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豪門相親會(1 / 1)

後來,長大了,離開了漁船,父母隨後也先後去世,她獨自在外求學,畢業後在上海求職,她渴望著大世界,她認識了馮伯文,孤身在監獄兩年,終是分開了。細想這些年,毫無趣事,她灌著自己酒,看著身邊的白色大圓桌,突然就有了一種歸屬感,少年時在船上的木桌下的那些年,雖孤單,但她一點也不擔心,無憂無慮的。而今身處繁華大上海,卻無限的惆悵,一無所有,踽踽獨行。她脫下了高跟鞋,醉眼迷離的,鑽到了白色圓桌下,坐在桌子底下,手裡還拿著酒瓶,長裙拖在地上,她喝著酒,打個酒嗝,忙捂住了嘴,然後傻笑幾聲,笑到眼淚出來。於是抱著自己的膝蓋,下巴放在膝蓋上,酒瓶被扔在了一邊,她抬眼看,拭去眼中的淚,好像又回到了在船上的那些年,飄啊飄,她以為遇見馮伯文之後,她不用再飄了,不在再在風雨中飄蕩了。兜兜轉轉,她依舊是一個人。她抱著一隻桌腿,難過地哭著,這多年了,彆人是身邊的親人家人越來越多,而她,卻是越來越一無所有,她嘴裡念著:“我什麼都沒了……什麼都沒了……都不要我,都不要我!我還是一個人飄……”晚風吹著,她覺得累了,一直在路上奔跑,為愛而追逐,最後她什麼都沒有得到,真的累了,她就在桌子底下睡著了。她做了一個夢,在夢裡,又回到了那條船上,她蹲在桌子底下畫畫,會聽到父親的捕魚的勞作號子聲,還有母親歡喜地說著又有一條大魚,那麼的清晰而真實,就好像他們從未離去。佟卓堯纏繞不過那些朋友的介紹,見了一個個花枝招展的妞,他倒隻覺得視覺疲勞,推辭了一下跑到露台上,有個喘息的餘地。他見自己剛打開的一瓶酒不見了,他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點燃一根雪茄抽著,他看著星空,想著自己渾身的銅臭味,離自己的夢想越來越遙遠了。這幾年來在商場裡摸爬滾打,掙了不少錢,可錢就是個混賬玩意,多則無益,少則有害,他失去的又何止是這些錢能夠贖回的?外界人看來佟卓堯是何等的叱吒商界風雲人物,在各個商務雜誌上他總是被冠以“天才商人”,可真正坐在他這個位置,又是何等的寂寥。阮曼君此刻仍在圓桌底下抱著桌腿酣睡著,酒瓶就歪倒在腳邊,卻不知多多正到處在找她,多多問眾人有沒有見到一個穿紫色長裙的女孩。這時有人推了一個穿紫裙子的女孩出來,多多一瞧不由得直擺手,眼前的女孩胸部北半球全部露出,整個人最先入人眼的就是兩個半圓,這哪裡是曼君的風格。多多又找到了露台上,見佟卓堯獨自坐著抽雪茄,便笑迎著上去問:“佟少,你在這裡抽悶煙啊,外麵那麼多美女你怎麼反倒寂寞了。”他淡淡地說:“裡麵太吵。”這樣多多也不好再多攀談,便問:“佟少,你有沒有看到一個穿紫色長裙的女孩啊?看起來很瘦,不是豐滿的那個。”“沒有。”他依然是簡潔的回答。多多素來是知道佟卓堯的孤高,或許商人的天性就是這樣的吧,多多轉身就準備走,去彆處找找曼君,心裡還惦記著袁正銘,怕有彆的女孩子趁機找袁正銘攀談。“砰……”桌子底下突然就發出來了聲音,多多扭過頭又望了過來,他也好奇地低頭一看,都同時看見了抱著桌腿睡得正酣暢的曼君,她可能是伸了一下腿,用腳將酒瓶踢滾到一邊發出來的聲音。她被多多從桌子底下給拖了出來,多多輕拍打著她的臉,才把她給拍醒,她才恍然知道自己竟在桌子底下睡著了,就站起身子,有些晃晃悠悠攙扶著多多。走過他身邊時,她抱歉地微微笑了一下。他倒莫名其妙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竟然喝了他的酒,還醉臥在桌子底下灑脫地睡著了,真是個笨得可以的女人。他再想想,又覺得她的麵目有些熟悉,像是在哪裡見到過,又一想,她不正是白天在路上遇到,還被他丟在高速公路上的女人嗎?怎麼她跑來參加豪門相親會了?他搖搖頭,嘴角上浮起一絲不屑的笑意,又是一個貪慕虛榮的女人,上午還哭喪著臉跑到前男友馮伯文的婚禮上悲傷欲絕,晚上就改頭換麵參加豪門相親,無非就是想找個富豪嫁了。想到自己白天還真為此對馮伯文這小子有了看法,現在想想,其實馮伯文甩了她也是對的,女人都是白細胞比男人豐富的啊,受了傷出了血,總能迅速地自我愈合,很快又去尋找下一個獵物。他想了會兒,自嘲了一下,犯得著為這樣一個裝得可憐兮兮,實則貪圖榮華的女人傷腦細胞嗎?他起身,不想在這地方久留了,要不是好友袁正銘和家族裡的長輩蓮姐極力邀請,他才懶得浪費時間在這樣的一個派對上。她醉醺醺地被多多拉到了大廳裡,音樂放著慢四舞曲,燈光漸漸暗了下來,十來對男男女女都在跳著慢四,多多把她扶到沙發上坐著,就和袁正銘一起跳舞去了。那位寶島來的秦總肥大的臀部坐在了她身邊,笑盈盈地看著她,橫豎地打量著,她十分不自在,手撐在沙發扶手上,頭泛著暈。秦總端著紅酒杯遞到她麵前,浮腫的大眼泡像金魚眼一般看著她,說:“阮小姐,你剛才去哪裡了,我到處找你呢,咱倆喝一杯吧,我給你錢,隻要你陪我喝杯酒,我這要求不高吧。”她轉過臉,白了他一眼,懶得說話。“真美,連白眼都這麼美,好,我為了阮小姐的美貌自飲一杯!”秦總一飲而儘,眼神又掃了過來,見她不作聲膽子又放肆了起來,說:“阮小姐,不知道你的身體是不是和你的姓一樣的軟呢?”說著手就要伸了過來。她簌地站起身,雖然酒性讓她頭重腳輕,但她實在是不想和這個肥頭大耳的家夥待下去。秦總將酒杯啪地重重放在茶幾上,對站在不遠處的蓮姐喊道:“你都找來的是什麼小姐,一點也不給老子臉麵,我有的是錢,你去找那個姓阮的談一下,我要她陪我!我可是花了錢給你蓮姐的麵子才來參加相親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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