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初來乍到後 媒婆變神醫(1 / 1)

媒你不行 林青未 1360 字 2天前

前腳才踏上了豐堯的國界,整個送親隊伍就都裹上了厚厚的棉衣,曲知嫿和華謠更是銀狐裘裹身,這才能勉強抵禦豐堯的寒冷之氣。豐堯境內,黃塵滾滾,乾涸不已,又寒又旱,幾乎是寸草不生,遠比不上逍遙國境富庶,更比不得豐堯的風調雨順,倒也難怪豐堯年年歲歲都企圖來犯。華謠隨意嗬出一口氣來,就在空中凝成了一口白霧。華謠在馬車之中安坐,卻要不住地雙手揉搓來取暖,這也難怪為何曲知嫿知道自己遠嫁豐堯之時,連續數日不能安枕了。如此苦寒之地,對於一向養尊處優的金枝而言,真是太過委屈。但不等華謠感慨,豐堯國君的傳召就已經傳來,邀請送親隊伍赴宴歇腳。其中,著重宣見未來王後曲知嫿、送親禦使丁南奚,以及作為送親特使、前來為國君醫病的華謠。豐堯的王宮,是以薑黃為主的顏色,與逍遙國的金黃雍榮不同,華謠先陪伴曲知嫿到了豐堯王宮內的鳳陽殿偏殿,輔助曲知嫿更換豐堯的婚宴吉服。但沒等華謠落座,豐堯國君就先曲知嫿一步,宣見了華謠。豐堯的宮娥趨步走進殿內相邀:“敏欽小姐可在?君上宣見,請您前往君上寢殿。”“啊?”華謠替曲知嫿擺正鳳冠,滿眼疑惑,“可沒傳錯?君上是要宣見我?”“不錯,君上宣見敏欽小姐。”宮娥將手放在胸前行禮,看了看詫異的曲知嫿和華謠,又道,“至於貞儀公主,可先行休息片刻。按豐堯習俗,是在夜間行婚儀的,還請殿下先行歇息,待亥時後再請您入殿成禮。”隱約有些不詳的預感從華謠心底襲來,華謠和曲知嫿麵麵相覷著,但礙於宮娥在場,華謠還是應允下來,即便她愁眉深鎖。得到豐堯國君的宣見,無疑是豐堯的國君知道她是奉命前來診病的,她無法推卻,因為一旦拒絕,她就會大損逍遙國的顏麵。不過片刻,華謠就長舒了一口氣,隨宮娥進入豐堯國君的寢殿。華謠心間戰戰兢兢,但表麵還是佯作淡然自若,勉力讓緋唇之上懸著笑意,令人覺得她對豐堯國君的重疾是極有把握的。宮娥將帷帳輕提,華謠就隨她進入寢殿,麵見了豐堯國君東嶸川的天顏。東嶸川慵懶地斜臥榻上,豐堯粗獷野蠻的性格,令即便尊貴如國君的東嶸川在自己寢殿小憩時,也是不修邊幅,長長的烏發十分淩亂地鋪在玉枕之上,粗重的絡腮胡子也顯得他凶暴不已,令人不敢靠近。華謠也是第一次見豐堯的皇族,原先她還覺得玖支闌已經足夠野蠻和邋遢,如今見了東嶸川如此不注重自身形象,才知道玖支闌比之東嶸川,猶如小巫見大巫,更是同情起來曲知嫿,難為她要陪侍一位如此邋遢的君王夫君。在這邋遢的國君身側,還站著個一樣邋遢的大臣,看著那官服的料子,似乎他比玖支闌還要階高一等。華謠憑借宮娥的介紹,這才知道,這邋遢的大臣,是國君同父異母的弟弟,也是豐堯的國師,喚作東嶸三。哥哥東嶸川,弟弟東嶸三……這豐堯人取名字,當真如謎,華謠心中暗罵。待到給華謠介紹完畢,引華謠入見的宮娥才將手放在胸前行禮:“啟稟君上、國師,逍遙國敏欽小姐已帶到。”華謠不卑不亢地抬起螓首,但行的卻是逍遙國內麵聖的禮節,雙膝跪地,齊手高拜:“臣女逍遙國敏欽小姐華氏,拜見豐堯君上,君上萬安,國師安好。”看完華謠行禮之後,那國師東嶸三意味深長地眯了眯眸。“我豐堯,沒有跪禮一說。”國君東嶸川睜開了假寐的眼,朝跪在前方的華謠抬了抬手,“眾生平等,你頷首即可。”華謠聞此說辭,當真是無語地咽了咽口水。“臣女倒不知道,國君如此不修邊幅,竟還這樣心中佛係……不,心中有佛。”華謠屈膝再拜,“隻不過,臣女是以逍遙國最高的麵聖禮節,問您的安好。”