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軍和布衣走過B門以後,又過了一道沒上鎖的門,便來到看守所的高牆內,高牆和監區的大樓之間,大概有五六米的距離,監區的大門,就在最後進來那個小門的斜對過,從大門進來以後,是一開闊的小廳,一個用鋼筋悍成的柵欄,將小廳形成南北兩部分,將監區和外來人員隔開,柵欄上的鋼筋都比小指還粗,在柵欄上有一個門禁,工作人員可以通過,手中藍色的小牌,將柵欄上的門打開,在柵欄的東側房間,有一個玻璃窗口,工作人員就是在那裡辦公,柵欄和窗口的南側就是走廊,布衣從窗口,將提訊證遞了進去,工作人員看了一下上麵的人名,就告訴他們,自己去找個審訊室等著,從走廊往東走,就是一排審訊室,因為那些審訊室,用的都是比較嚴實的木門,也沒有像出租車那樣,在門口設一個,顯示有人或者無人的標識,石軍和布衣也不知道,哪個審訊室有人正在使用,於是就挨著開門去看,一直開到第六扇,才發現裡麵是空的,石軍在牆上找到開關,把燈打開,審訊室裡麵的陳設,和派出所的訊問室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在審訊人和被審訊人之間,多了一道,像銀行櫃台那樣的隔斷牆,牆的下麵是用磚石砌成,上麵也是用鋼筋焊得柵欄,而且也是一直焊到屋頂,兩個人走進去後,並列坐在審訊位置上,大約五分鐘以後,監區走廊裡傳來了,鐵鏈拖地的聲音,兩個獄警押著餘春走了進來,鐵鏈拖地聲音,就是餘春兩腿之間的腳鐐發出的,獄警將他帶進來後,將他的手銬打開,把他固定在審訊椅上,之所以說那是固定,是因為審訊椅是固定在那裡的,一個很沉重的鐵凳子,餘春坐進去以後,鐵椅子上的擋板,就被到移到,他的胸前鎖上,他兩隻小腿,也被要求分彆放到,椅子下麵的兩個半圓裡,當擋板挪到他身前時,另兩個半圓合過來,正好將他的兩條腿固定住,他的兩隻手,則被銬在擋板上,兩隻下插式的手銬上,“在裡麵待的怎麼樣?”等獄警離開以後,布衣用冷峻的目光,盯著餘春問。“啊,啊,啊……”餘春啊了幾聲,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好像說不出話似的,這讓布衣和石軍都感到十分意外。“什麼意思?你是不能說話了嗎?”聽了布衣的問話,餘春又啊了幾聲,然後把手指翹起來,用手指了指,隔斷牆上的平台上放著的筆,石軍站起身,把手通過柵欄的縫隙伸進去,把筆遞到了他的手裡,並把紙也放在他手下麵的欄板上,餘春拿著筆在紙上上下移動著,等他停下來的時候,石軍把紙拽過來交給布衣,隻見上麵寫著:你們不用再浪費口舌了,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布衣和石軍見他一副,死豬不可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就開始和他打起苦情牌,讓他好好想一想,身體殘疾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如果他死了,他們的生活誰來照顧,就他那個家庭,他能混到現在的樣子,肯定是很不容易,他可是他們全家的驕傲,如果他這樣自暴自棄,自毀前程,那他以前的所有的努力,都將化為泡影,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把嘴唇都快磨破了,可餘春依舊什麼也不肯交代,直到石軍拿出,宋明手機裡的錄像給他看了,聽了陶麗的話,看到兒子在哭著叫爸爸,餘春才忍不住哭了起來,哭完以後向石軍要了一支煙,猛勁地抽了幾口,然後在紙上又寫道:我沒殺過人,可我不能說,我活的太累了。石軍見他口鬆了一些,就按照宋明的囑托,退而求其次,問他將律小紅藏到哪裡去了,對於律小紅的死,餘春本就心存愧疚,也想讓她早點入土為安,但因為在他投案之前,牛家寶再三叮囑,絕不可以將律小紅的屍體交給警方,所以他才對這個問題守口如瓶,如今石軍又問起這個問題,他猶豫著給了石軍一個提醒,說他把律小紅的屍體,扔進了一個下水井,當時他因為太緊張,那個下水井在什麼地方,他已經記不住了,石軍和布衣,又繼續做他的工作,最後終於說通,讓他帶路去尋找,這基本上已經達到了,宋明想要的效果,布衣讓石軍在審訊室裡呆著,他出去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宋明,宋明聽了也非常高興,這趟看守所來的,可以說收獲頗豐,從陶麗的口中,解決了困擾他很久的,葛大壯的手機,為什麼出現在命案現場的問題,以及律小紅的學生卡和麗華酒店的火機,為什麼出現在綁架現場的問題,從餘春的那句我沒殺過人,基本上可以斷定,殺人的就是四大金剛,律小紅是他們殺的,萬文龍是他們殺的,小貴子是他們殺害的,流沙河屠宰場的這場爆炸案,應該也是他們乾的,他們製造這場爆炸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為了毀掉,碎屍案中傷害那些明星的證據,隻是,讓宋明感到有些不解是,牛家寶為了掩蓋罪行,竟然親手炸毀自己家的廠子,這種代價有些太大了吧,宋明決定,先把這個問題放一放,先將律小紅的屍體找到再說,能落實的案子先一個個落實,隻要將律小紅的屍體找到,應該就能發現,四大金剛的犯罪證據,有了他們的犯罪證據,就等於將他們的防線,撕開了一個缺口,可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餘春的那個外提手續,卻遲遲沒有送來,石軍從監區出來後,又給毛義打電話催促,毛衣後來給他回話說,因為餘春是個重犯,辦案單位的領島認為,不宜晚上外提,所以讓他們等到明天早晨再說,石軍聽了,雖然生氣,但也無可奈何,於是就讓宋明回醫院休息,他和布衣去東市區行警大隊,去看看黃友貴被炸案的進展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