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鎮上姐妹彙 傻妹打“流氓”!(1 / 1)

媒你不行 林青未 1985 字 2天前

怡然鎮上——當真如其名形容的那樣,黃發垂髫,怡然自得。此處雖並不算尤其富庶,但至少能做到自給自足,一切的百姓生活都井然有序,所有人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此處儘管隻是一個小鎮,算不得大,但麻雀雖小卻五臟俱全,無論是行醫、經商、菜市,都如逍遙境內的城池一般,一應俱全。也是在這樣的鎮上,由於相對多的商鋪林立,恰好有一處環境尚可的醫館,這醫館是三層高的小樓,前堂是醫館藥鋪,二三樓卻像是客棧似的,專給重症病人居住,隨時給予診治和看護,說起來,這樣的設計,就算是在逍遙境內,也為數不多。曲舯弈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決定帶華謠先行在這家醫館棲身小住,華謠這才能得以安歇和診療。畢竟華謠自墜馬以後,早就意識全無,隻是持續昏睡著,一直被曲舯弈抱著來到怡然鎮上,在找到這家懸壺醫館後,才放心把華謠安頓下來。醫館的館主是個姓梁的鰥夫,約有六旬高齡,腰身雖發佝僂,但精神卻是矍鑠得很,醫術也算得上精湛,是鎮上最有名的郎中。這郎中雖然能夠做到妙手回春,但也絮叨得緊,鎮上常有人質疑他是不是因為喪偶受到了很大的打擊,經常神誌不清地胡言亂語,但隻有他自己認為自己沒什麼病。在華謠和曲舯弈居住在此的數日,梁大夫日夜都來絮叨,絮叨的內容總是彆無二致,無非都是譴責曲舯弈沒有看護珍惜好華謠,才致使華謠重傷。今個兒天才剛蒙蒙亮,華謠仍然臥榻昏睡著,梁大夫替她診脈,卻又一如往日地重重歎了三聲氣,隨後朝曲舯弈指罵道:“唉,唉,哎呀……你說你,你啊你,怎麼就能這樣粗心地照顧她,害她摔下馬來?!”“梁前輩,她究竟怎麼樣了?”梁大夫這話一出,倒驚得曲舯弈六神無主,言行混亂,“是不是惡化了?還是沒有什麼對症的藥了?您需要什麼藥,您說,在下一定……”“行啦,行啦,現在知道急了,悔不該當初了?”梁大夫卻隻淡淡地擺了擺手,截斷曲舯弈的話,那粗糲的指才放下了華謠的皓腕,站起了身,朝慌亂的曲舯弈輕聲說道:“想來,她該是會在今個兒醒轉過來。”“這話可當真?!”曲舯弈霎時就神色陡變,喜上眉梢,看著安睡著的華謠,隻看她恬靜又安穩的模樣,心中就已倍感滿足。但當他想到梁大夫那唉聲歎氣的樣子時,心中又覺得他總是小題大做地嚇唬人,於是歎道:“梁前輩,您怎麼這看著病人病情惡化和病情好轉,都唉聲歎氣的?”“病情惡化,我歎氣,是為這女娃感到可惜,損芳折香,元氣大傷。”梁大夫仰頭飲了一盞清酒,轉眼瞟過華謠安睡的模樣,又歎道:“病情好轉,我更要歎氣,是為這女娃感到更可惜,原本不必遭這些罪的,卻平白在我這陋舍裡躺了這麼些天……”幾次三番下來,曲舯弈也已經習慣了這梁大夫的做派和絮叨,但好在他醫術高超,並不遜於宮內太醫,對華謠身體狀況的診斷一直格外的精準,開的藥也是對症治本,心中常懷著對他的感激,聽到他鬆口,曲舯弈也便知道了,華謠很快就會脫險。也是因此,曲舯弈興高采烈地敷衍著梁大夫,麵上終於見了多日未有的喜悅之色:“好好好,梁大夫救命之恩大過天,往後晚輩必湧泉相報。”也是在這話音才落,臥在病榻三日的華謠終於發出了一些咳嗽的聲響,即便很是微弱,但也足以撼動曲舯弈沉重的心:“咳咳,咳咳……”“阿謠,阿謠?”曲舯弈坐在軟榻一側,慌亂又倉皇地握住華謠的手:“你醒了?”