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可是,這個地方小貨車能上去嗎?”聽了宋明的話,布衣疑惑地問。“應該差不多,正常情況下,貨車的底盤,都比轎車的底盤高,而且,貨車一般都采用都柴油機驅動,柴油機的馬力大,彆說這個坡度不是很大,就是再陡一點,貨車都能上得去。”宋明很肯定地回答,宋明嘴裡說著,就已經順道往上走了,楊舒緊走幾步,急忙過去攙著他,布衣和石軍不想當電燈泡,於是快步走到了他們前麵,那條小路,看著不是很陡,也就是一個三十度左右的斜坡,可宋明走了不到50米,就已經氣喘籲籲了,楊舒就陪著他,在地上坐著,歇息了一會兒,然後繼續往上走,宋明邊走邊觀察著,周圍的一切,發現那地方,是一個獨立的小山丘,山丘的北麵已經被開采,山的南麵卻一點沒動,宋明正在納悶,山南麵為什麼能幸免於難,如此完好的保存下來,再往上走幾米,就很快找到了答案,越往上走,楊舒感到越陰森,因為路的兩邊,雜亂無章的排列著,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墳頭,有的有墓碑,有的沒有墓碑,看起來隻是個土包,墳頭上大都長滿了雜草,沒有長雜草的,上麵插著花圈,應該都是新墳。因為礦區的泥土很淺,可供植物生長的水分和養料,都幾乎沒有,所以山丘上麵的植被,僅是一些雜草,和一些長不高的,酸棗之類的耐乾旱的小樹,那層淺土,挖礦的人將其稱之為土毛子,在露天開采礦石的時候,必須將土毛子先揭開,並拉走,才能讓礦石露出來開采,礦主為了節約成本,不願將土毛子運的太遠,於是就在他們挖過礦的地方,就近將土毛子堆積起來,這座小山應該就是被土毛子堆積起來的,宋明和楊舒走在那條小道上,楊舒看著那些墳頭,身上直起雞皮疙瘩,宋明麵對死人,都沒有一點畏懼的感覺,墳墓更不能讓它產生懼意,但他看著近處和遠處那些,似乎連綿不斷的墳頭,突然有些傷感,並想起了蘇軾那首詞,《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裡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鬆岡。他感覺,此情此景正應了那句,千裡孤墳,無處話淒涼,將來他死以後,或許也會埋進這樣的墳頭裡,在淒雨冷風中,去忍受孤獨。“找到了,”宋明正在胡思亂想,石軍突然高興地叫道,石軍和布衣已經走到,那個小山包的頂端,宋明追上去,順著石軍的手指方向望去,發現小路東側的墳頭,還沒到山包的頂端就沒有了,在山包的東北側,有幾個白色的,圓圓的東西,看上去和下水井一樣,宋明等人人走過去一看,那圓東西其實是,用水泥鑄成的,石灰窯的頂端,人們在燒石灰的時候,就是把石頭從那裡放進去,然後在下麵用火燒,為了防止下雨的時候進水,那個進口通常都是用,一個鐵蓋子蓋上,因為Z府已經不讓經營,那一排五個窯也被蘭花集團收購了,蘭花集團,當然不會用這種小土窯,去燒製石灰,所以那幾個窯口,就理所當然地被廢棄了,石軍走過去,把其中的一個窯口打開,但裡麵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到,於是就跑回去,從車上取起來了手電和繩子,下到每個窯裡去看了一下,在其中一個窯口裡,果然發現了律小紅的屍體,除了律小紅的屍體,他們還有一個重大的發現,有一個窯口裡,竟然有六個腐爛的人頭,人頭上的頭發已經脫落,軟組織已經腐爛,上麵飛滿了蒼蠅,看上去十分恐怖,宋明從人頭的腐爛程度,和那些蒼蠅的大小來判斷,那些被害人的頭顱,死亡時間最短的,也應該在15天以上,石軍本想問一下,宋明的判斷依據,但窯坑裡的臭味,實在太難聞,再加上那些,像玉米粒那麼大,翁翁在飛綠豆蠅,他在窯裡實在待不下去了,趕忙爬了上來,布衣和宋明,也被窯裡的味道熏得喘不過氣來,先後從窯裡爬了出來,“明哥,你不是要讓屍體說話嗎?現在律小紅的屍體找到了,你可以讓她開口了。”宋明剛從窯裡爬上來,石軍就笑著對他說。“你怎麼還說起風涼話了?”還沒等宋明回答,布衣就責怪道,“明哥可是我們的主心骨,你要是把他氣跑了,那你就下去,和屍體對話吧。”“我哪有在氣他呀,這可是他自己說的。”石軍為自己辯解到。“恩,是我說的。”宋明扯下手上的膠皮手套,看著石軍微笑著說,“不過在讓她說話之前,你得幫我一個忙。”“什麼忙?”石軍好奇地問。“楊舒,我看那邊有一灘水,你找個塑料袋之類的東西,幫我取點水來。”宋明沒有回答石軍的問話,卻轉頭對楊舒說,“你要水乾什麼?”聽了宋明的話,楊舒答應了一聲就離開了,石軍卻忍不住,又疑惑地問道。“給你洗腦。”宋明又笑著回答,宋明本來是一個很呆板,而且性格內向的人,可自從和楊舒公開的戀情,她的性格明顯改變了很多,今天又有了這麼大的收獲,所以他的心情變得非常愉悅,見石軍問起,於是就和他開玩笑說。“嗬嗬,我看你是沒轍了,想給自己洗腦吧,還讓死人說話,你以為你是包公啊,我要不要也找個烏盆,讓律小紅的屍體附在上麵,來回答你的問題。”石軍聽宋明和他開玩笑,於是也開始戲謔他。“烏盆是啥?”布衣好奇地問。“等有空我再給你解釋,咱們先聽聽明哥,他怎麼讓屍體說話?”石軍不打算,給宋明轉移話題機會,他倒要聽聽,宋明今天如何為自己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