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擦肩而過(1 / 1)

看了太多的類似箴言,大意就是男人在得到女人之後,心理就會發生變化,得到了就不珍惜,會開展下一個追求目標,男人喜歡把得不到的東西變成得到的東西,他們享受的是征服的過程。“為什麼我吻你的時候還是很想吻你。”記得這是他在陪我看了一場電影之後,忽然回頭,托起我的下巴,吻我,他的氣息,撲麵而來,那時的我,在他懷裡,完整得如一條長河,越過激流,暗礁,穿山越嶺,到達他身邊,旋轉,忘乎所以,投入。他的吻傳遞的味道,還在我唇邊,是啊,我們的親密,就在不久前,怎會一下子,陌生,疏離。點了一些吃的,卻想了太多當年的事,麵對著一桌子漢堡薯條,我竟眼淚泛濫,卓堯,現在的曼君,脆弱的不得了,我都不敢想,一點點都不敢想你挽著葉潔白走的場景。我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我怕我回頭後,會跑上去質問她為什麼挽著我丈夫的手,為什麼要奪走我兒子的爸爸。我不敢,我太怕在你的麵前失去儀態,不再是那個堅強獨立的小漫畫。我這麼沒用,難怪,會失去你。是真的,失去你了,因為我,真的生你的氣了。沒有去想將來,那一刻,我想的都是曾經。隻要一想到卓堯溫暖的笑容,我就無法相信,我的眼睛看到的是事實,我多希望我的眼睛欺騙了我。大杯大杯喝加了冰塊的可樂,我不再喝酒了,因為以後我醉倒路邊了,我想你不會開車一路找尋我,帶我回家了。很不小心地吞了一塊大的冰塊,卡在我的喉嚨處,咳不出來,也咽不下去,那種滋味,生不如死,我寧願就這樣卡死算了。明天的報紙右下角奇聞奇事那一版就會刊登——一絕望女人喝可樂吞冰自殺。我這個金剛芭比一樣的“堅果女”,徹徹底底死於你走之後的荒蕪愛情裡。不,我不能,我還有小黎回,我死了,我們的孩子怎麼辦。我忍著難受,用手比劃要了一杯熱開水,吞服,那塊卡在喉嚨的冰遇到熱水,迅速地消失了。冰那麼堅強,終抵不過溫熱的水。愛情長了雜草,需要將雜草除掉,這塊冰,讓我恍然,我該試著做些什麼,卓堯的苦衷,興許不能言道,我應該不動聲色替他找到症結所在。就算他變心,也不會這麼快,我們之間,誤會越加深層,就好比我和馮伯文之間,並無什麼,卓堯還是誤會了,他不是不相信我,他是太霸道。他都沒有想過,我怎麼又不會誤會他和葉潔白之間呢,他都不解釋。“阿姨,你為什麼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呢。”一個穿著粉色毛衣白裙子的小女孩坐在我對麵,七八歲的模樣,頭發淺淺的自然卷,長相甜的像一枚草莓。“那是因為阿姨喜歡一個人,喜歡一個人,就會悲喜無常,我喜歡的這個人,他也許會喜歡彆人。”我笑著,望著她,想她可能並不能聽懂。再過幾年,小黎回大了,也可以這樣坐在我對麵,和我聊聊天了。“阿姨,你要堅強,不哭,我比你還可憐,我爸爸把媽媽公司的錢都騙走了,他和一個漂亮姐姐住在一起,不要我和媽媽了。”她悲傷地說,強忍著淚,有著和年齡不相襯的堅強。真可憐,這麼小的年紀,就要承受大人之間關係破裂帶來的負擔,她像個小大人,舉著自己的例子來安慰我,也牽出了她自己的心事。眼看著,麵前的小寶貝眼淚要滾落了,鼻尖紅紅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哭了,我一想到黎回長大後,可能也會這樣,心酸至極,坐在座位上,雙手放在腿上,就那樣直著身子,咧著嘴哭。