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應的這麼爽快,倒是讓白長海有些意外。“真的嗎?”白夢整個人就彈起來了:“江爺爺,謝謝。”畢竟是爺孫,江言之是聽出了爺爺的弦外之音來。江白兩家在生意上少有往來,但怎麼說都是體麵人,直接撕破臉不好,所以老爺子不能做這個惡人。他倒是不怕當這個惡人的,接著白夢的話就說道:“你謝謝我爺爺也沒用,我不同意這門婚事!”“為什麼啊?”白夢不解,一把拉住他的手:“言之哥,你不是說也喜歡我的嘛。總不能,你自己說過的話不當真啊!”我說過嗎?江言之細細回想了自己年少時的話,還真的有點想不起來,但還是麵色不改的說道:“就算我說過,那也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歡,和男女之情不同。小夢,我拿你當妹妹,你卻想做我媳婦,這可是有背倫理綱常的想法啊。會被人唾棄的!”“我們又不是親兄妹!”“可是我拿你當親妹妹啊!”江言之還是一貫的巧舌如簧,撒謊不眨眼:“你想想,我的親妹妹一心想嫁給我當媳婦,這對我來說是多麼大的心理打擊和傷害啊!不行,我得去看看心理醫生!”他說著,當場就站了起來,一臉痛苦的看向白長海:“白叔叔,對不起!”深深的一個鞠躬後,江言之就逃之夭夭了。“爸爸!”白夢沒有想到他會用這種借口來搪塞自己,又氣又急又傷心,最後紅著眼睛就追了出去,可哪裡還有江言之的身影呢?飯局肯定是組不成了。江言之深深認為,自己那個老謀深算的爺爺,絕對有能力收拾好他留下的爛攤子。夜深人靜的街頭,他的心裡忽然有了一種無處可去的空落落的感覺。十字路口,他站了一會,就想起了鐘情。隨手招了車,就直奔去了她家。彼時,鐘情剛洗漱出來,想給父親打個電話。可是一如既往的幾個電話過去,那邊都沒有人接聽。她揉著濕答答的頭發剛拿了吹風機,就聽到門鈴響了。原本以為是雲蘇又折返回來,沒想到站在門口的卻是渾身都濕透了的江言之。外麵什麼時候下雨了?“下雨了,到你這裡躲躲。”江言之二話不說就直接進門,順手拿過鐘情手上的毛巾,就開始扒拉自己的衣服。也不知是是不是真的著涼了,原地連著打了幾個噴嚏。鐘情關上門,站在門後看向他:“你怎麼到我這裡來了?”“路過,雨太大,所以就來躲躲。”江言之簡短回答,又打了幾個噴嚏回頭就很不客氣的問道:“你這裡有換洗的衣服嗎,借我一套。外麵的雨太大了,我得趕緊洗個熱水澡,不然明天就真的進醫院了。”鐘情沒搭理他:“你可以回家再洗。”“雨太大了,走不了。”江言之回頭,皮笑肉不笑倒是沒不好意思:“要不,拿一件叔叔的衣服給我也行。你放心,一會等雨勢小一點,我馬上就走,絕對不會留在這裡騷擾你。我還擔心有八卦記者拍到我,鬨出什麼誤會來呢。”嗬,我信你個鬼。鐘情無奈,看他是橫豎非得要在這裡洗個熱水澡了,隻好回房間找了一件父親的舊衣服扔給了江言之:“麻利的,換了衣服從哪來回哪去。”“放心。”江言之接過衣服,扭頭就進了浴室。外麵忽然下大暴雨是真的,不過被雨淋就有點假。他看著鏡子裡濕答答的自己,又看了看整整齊齊擺放在鏡子下的一應護膚品和牙膏牙刷,對著鏡子獨自樂嗬:不知好歹的臭丫頭,我這雨可是為了你淋的,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客廳裡,鐘情已經把幾本不錯的關於茶文化的書找了出來放在桌麵上。就等著江二少出來,然後讓他帶著書一起出去。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見浴室裡有動靜,她就有點擔心趕緊走了過去,試探性的敲了敲門:“江言之,你好了沒有?”裡麵還是沒動靜。“江言之?”鐘情又喊了喊,半晌才從裡麵傳來一聲輕細的聲音:“我沒事。”鐘情聽著聲音不對,又不敢貿然闖進去:“你把門打開。……”她話音都還沒有落下,就聽到浴室裡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好像是江言之滑到了,驚得她趕緊又喊:“江言之,你沒事吧?那,我拿鑰匙開門了啊。你自己……那什麼。”她扭頭就去房間裡搜了鑰匙,內心一番掙紮才連忙把門打開。浴室裡,江言之倒不是摔倒了,隻是沒有站穩不小心把梳妝鏡前的東西給碰掉了。他已經穿好了衣服,單手扶著額頭靠在鏡子前,臉色蒼白有些難看。“你沒事吧?”鐘情看他不像是裝的,趕緊過去伸手扶住,才察覺到他身上滾燙滾燙的像是發燒了。結果這一摸,她整個眉頭都皺了起來,連忙扶著江言之出去:“我送你去醫院。”“不去!”江言之雖然腦地有點昏沉,但意識還是有的,聲音聽上去也十分抗拒:“我沒事,就是淋了雨可能有點感冒。你扶我到床上,休息休息就好了。”鐘情就是把他從樓上扔出去。但腳下還是很誠實的扶著江言之進了自己臥房,然後才扔了過去:“你先躺著,我去找找有沒有退燒藥。”“嗯。”江言之輕輕的嗯了一聲,扭頭就很不客氣的鑽進了被窩裡,就跟回到自己家似的自在。客廳裡還傳來鐘情的聲音:“我去樓下給你買點退燒藥,你不要到處瞎轉悠。”她細細想想,估計他現在也沒有力氣到處瞎轉悠,所以就放心的拿著雨傘出了門。江言之也的確沒有力氣到處晃。最重要的是鐘情的房子很小,也沒有值得到處晃的地方。他躺在床上第一次覺得床的誘惑力竟然這麼大,不管他怎麼躺都覺得這張床比家裡那張舒服幾百倍。唯一遺憾的是,他的頭確實昏沉痛的不行,就好像有人拿著棒槌狠狠的敲打過一樣,這讓江言之無可奈何。原本隻是想隨便淋點雨,然後找個借口來隨便聊點什麼。不曾想,蒼天不饒人啊。他不安分的在床上翻了翻,還沒有享受夠就徹底的沒了力氣,一會就沉沉睡去了。十幾分鐘後,鐘情才急急忙忙的趕回來。她拿著藥,準備了熱水,剛進臥房就看見江言之已經沉沉睡著了。他似乎睡的不太安穩,迷迷糊糊之間眉頭緊蹙,動了動嘴皮子好像在說什麼。把人趕走是不太可能了,鐘情隻好大步過去伸手摸了摸,溫度還是很燙,不吃藥隻怕不行。本來就是個傻子,這要是再燒糊塗了,那就成了二傻子。“江言之?”鐘情拿著藥輕輕的叫了叫他:“能聽到我說話嗎?先吃藥,吃了藥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