在的媒你不行走水了!”“走水了?”白湛麟料想這火來的莫名,再轉念一想,反倒唇角勾了個弧度,像是覺得這火來的恰到好處,但最根本的,還是要顧及一番華謠的安危,便接問道:“她可還安全?”小廝笑著回道:“白大人放心,華司緣所在之處的確走水了,但華司緣不在其中。”“走水的緣由是什麼?不會是烤紅薯吧?”呂掌簿對這走水一事本也是滿腹疑惑,但一想到就在走水前不久,華謠差遣棠梨找她要了兩擔柴火,說是要烤紅薯……那麼這火,該不會和這滑稽的烤紅薯有關吧?“不錯……”小廝也不禁失笑,這官媒署建署以來從未有過祝融之災,如今卻被一個到任不過三天的女官烤紅薯烤出了禍事,真是駭人聽聞,“似乎是華司緣烤紅薯以後,忘了及時熄滅,燃著了從窗邊落下的帷幔,才引起大火。”白湛麟聽這樣的回答,內心也覺得華謠這下闖了個大禍,他反倒優哉遊哉地給自己倒了一盞茶,細品慢飲起來。與此同時,耳畔還能傳來十幾個小廝陸續打著深井的水往西堂方向救火的聲音。白湛麟仿佛看見西堂如今的景象,必定是一盆盆涼水澆在媒你不行上,眼看就要把燎起的火焰熄滅了。想到此刻,白湛麟輕描淡寫地說道:“既然華司緣沒有生命之虞,本官看這火,大抵也就不必救了。”“啊?”小廝顯然被白湛麟這話砸懵了:“這……”“白大人如何吩咐的,你如何去做便是。”呂掌簿慣是熟悉白湛麟的為人,見小廝遲疑,趕忙就要攆他去行動,“天塌下來,也怪不到你的頭上。”“是是是……”小廝應聲趕緊跑走,“小的告退!”“白大人可是另有妙計?”呂掌簿雖幫白湛麟說話,但他也不明白白湛麟這話究竟是何意味:“白大人縱容這火燒下去,是有什麼旁的打算?”“這可當真是上天襄助於我!”小廝才退下,白湛麟就喜笑顏開,合不攏嘴,“咱們這位華司緣自掘墳墓,就莫怪我不夠仁義了,教這妮子多管閒事,擋了我的財路。去,進宮稟明聖上,官媒署走水了。”呂掌簿仍舊不解:“啊?不就隻是西堂……”白湛麟見呂掌簿有所遲疑,拿著扇子朝著外麵一指:“你去助她一臂之力,把這官媒署的磚瓦,都燒了。呂掌簿原本以為白湛麟隻是覺得走水一事是小事一樁,但如今白湛麟這樣的吩咐,反倒嚇的呂掌簿屁滾尿流,即便曾經對白湛麟唯命是從,此刻也不敢肆意妄為:“這……下官不敢。”白湛麟見呂掌簿神情慌張恐懼,輕蔑地朝他一笑,眼底隨後又添了些促狹之色,他眼尾一挑,又道:“倘若,這聖上得知,所有的姻緣簿子都被燒了……”白湛麟又拿起茶盞,尾指微揚,彆有深意地瞟了呂掌簿一眼。呂掌簿當即喜笑顏開——白湛麟這話中的意思,無非就是要借西堂的那場大火,燒掉所有姻緣簿子,也便就此再也沒有了白湛麟和呂掌簿官官相護、收受賄賂的罪證,華謠也不再值得忌憚——而這一切,都可以歸咎給華謠自身,是她燒了所有的證據,也是她擾亂了官媒署原本“正規”的秩序。兩人很快一拍即合,呂掌簿趕忙就應聲而去:“大人妙計,下官速速去辦!”也就是在這之後,呂掌簿奉白湛麟所命,果真命人給西堂火上澆油,西堂的火一時間便直衝雲霄,似乎映紅了半邊天。除此之外,白湛麟還借官媒署有祝融之災為由,鎖了官媒署的大門,這令至今還不知去向的華謠縱使是想回來為她的過失滅火,也是斷不能行的,這走水燒光姻緣簿子的罪名,眼看就要在華謠身上坐實了。而事實的發展趨勢,也的確如同白湛麟所願,華謠在火越燒越旺的時候,並沒有回到官媒署,也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華謠和棠梨這主仆二人身在何處。