氣力微弱的華謠根本沒反應過來被曲舯弈握住一雙柔荑,隻是腦後的疼痛隨她意識的逐漸回歸而越發清晰起來,腦中昏昏沉沉的混沌狀態讓她雙眼迷茫,如同在眼前罩上了一層薄霧。華謠緩緩睜開雙眼,打量著周遭陌生的環境:“這是……哪兒啊……”曲舯弈急惱之下一把握緊了華謠的柔荑,關切地問道:“你先彆管在哪兒,先告訴我,你感覺怎麼樣?”曲舯弈如此用力,華謠卻沒能恢複更多的知覺,一雙手仿若無骨,即便被曲舯弈用力地握緊,她也沒有過多的痛感。但梁大夫卻看出來曲舯弈無視掌中輕重,華謠初次醒來,此刻本就受不得力。“咳咳……”梁大夫輕咳了兩聲,匆匆忙忙地湊上前,把兩人岔開,猛地一搡曲舯弈,“去去去,告訴你有什麼用啊,你會看病嗎?”華謠把螓首一轉,看梁大夫靠近後,曲舯弈尷尬地往邊上讓了讓,口裡笨拙地念叨著:“啊,抱歉,抱歉,還請前輩把脈……”“閃開吧,小夥子。”梁大夫一擺手,示意曲舯弈再往一旁靠靠,他才看向華謠,輕聲問道:“妮子,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喉嚨癢癢的……”華謠看著曲舯弈的模樣,倒看出素來冷靜的他關心則亂的樣子,華謠也猜到,他也是照顧了她很久很久,而她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郎中診療:“頭也暈乎乎的,腦子裡天旋地轉,亂的很。”梁大夫看著華謠的樣子,已知華謠沒什麼大礙,便放心道:“你這是墜馬的後遺症,問題不大,能醒來就是已無大礙了。”華謠和曲舯弈異口同聲道:“多謝前輩。”梁大夫看著兩人默契的樣子,調侃地笑道:“你們倆這小兩口也是奇怪,被救的之前不知道謝,成天埋怨老夫絮叨,你這才剛剛醒來,倒又開口就謝謝我,還兩人一起謝我,小老兒倒是建議你,多教誨教誨你的夫婿!”華謠和曲舯弈再度異口同聲道:“梁大夫,不是……”梁大夫看兩人相視一笑,卻又各自低頭的模樣,更笑出了聲來:“罷了罷了,小老兒不擾你們小兩口親熱了,你們啊,自便,榻不夠大的話,隔壁那廂也隨你們折騰。”話音才落,梁大夫那佝僂矮小的老頭兒就笑吟吟地離開了,直到他走到長廊裡時,還回蕩著他爽朗的笑聲。即便此刻屋內的華謠和曲舯弈都不敢兩相對視,尷尬的氛圍裡,又透露著一絲曖昧,曖昧之下,又是藏著兩顆暗生情愫的心。“你……”華謠不知道是梁大夫自己把他們誤認為了夫妻,還是曲舯弈帶她逃來此處後,就是這樣以夫妻的身份向梁大夫求診的,但無論是哪一個,她心裡都從內向外湧出一絲竊喜來,可她的麵上,還是要佯裝著口硬,似乎若是當真應了,就使她的尊嚴跌了份兒。因此,華謠隻是在意識到曲舯弈方才碰過她的手時,慢慢把素手往後縮了縮,冷淡道:“殿下又救了臣女一次。”“你睡著的時候,我整宿整夜地睡不著,就窩在這裡陪著你,巴巴地等著你醒來。”華謠乍醒時對曲舯弈的冷漠,也令他有些吃味兒和訝異,導致曲舯弈說出的話裡,也是盈積著滿腹的委屈,甚至有些令華謠動容和心疼,“可在你真的醒來以後,你說的話,又讓我覺得,還不如你睡著,反倒不那麼傷人。”“殿下的心該不會是琉璃翡翠一類的物什做的吧?”儘管華謠心間動容,似乎有著被白蟻啃噬的酸楚,但華謠嘴上仍舊不肯服輸:“臣女說錯什麼了?”曲舯弈愁眉緊蹙,凝視著華謠因病而憔悴的麵容,但滿眼都是對她的無可奈何:“你這殺敵一萬,自損八千的性子,幾時能改?”華謠把羽睫一垂,想要遮掩眼底露了怯的神情:“改不改是臣女的事,與殿下無關。”“……算了。”