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幼稚。鐘情深歎了一口氣,作罷。然後什麼都沒有說,繞過江言之的身邊就直接回家了。雖然她自認為自己還不老,但和自己小的小鮮肉談戀愛,這種感覺還是怪怪的。江言之看她腳下不穩都沒有踩穩就跑,也不著急,隻幾個箭步過去和鐘情並肩走著。原本他是不打算這麼早就表露心跡的,但今天情緒在線加上姥姥那邊的鼎力支持,所以就一個沒忍住脫口而出。的確是存在一些衝動的痕跡,但他並不後悔。如果一段愛情,連讓人衝動的欲望都沒有,那又何談情愛?鐘情看他不緊不慢的在身側走著,也沒有再說話,隻可憐了她手裡的大白蘿卜,遭了罪。這一路回去,陽光暖暖,微風徐徐。她不言,他也不語。兩個人隻並肩而行,步履一致,悄然間連灼熱的陽光都藏進了雲層裡,隻向著碧藍的天空灑了漫天雲霞。時光緩緩,夜將至。晚飯是鐘情下廚做的,江言之在一旁幫著打下手,一邊質疑她下廚的水平一邊又忍不住在一旁偷吃。鐘情回頭看他幼稚的樣子,真心想在飯菜裡下點瀉藥,省的他這一天天的擺出一副“說定了,你是我的女人”這種傲嬌的姿態來。老太太是最高興的,坐在客廳裡看著電視,眼珠子還不時的往廚房瞄。看著菜差不多齊了,這才起身招呼著江言之坐下。“姥姥,你多吃點肉。”江言之在老太太身邊,這回倒是不嫌棄,還主動往人家碗裡夾菜:“你看你,我這才多久沒來,都瘦了。”鐘情打了一碗飯,放在他麵前。對江言之拍馬屁的本事服氣。“人到了一定年紀得長胖點,這樣撐著皺紋不顯老。”他叭叭叭的說個沒完,儘挑好話說:“不過我們姥姥在我心裡,已經是個十足的大美人了。看情兒就知道,她肯定是沾了姥姥你的光,所以才長得這麼漂亮,討人喜歡。”鐘情手裡的飯碗差點沒掉了。“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她頭疼的很,還不如像剛見麵那時候一樣,見麵就懟呢。現在的小男生,都這麼熱情奔放的嘛。反正,她是有點扛不住。她幾口扒拉完飯,就直接回房休息了,折騰了一天明天還得早起回江城,她需要好好的休息。客廳裡,江言之和老太太也不知道在聊什麼,惹得老太太一直咯咯直笑,連連點頭說好好好。鐘情有點好奇,忍不住就湊在門口側著耳朵想偷偷聽點料,怕江言之又給自家姥姥洗腦。可是她還沒有聽到幾句呢,房間的門忽然就開了。江言之就堂而皇之的站在門口,居高臨下的用一種戲謔的眼神看向鐘情。他也不說話,就眼裡溢著笑,看的鐘情背後涼颼颼的,心虛的很。她慌忙站起來,正了神色:“有事?”“睡覺啊。”江言之大步就走了進來,視線在房間裡簡單的掃了一圈。臥房不大,不過布置的卻很簡潔乾淨,粉色的窗簾和蕾絲床單,處處都透著少女心。很難想象,這是鐘情的房間。鐘情一臉詫異,剛要說話,姥姥就抱著一床被子過來:“天太晚了,又隻有這麼一間房,你們今天就將就擠一擠。”“姥姥。”鐘情一臉詫異,拉著自家姥姥湊到一旁輕聲說道:“你這是讓我羊入虎口嘛,我還是不是你親孫女啊。我不管,你讓他去酒店。”姥姥一本正經看她:“誰是羊?誰是狼?”……當然我是羊啊,姥姥。她抱著被子,回頭就瞪向還裝的一臉懵的江言之,早知道剛剛吃完飯就不該讓他單獨和姥姥在一起。這洗腦的速度也太快了。“江言之。”鐘情放下被子,十分嚴肅:“你能不能認真一點?我不管你跟我姥姥說了什麼,現在你馬上出去。管你是睡大馬路也好,酒店也好,愛去哪去哪,就想不準在我房間。”江言之沒搭理她。順勢拿起那床被子,直接鋪在了地麵上,然後就直接躺上去了。嘴裡還欠揍的回答:“你會不好想的太多了?女孩子家家的,思想純潔一點,我是那種饑不擇食的人嗎?就算是吧,那也不會強來!所以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對你有任何不軌的想法。”“那也不行!”鐘情站在原地,就差舉刀了。江言之測過頭,換了一個視角看向她:“總不能,你是擔心你自己會對我做出什麼不軌的行為來吧?你放心,即便你做了,我也不會哭著喊著要你負責。這樣,總行了吧?”……鐘情:“江……”“我真的好累啊。”江言之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扭過頭直接蜷在那裡:“昨天半夜連夜開車到現在,都沒有舒舒服服的睡過一個覺,渾身上下都酸疼的不行。這大半夜的,還要麵臨被人趕走露宿街頭的下場,我真的太難了!”反正,橫豎他是賴這裡不走了。鐘情聽他的話,就有點不忍心了。咬了咬牙,算了。她從櫃子裡取出一個被單來,才隔著距離丟給江言之,然後警告他:“你最好安分點。”“安心。”江言之伸手把被子往自己身上一裹,還在嘀嘀咕咕:“我都這麼累了,哪有力氣做什麼喪儘天良的事。”就算要做,那也得等到我精力充沛的時候啊。等鐘情從姥姥房間洗漱回來,江言之早就已經沉沉睡著了。她開了床頭的小燈,輕手輕腳的上了床,入眼處就是江言之的背影。他是豪門公子哥,顯然沒有睡過地板,即便睡著了也不太安穩,連著翻了好幾個身,總算是找到了一個還算舒服的姿勢。鐘情就趴在床頭,看了他好一會。其實江言之也不像她想象的那麼差,他雖然有點龜毛機車,有時候嘴巴也挺毒,總一副二世祖欠揍的樣子。可是他的心思很細膩,也不像商場上那些人有著複雜難以揣測的心思。他很簡單,也很乾淨。也是因為這樣,所以鐘情才覺得和他不合適。儘管她竭力掩飾,但在這樣夜深人靜的夜裡,在這樣靜默著看著江言之的微妙氛圍裡,鐘情也沒有辦法否認自己的內心。她對他,始終還是有些心動的。可這份心動,僅限於發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