她伸著小手,給我擦眼淚,說:“阿姨不哭,等會兒我uncle會來接我,uncle很厲害,我讓uncle幫你。每次在醫院打針,醫生把我打痛了,我就會對醫生說我會喊uncle來看你還敢不敢打痛我!uncle帶我去打針,從來都不疼。”“你的uncle,他可以幫我把我喜歡的人帶回我身邊嗎?”我抽泣著問,撅著嘴。“當然可以,uncle是世界上最帥最厲害的男人!爸爸總打我媽媽,uncle回上海後,去把爸爸打了一頓,爸爸就不敢打媽媽了。”小寶貝嘴裡的uncle似乎是萬能的男人。世界上最帥最厲害的男人,在我這裡,不應該是卓堯嗎,她的uncle再厲害,能把我的卓堯帶回來嗎。手機響,多多的電話。“你在哪呢,見到佟少沒,躲哪家酒店滾床單,快點交待,你兒子開始大哭了,我快哄不住了,你趕快回來吧。轉達佟少,來日方長。”多多沒個正經信口開河叫嚷著。“幸好黎回還小,不會說話,否則你這個乾媽肯定把他教壞了。”我說著,對小女孩笑。“你快回來吧,我花光了我所有的鬼臉啊,怎麼哄也止不住哭。”多多還特意讓我聽到了黎回的哭聲。我已經出來一整天了,神情飄忽般,我得馬上回去,小黎回想媽媽了,哭聲讓我心疼。“我馬上回來。”我掛了電話,對小女孩說:“我要回去了噢,不能陪你等你uncle了,你不要到處跑,乖乖坐在這裡等uncle。”“好的阿姨,那,再見。”“你媽媽有你這樣乖的女兒,她比擁有什麼都幸福。再見。”我說。走出麥當勞,已是日落,黃昏的光照的人心裡柔軟,紅燈倒數跳閃著,回頭望去,小女孩仍坐在那個位置等待著,綠燈跳了出來,對麵左邊的車流也整齊有序地駛來,一盞盞車燈,車與車路過時,有那麼極短的餘光,我似乎看見了卓堯。他坐在車裡,開著車,迎麵駛來,在我的左邊,我們的車,擦肩而過。我從後視鏡裡,看著那輛黑色的車速度平穩地駛離我,他的名車在車流中顯得格外耀眼光亮,是他,我相信我心跳傳來的感覺,剛剛,我們又那麼近。分了心,我險些撞到了高架橋的石墩。在此時,手機震動,那首專屬卓堯的來電鈴聲,我把車停在高架橋下,握著手機,一下就緊張了起來,我好怕,他會打電話和我說那兩個字——分手。連離婚都談不上。電話接通,許久都沒有聲音,即使身邊車來車往,我亦能聽清楚他的呼吸,他呼吸很慢,像是壓抑了太多,那樣的氣力,像是每呼吸一次都可以帶出來淚水。僅僅是聽他的呼吸,我已心疼得淚流滿麵。似有太多要說,卻難開口。卓堯,就算你不說什麼,而我已明白了,你很艱難,你是萬萬不想傷害我的,縱使有千分之一的機會,你寧可自己受傷,也不舍得我難過。我們的愛,在無聲中,堅定無比。至少那一刻,我能夠肯定,他愛我。 “卓堯......”我呢喃著他的名字。 “以後,開車不許開那麼慢,那麼慢,後車容易追尾,你隻知道開車快危險,開車太慢,也不安全。這裡不是漁村,是上海。”他溫吞地說,一句一句,像兄長樣的口吻。原來,剛才他也看見了我。他不放心我,所以打電話來。最後的那句,這裡不是小漁村,是上海,讓我們之間都陷入了沉默中,我們都想到了同樣敏感的地方,什麼時候,我們能一起離開上海,回到小漁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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