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絢爛的燈光撒在蕭水音精致的眉眼間，她率先開了口：“你覺得蕭涵是一個怎樣的人。”厲延卿低頭看著手中正在燃燒的香煙，語氣接近蒼白：“這話，現在談不合適。”“是嗎？”蕭水音笑了一下，她停頓了一下，似是沉吟，“那你覺得是蕭涵好，還是華清好。”“你這個問題沒有意義，”他有些不滿，在他心裡華清是獨立的個體，不該拿來與任何人比較，與彆人比較便是把華清看的輕了，“在我看來，蕭涵很好，但是你們結婚之後卻很不愉快，因為你發現她的心裡裝著一個人，而那個人卻不是你，”蕭水音說這話的時候，他正在抽煙，聞言他把煙緩緩吐出來，轉眸看著她，漫不經心道：“這與你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與我沒關係，厲延卿，我說我喜歡你，但是你置若罔聞，我說我想嫁給你，你說你已經結婚了，從頭到尾，為什麼你不能給我一個機會？有些事，我不說，並不代表我不知道。蕭涵嫁給你是因為她當時被深愛的男人傷透心，所以重新回來找你，而她從頭到尾隻是把你當做備胎，你和她結婚時間太倉促，婚後長期分居，感情很不好，在她自殺之前，並未留給你一句話，也並未留給厲梓一句話，因為在她心裡，不管是你還是你們的孩子都不重要，”厲延卿對於這些話，不反駁，也不應答，隻是眼神漸漸冷下去，“你娶華清，不過是為了讓李姨走前安心，”他打斷蕭水音，“到此為止，我說過不要逾距，你不該對我現在的婚姻多加言語，你沒有立場，”如果說前麵的那些話是讓他覺得心裡壓抑，那觸及華清就是輕易的試探到他的底線了，“是啊，我沒有立場？”蕭水音忍住心裡的怒氣，繼續開口，“那你有沒有想過蕭涵的死或許不是意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蕭涵去世之前一直在調查華氏的事故，但是在那之後卻莫名其妙的死了，你說是巧合還是有人刻意為之？”麵對厲延卿的淩厲蕭水音隻笑意融融的反問，“蕭水音，我說過，不要搬弄是非，”“到底是搬弄是非還是敏銳察覺事實，這個你去調查，華清是華雷明的親生女兒，華雷明習慣操控一切，華清也並未善類，她出現在你的生活中是不是有些突然，偏偏開始的時候你對她不怎麼上心，但是時間長了你卻發現她總是追在你的身後，你是不是真的覺得華清那樣的人會真心喜歡你，”厲延卿似笑非笑道：“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都不重要，隻要她肯留在我身邊，我不在意。”蕭水音失笑，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收起笑容，語氣開始變得尖銳刻薄：“蕭涵死前最後一通電話是打給華清的父親華雷明的，而且在她死前的一個星期，他們曾經私下見過麵，這些事你一定都不知道，因為蕭涵的父母未曾提起，在蕭涵死後，他們接受了華雷明給的一大筆錢，離開這裡了，”聽到這裡，厲延卿眉頭微微一皺，過了幾秒，直接起身，不願繼續聽下去，若是因為蕭水音的幾句話，自己就被影響，懷疑華清那就太不應該了，夫妻間若是不信任那這婚姻算是瀕臨破碎的邊緣，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聲音徹底冷下去“蕭水音，沒有任何人可以挑撥我和華清之間的關係。”“厲延卿，不要繼續自欺欺人了，其實你對華清的很多事情都不了解，她就算對著你說喜歡，一定也是算計夾雜著真心，華雷明的女兒怎麼學的會真心對待一個人，她對你的一切討好不過是為了新鮮，可若是日子久了，難保不會心生厭棄，”燃燒一半的香煙被他直接摁滅在煙灰缸中，一雙好看的眼睛在煙霧裡微微眯起，他不動聲色的笑了笑：“我會努力讓自己不被她厭棄。”“她本就是冷清的人，厲延卿，你會後悔的 ，”她站起來對著他的背影壓抑的喊出來，蕭水音忽然在此刻察覺到他竟然已經對華清動情，竟然會對她用情這般，提到蕭涵的死與華家有關的時候竟然也沒令他失去半分的冷靜自持，——喬森看出老板心情不佳，站在他的身後，“你知道之前我看著華律追你的時候，心裡怎麼想的嗎？”“嗯？”