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間,江言之聽到一個溫柔好聽的聲音。他緩緩睜開眼,就看見一張帶著幾分擔憂的清秀臉龐映入自己的眼簾,然後有人把他扶起來,往嘴裡塞了什麼東西,緊接著就被迫喝了一大口水咕咚咽了下去。味道有點苦,他不禁斂了一下緊蹙的眉頭。然後就想伸手拉住她。鐘情看他聽話的吃了藥剛想坐直,就被人一把扯到了床上,整個人踉蹌著就栽進了枕頭裡。她還沒來得及反應,然後就被江言之一把圈進了懷裡,隨著他的大長腿一腳過來,被子就穩穩的落在鐘情的身上,牢牢的把兩個人大半個身體蓋住。“江言之!”鐘情有點被驚到了,下意識一腳就過去。隻聽砰的一聲,江言之就被踹下了床,整個人著地發生巨大的震蕩。隨即,就傳來他的一聲悶哼。鐘情驚慌失措的床上爬起來,心跳都差點蹦了出來,原本想掉頭就走又看見江言之的腳在地麵上掙紮了一下,最終還是不忍心才咬著牙過去吃力的把他扶起來,重新仍到了床上。她站在床邊,猶豫了一下,想著應該不會摔出腦震蕩吧?索性就伸手去摸了摸江言之的腦袋,好在沒有傷口也沒有地方腫起來,應該沒有大礙。這才徹底放心。折騰了一夜,後半夜鐘情才終於安穩的睡著。清晨的第一抹陽光灑下來時,江言之其實就醒了,隻是他仍舊紋絲未動的躺在床上,視線落在一旁鐘情的臉上。天還沒有亮他就被渴醒了,剛正眼就看見鐘情趴在床頭睡的正香。他小心翼翼的從床上下來,把她抱到了床上,然後自顧自喝了水才又躺回去。暖暖的陽光落在一旁的床頭櫃,將整個臥室點亮。江言之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點奇怪,竟然會越來越在乎這個女人的想法和一切。而且還幼稚的玩什麼淋雨梗,活生生的差點把自己送去了閻王殿!所以他醒來後就在反思自己的行為,反思著視線就落在了鐘情的身上,然後就忘記了自己到底要反思個什麼東西。說實話,鐘情算不上是多麼漂亮的女人。至少和以往那些在江言之身邊飛來飛去的蝴蝶比,她甚至是普通的。可是她的身上有著其他人沒有的韌性,那就像是黑夜中的一個光亮,忍不住讓人去靠近,去探索,拚儘全力的想要去擁抱。江言之也從未認真的打量過一個女人,他甚至有些情不自禁覺得想要伸手撫過她的眉眼、可是他剛伸手,鐘情就動了動,嚇得江言之渾身一崩,立馬就老老實實的躺了回去,閉眼繼續裝睡。什麼情況?鐘情一睜眼就看見自己躺在床上,而且身邊還躺著江言之,就驚得不輕。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江言之就忽然醒了,然後一聲驚呼一把卷起被子護住自己:“你乾什麼?想趁我病,對我圖謀不軌?”鐘情一聽,提起枕頭就摔了過去。青天白日的,做什麼夢呢!她利索的從床上下來,也實在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爬上去的,隻覺得臉火辣辣的:“少胡說八道!既然沒事了就趕緊走!”江言之看她逃之夭夭的樣子頓時喜從心來,險些沒有露餡。他不疾不徐的從床上爬起來,揉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後腳跟著進了客廳:“要是爺爺問我昨天晚上徹夜不歸去了哪裡,我要不要坦白交代啊?”“隨便!”鐘情在洗手間裡,直接把門給反鎖了。她安靜的聽著客廳的動靜,冷不丁的就看見浴室的門上貼上來一張欠揍的臉:“要不,還是坦白從寬吧?要是被爺爺知道我撒謊,肯定要打斷我的腿!”啪一聲。一支牙刷丟到了門上。咳咳。江言之憋住了笑:“不行,還是隨便找個借口搪塞過去吧。畢竟事情要是傳了出去,對我的名聲也不好,你說對不對?”鐘情拿起了漱口杯,忍了忍又放了回去。然後深吸一口氣,直接打開了浴室的門,就見江言之站在門口,人高馬大的擋住了去路:“門在那裡,自便。”“衣服。”他指了指自己身上還穿著鐘路餘的衣服,走之前至少應該換下來。鐘情讓開了路,把洗手間讓了出來。她抬頭看了看時間,才發現離上班時間隻有半個小時了,今天上午還約了一家創業禮品店談合作的事情。趕緊的就回房間穿戴好,剛出來就看見江言之從浴室出來,一身正裝看上去精神奕奕,亂蓬蓬的頭發也梳了發型,還打了領帶。關鍵是那條領帶,鐘情越看越熟悉。“上午不是有日程嘛,領帶借我用用。”他也是無意發現這條領帶的,被隨手丟在衣櫃裡,還沒有拆封。看上去似乎是想送人,但最後沒有送出去。上麵都沾了灰塵。鐘情並未太介意,本來是去年送給父親的禮物,隻是鐘路餘不要,所以她隻好拿了回來,一放放到現在。不過,還挺適合江言之的。“走吧,正事要緊。”江言之正了神色,今天和創意禮品店的日程是他接受公司以來的第一筆單子,他想認真的麵對努力拿下來。鐘情點了點頭,從一旁拿了兩瓶牛奶和麵包,便隨後跟上。她家離公司有一段距離,現在又是上班高峰期,一點時間都不能耽誤。但結果,還是堵車了。等他們兩個人回公司的時候,禮品店那邊的人早在半個小時前就走了。江言之心裡不太好過,沉了一下眉頭拿了車鑰匙就讓鐘情把合作計劃書帶上,然後親自開車去對方公司。不管合作能不能談下來,一句抱歉還是應該說的。他更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原因讓公司的形象和名譽背上汙點。鐘情有點意外他的認真,所以在去的路上又仔細的看了一下禮品店的信息,第一時間聯係了對方的商務,表達了公司的歉意和想隻要再次合作的想法。隻是禮品店那邊的回複比較直接,一句抱歉後就掛斷了電話。顯然,是不想再有後續的合作意向了。“哥。”吃了閉門羹後,江言之隻好把電話打到了江慎之那裡,言語嚴謹一絲不苟:“能幫我一個忙嗎?”彼時,江慎之剛上車,準備去複健中心做康複。雲蘇背著一大包鼓鼓囊囊的東西,正從江家大門口走出來。他蹙著眉宇,看她吃力的扛著背包嘴裡還在嘀嘀咕咕的樣子,下意識笑出了聲來。“哥,你笑什麼?”江言之還以為是自己被嘲諷了,趕緊說道:“我是認真的。你和盛軒禮品的那個誰不是認識嘛,你幫我問問他現在人在哪裡。你放心,我保證不拿你做人情生意,全憑自己本事。”“公司的事情,我已經很久沒有插手了。”江慎之察覺到自己失笑,忙收了笑意又那一副死魚臉:“不過難得看你認真一回,我問問情況吧。”隻是他電話還沒有打出去,雲蘇就已經放好背包坐了上來:“按照我們的時間,趙醫生重新排了複健的日程表。除了在複健中心兩個小時的訓練外,這一段時間內在家裡也要進行康複訓練。”江慎之看了看日程表,依舊陰沉著臉沒有說話。然後繼續撥打自己的電話。雲蘇已經習慣了他這副愛搭不理的樣子,反正聽見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