曲舯弈雙拳輕握,又一霎間鬆開,隻是緩緩走到案邊,把那一碗湯藥遞了過來:“你把藥喝了吧,我吹了好久,已經不那麼熱了,但也彆等它涼了,男女有彆,你若覺得不舒服,我先出去就是了。”隨後,華謠緘默不語,曲舯弈也就抿了抿唇,識趣地往外走去,直到他在門檻處駐了足,側頭用餘光瞟了那倔強的華謠一眼,但華謠似乎還是紋絲不動,曲舯弈猛地一捏門簾,還是咬咬牙,走了出去。竹門被重重地關上,華謠看著曲舯弈放在她身邊的一碗湯藥,閉眼之時,一簇清熱的淚水染睫,使得華謠心底抽搐著的疼了幾下。或許,此刻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愛上了一個,一個最為神秘,似乎也最為虛偽,但虛偽之中,又藏匿著裝不出的真情的人。但等不到華謠多想,還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那梁大夫就又折返回來。想是男女有彆,梁大夫隻在門外朝華謠喊道:“你這死丫頭才醒這麼一會兒,就朝夫婿撒起了潑兒來,跟我那死去的老太婆啊,真是一模一樣!一模一樣啊!”在梁大夫話音未落時,曲舯弈又猛地把華謠的房門撞開了,迅捷地就踏步跑了進來,又很快把門掩上,倒嚇了門外的梁大夫一跳,也又將華謠搞的不明就裡。梁大夫原以為這是年輕的夫妻在鬨什麼小脾氣,也就哈哈一笑地又走開了。曲舯弈怒氣衝衝地鼓著他的雙頰,像是孩提被搶去了棉花糖以後的置氣,他大步流星地走到華謠榻邊,看著華謠並沒有動的那一碗湯藥。這舉動可嚇壞了華謠,華謠下意識問道:“你乾嘛?”“躺下!”曲舯弈還是氣鼓鼓地把華謠往榻上一按,粗魯地奪過那一碗湯藥,即便那一碗湯藥有些許已經溢了出來,“你喝完藥我再走!”華謠看曲舯弈突然又折返回來,先是心底一驚,但看他動作粗中有細,說的話也像個稚童,心裡就偷笑起來。她受不住曲舯弈的力氣,隻是順從地躺倒在榻上。華謠瞠目看著曲舯弈謹慎而又專注地攪動碗中的瓷匙,一邊攪動著湯藥,一邊又用嘴吹著,而他也慢慢地坐到華謠身邊,傾了半側身子,作勢就要給華謠喂藥。然而,就在此刻,千裡迢迢來尋找華謠的華青詞破門而入——“色狼!”由於曲舯弈披風過寬,擋住了華青詞的視線,華青詞闖入後就上前一把將曲舯弈拉了起來,“你快放開我阿姐!”隨後,看穿華青詞闖了大禍的曲卓彥也緊隨其後跑進來,搶住華青詞上前擅動的藕臂,把華青詞拉開:“華小姐,咱能不能不要張口閉口就喊色狼啊!”華謠眼見華青詞衝上前,卻根本來不及攔阻她,隻是下意識怕曲舯弈負傷,藕臂往曲舯弈身前擋了擋。曲卓彥雖然沒有看清楚榻前的人是曲舯弈,但也搶先一步製止了華青詞,但當他和華青詞爭論之際,曲卓彥才看清那被華青詞冒犯的人——正是他胞兄曲舯弈。曲舯弈和華謠距離之近和舉止的親密,反而讓曲卓彥也大受驚嚇:“皇兄,你這是……”華謠怎樣也不曾想到,會在這樣一個偏僻的小鎮裡,和自己的三妹重逢,而且,這個三妹竟然還跟曲卓彥攪和在一起……而曲舯弈見曲卓彥前來,也是意外得緊,放下藥碗,有些窘迫地回道:“沒什麼,你們彆誤會了。”“誤會?”華青詞被人製止以後異常憤怒,沒聽到曲卓彥喊曲舯弈皇兄,但覺得曲卓彥和華謠都要攔阻她,心裡又氣又委屈,更好奇是什麼人才讓華謠也攔阻她。她定睛一看,這才看清曲舯弈的臉,又看他淡然自若的樣子,更是怒氣難消,仿佛輕薄了她的阿姐,就隻是一個所謂的誤會,因此,華青詞也朗聲道:“殿下,臣女又不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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