但是,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這官媒署走水一事,就已經傳到了金鑾殿上——此時此刻的金鑾殿上,也好巧不巧地湊齊了對華謠最為熟悉的兩個人,她的父親華仲衍,以及新晉成為東宮太子的曲舯弈,正在與聖上曲奉鳴議事。禦侍手執拂塵,往臂上一掃,就在大殿跪了下來:“啟稟聖上,出大事了……”曲奉鳴眼看奏折,頭也沒抬:“何事?”但禦侍知道華謠和曲舯弈、華仲衍的交情,也是暗自垂眸打量了二人,有些哽咽:“這……”曲奉鳴少見禦侍如此吞吐,給了殿下一個白眼,不耐煩道:“但說無妨。”禦侍仍舊不敢直言,連著華仲衍和曲舯弈也相視皺眉,覺得事有蹊蹺,而曲奉鳴剛好看到幾人異常的神色,便一抬手,遣他到身邊來:“你近前來稟。”禦侍顯然輕鬆了不少,趕忙跌跌撞撞地跑到曲奉鳴身畔輕聲道:“您才禦封的華府二小姐,華司緣,您可還記著?今個兒,是她走馬上任第三天。”“自然記著。”曲奉鳴一聽此事大抵與華謠相關,也理解了為何禦侍如此提防曲舯弈和華仲衍,但曲奉鳴怕曲舯弈對華謠仍舊心有牽掛,便也壓低了聲線:“發生何事?”“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禦侍滿眼驚恐,“可咱們這華司緣啊,第三把火,就把整個官媒署給燒了!”機敏謹慎如曲舯弈,見著禦侍神色不對,便格外豎著耳朵仔細去聽禦侍的話,又謹慎地觀察著他說話時的唇形,終於在末尾一句隱約聽到“華司緣”、“官媒署”兩個重要的字眼,便也當庭大聲問了出來:“父皇,官媒署走水了?”聽到這樣消息的曲奉鳴也是意外之至,他從不曾想華謠行事如此乖張,也恰好可以借此事讓素來喜歡識大體之人的曲舯弈徹底死心,便朝禦侍吩咐著:“朗聲說吧。”禦侍欠身,轉過頭朝殿下謙卑道:“回太子殿下,不錯,官媒署的確走水了……”“那官媒署內人員可有傷亡不成?”曲舯弈確認了官媒署走水的事實後,一心隻牽掛華謠的安危,情緒一度有些失控:“華司緣呢?華司緣可還安好?”曲舯弈這樣的失控令曲奉鳴也不悅地喝道:“弈兒!”華仲衍見曲舯弈對女兒如此關懷到失態的地步,眉心也猛地一蹙。曲舯弈雙拳一握,還是把頭垂了垂:“兒臣失禮,父皇恕罪。”“太子殿下請放心,目前據奴才所知,官媒署內還無人傷亡,隻是火勢燎天,頗為嚴重。”禦侍陪笑著欠欠身,把他打聽到的消息說出口:“聽說,這一年之內,舉國上下所有前來官媒署求姻緣的人,一切家世和姓名記載,都被燒了個乾淨……”“白湛麟不是疏忽大意之輩,這火必有蹊蹺。”曲奉鳴見曲舯弈的樣子,心中惱火更甚,但口上卻舉重若輕地飄出一句他心中篤定的話來,明知故問:“哎,你方才說,這火……是司緣華氏放的?”禦侍雖然顧及曲舯弈的麵子,但曲奉鳴這意思無非是要挑明了說,因此,他也隻能答話:“奴才也差人去打聽了好幾遍才敢上稟,確是有人看見華司緣抱薪走入官媒署,在西堂之內……”“抱薪?”曲舯弈也劍眉一皺,如今貴為太子的他,反倒眉眼間多了分戾氣,“說,她乾什麼了?”“抱薪……”禦侍抬了抬眼瞼,打量了幾人:“烤紅薯……”“烤紅薯?!”這話倒驚得華謠生父華仲衍也不敢置信,“這便是官媒署走水了的緣由?”禦侍篤定地朝華仲衍所在的方向頷首:“尚書大人,正是。”“放肆!”這樣的滑稽緣由簡直令曲奉鳴大跌眼鏡,才破天荒地冊封了華謠為官媒署女官,如今就惹下這般大的巨禍,簡直是令人輕視天威,因此他猛拍龍案,震怒萬分,“來人,即刻捉拿官媒署司緣華謠,關入大理寺牢房,靜候處置!”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