“罷了,你快起身。”東嶸川眯縫著眸子,打量了華謠一眼,卻是展顏笑了:“寡人是否安好,難道不是你說了算?”華謠緩緩起身,將雙手奉上前,謙遜一笑道:“臣女不敢。”一旁的國師東嶸三搶先開口:“孤聽說,你便是揭了皇榜,來替君上診病的尚書千金?”華謠輕輕頷首,篤定道:“回國師的話,正是臣女揭榜。”國君東嶸川一攬長袖,朝殿下一甩,說出的餓話卻是吐字含糊不清,像是微醺著言語,華謠極力分辨,才聽清他說的是什麼:“好啊,那你便近前替寡人瞧上一瞧,寡人是什麼病?”“諾——”華謠應聲上前,心間咯噔咯噔地亂挑,她更驚惶不安,一方麵是她從未給人診過病,二來也是初次接觸異國君王,難免敬畏,連柔荑也不住地往外滲出冷汗。東嶸川雖看著似醉鬼般糊塗,但其毒辣的眼光,卻早將華謠的局促不安看穿,隻笑著補充道:“若是醫不好,寡人也不怪你,更會修書給你們的聖上,讓他不必責難於你,你身為女子,孤身一人犯險,願來我豐堯苦寒之地替寡人診病,已是勇氣可嘉,你大可不必緊張,前來粗略看看就是。”這話倒當真讓華謠放鬆了神經,豐堯國君雖看上去凶悍無比,但似乎比之逍遙國君曲奉鳴的麵慈心狠,更可愛和真實得多。但怕隻怕這話是麵上說了好聽的,讓她放鬆戒心以後,再給她以重擊,因此,華謠也不敢過分掉以輕心:“君上心胸寬廣,臣女拜服,但臣女既領了皇命,必定是會傾儘全力,為君上診治。”說罷,華謠欠身一禮,便走上東嶸川的榻邊,而她舉手投足的一切動作,都被那國師東嶸三看在眼裡,他的打量猶如毒辣的眼光在監視一般,令華謠心神不寧,但也讓華謠不敢輕舉妄動,華謠餘光瞟見東嶸三的眼神,還是佯作渾然沒有瞧見,鎮定自若地跪在東嶸川的身邊,把一方繡帕抽出:“請君上伸腕,臣女為您請脈。”東嶸川淡然地伸出手腕,華謠將那一方繡帕蓋在東嶸川的腕上。就在華謠診脈之時,華謠的餘光又瞟到那身為國師的東嶸三,竟然暗中逼近華謠,窺視她給東嶸川診脈的過程。華謠多次作為婚宴的司儀,對新人轉身的身影極其敏感,儘管此刻她是跪在東嶸三身前給東嶸川診脈,但她也能清晰感覺到,身後那人高馬大的東嶸三的影子已經完全把她整個人罩住……一種近乎滅頂的窒息之感從華謠發頂襲來,令她險些透不過氣,她不知道東嶸三朝她逼近是要做什麼,她看著榻上閉目養神的東嶸川,再次感受到了身後的威脅,而眼前的這個君王絲毫不知,甚至指尖還在不知天高地厚地翹立。華謠恐懼極了,莫非這一朝興衰、謀朝篡位的惡事,要讓她一個他國的外人作了替死鬼?華謠雙手顫顫巍巍地慢慢從東嶸川的腕上移下來,她的額角冷汗涔涔,順著臉頰淌下。終於地,華謠內心所能負荷的恐懼到達了極限,她終於忍不住站起身來,東嶸三也為她所驚,怔在了原地,仍舊眯縫著陰沉的眼。華謠長舒一口氣,閉了閉眼,退後兩步,將雙手奉在發頂,朗聲道:“君上無病無災,君上無虞!”“哦?”這話驚得東嶸川瞬間睜開了雙眼,麵上的笑意也有所收斂,除此之外,他那雙看似微醺迷離的眼裡,卻添了幾絲精明的味道,他終於緩緩坐起身來,一字一句、認真地朝華謠問道:“你是說……寡人無虞?”“你放肆!”東嶸川那古怪的弟弟東嶸三終於也忍不住瞪大了眼,朝華謠嘶吼著:“孤王兄臥病甚久,纏綿病榻已有數月,舉國神醫都不得醫治之法,你這妮子,竟敢信口胡說,說孤的王兄‘無虞’,你這話,究竟安的是什麼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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