“我想，她是不是因為你以前救過她，所以模糊了感動和喜歡之間的界限，”厲延卿笑著搖頭：“她不是那樣無法正確審視自己感情的人，”“是的，華律雖然平日裡總是樂觀積極，喜歡笑，但是其實性子有些冷清，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很安靜，似乎有些孤僻，”厲延卿表情依舊有些愁緒，忽然抓住喬森的話，“你怎麼知道她一個人獨處的時候似乎有些孤僻？”“她的助理是我女朋友，”喬森笑了，厲延卿愣了一下，終於笑起來，一雙眸子異常深邃，“那你以後可以多問問你女朋友華清一個人時候是什麼樣子的，回來告訴我。”“這算另外的工資嗎？”厲延卿剛拿出打火機準備點煙，聽了喬森的話，他止了動作，看見喬森的表情，終於被逗笑，一掃之前的陰鬱......——厲延卿坐在回去的飛機上關機之前接到的電子資料，他翻看一遍之後直接刪除，華清的電話在那個瞬間打了過來，電話那端似乎很安靜，而他的聽覺一向敏感，“已經登機了嗎？我待會去機場接你，”他按按太陽穴，語氣中是疲憊和乾澀，“嗯，”掛斷電話關機，他一直閉著眼睛放空自己的思緒。腦海中卻因為那些資料不能真正的冷靜下來，蕭涵死前的一個星期真的與華雷明私下見麵，並且很不愉快，可是這些又能說明說明呢？他一遍遍的讓自己冷靜下來，航班的出口處，厲延卿沒走幾步就看見一輛熟悉的車子，車邊上站著的圓臉姑娘依舊是清明明媚，一臉恬淡的笑容，似乎對什麼都不在意，但仔細看，眉眼間卻帶著一種若有似無的銳氣。華清隔著很遠的距離就看見厲延卿，對上那雙漂亮的眼睛，那雙眸子的主人靜靜的看著她。她起初是快步走過去，走著走著有些心急，小跑著衝過去，而他已經張開雙臂準備等著擁她入懷，她緊緊的抱著他，在他的懷抱中漸漸覺得踏實。她覺得實在懷抱太安心所以幾乎黏在他的身上，“你終於回來了，”他則是在擁她入懷的時候才真正的冷靜下來，舍不得鬆手，半摟半抱著把她塞進車裡，給她係上安全帶，才繞到駕駛那一邊。華清最近顯然休息的不好，黑眼圈很清楚，“之前給你打電話的時候覺得你語氣有些低沉，怎麼了？”“沒什麼事，”他有些不自然的笑笑，岔開話題，“你最近很忙？”“嗯，”她轉頭看了看他的側臉，察覺到一些異樣，但是既然他不肯主動和自己提起，那多問也沒有必要，她按著右邊的太陽穴，心裡有些不安，又覺得他的眉宇間有些疲憊，車流疾駛，這一路，厲延卿沉默，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卻也忽然沉默起來，路邊的燈光從車窗內折射進來映在他的臉上，車一個急刹車停在路邊，那雙眸子靜靜睇視著她，然後忽然一把護住她的後腦勺，狠狠的壓住她的唇，他從未像這一次這般的強勢，男女之事上他一直是溫和的一向以她的感受為主，從未像這一次這般的不容拒絕，她分明感覺到他今日的情緒明明是有些奇怪的，卻還不知道為什麼，就被他狠狠的鎖在懷裡，他要尋求一個支撐的力點，便一直壓著她，直到徹底把她壓在車座的背椅上，不給她一點後退的機會，她覺得呼吸有些不暢了，便下意識的伸手推了推他，卻被他更深的壓著後腦，他力道很重，似乎帶著一絲的怒氣，撕咬著她的唇，那樣的其實似乎想要奪走她所有的呼吸。終於意識到她的不快，他的理智歸位，立刻放開她，華清在被鬆開的瞬間終於覺得可以呼吸，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抱歉。”他看著她的眼睛，“清清，我是可以信任你的，是不是？”她被這樣沒頭沒腦的話弄得有些疑惑，微微蹙眉看著他，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側著身體看著她，眼眸裡的光越來越幽深，“給我一個回答讓我安心好不好？”“……回答什麼？”他眉眼有些痛苦，伸出手撫摸著她的臉頰，“就回答一個是，就一個字，嗯？”距離太近，她終於看見他眼底的痛苦是那麼的不加掩飾，他身上的煙草味是那麼濃厚，他輕聲呢喃：“不管是任何事情，我都是可以相信你的，對不對，”華清似乎是察覺到了，眉眼徹底冷下去，“厲延卿，你在質疑什麼？你又聽到了什麼，知道了什麼？”她終於穩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