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麗幫餘春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有點心疼地對丈夫說：“你這是怎麼了？自打上次從流沙河回來，你就像撞上了鬼似的，整天魂不守舍，晚上還經常做噩夢。要不，我給你找一個神婆，幫你瞅瞅。”“你亂說什麼，我啥事也沒有。”“啥事沒有你還整天這樣，我不管，明天我就去找菊花大嬸，聽說她扶持的是淨壇使者，專門治療被鬼神衝撞之類的邪症。”“什麼淨壇使者，那不就是豬八戒嗎？”“罪過，罪過，怎麼能直呼法師的綽號呢，叫彆人的綽號可是不禮貌的，將人心比自心，你忘了上次，你你為什麼和彆人打架了，還不是因為你頭大，彆人叫你大懶子（大蛋蛋的意思）。”“那能一樣嗎，彆人那麼叫我，是侮辱取笑我，豬八戒這個名字可不一樣，而一種尊稱，有一點侮辱的意思。”“那如果叫你豬八戒，你願意呀？”“我又不豬，叫我豬八戒乾什麼，豬八戒他本就姓豬，原名叫做豬剛鬣，八戒這個名字，是他師傅唐三藏起的，八戒的意思就是戒八，讓他嚴守，佛教為出家的人製定的八條戒律。”“你一個不信佛的人，還懂得八條戒律，我給你說正經的，這個淨壇使者真挺神的，你知道嗎，上次我哥的孩子病了，打針吃藥折騰了半個多月，卻一點都不見好轉。那天我嫂子的二姨，從鄉下過來，她到我的小侄子眼皮低垂，無精打采，是就告訴我嫂子，憑她的經驗，我小侄子應該是嚇著了。於是就把菊花大嬸，推薦給了我嫂子，我哥和我嫂子聽了，最初和你一樣，也不相信，認為這種東西純屬扯淡。於是又換了一個大點的醫院，繼續給我的小侄子治療，結果繼續打針吃藥，又折騰了半個多月，我小侄子依然不見好轉。我嫂子情急之下，就想到她二姨所說的菊花大嬸，於是不顧我哥的反對，讓我開車陪著她，帶著我的小侄子去看了。在二姨的指引下，我們來到了菊花大嬸的所在的村子，快到菊花大嬸門口時候，我就發現有很多車停到路邊。我讓嫂子帶著小侄子先下了車，我把車開出挺遠，才找到停車的地方，等我折回來的時候，我嫂子已進了菊花大嬸的家。我小跑著趕忙追了過去，這是一個普通的民房，屋裡屋外都擠滿了人，我和排隊的人隨便聊了幾句，像我們這種，在外地慕名而來的人還很多，大約等了兩個小時。終於論到了我們，我們隨菊花大嬸的丈夫，走進他家的西屋，一踏進門她家的屋門，我就聞到了濃重的焚香的氣味。屋裡有一個供桌，上麵擺著香蕉、橘子等水果，還有一尊淨壇使者的瓷像，瓷像上的豬八戒，雖然還是往日的憨態。但在這種凝重的氣氛下，卻顯得神秘而又莊重，我嫂子把我侄子的情況，向菊花大嬸說了。菊花大嬸的時間就是金錢，我嫂子話音剛落，她就端起供桌上的，用大碗裝的茶水，一飲而儘，然後閉上眼睛，渾身開始發抖，嘴裡還念念有詞，等她在睜開眼睛的時候，語調已經變成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為什麼要和一個小孩過不去？”菊花大嬸怒斥道。這時，隻見我嫂子突然跪下，向菊花大嬸求饒道：“請上神饒命，我隻是喜歡這個孩子，他和我家小寶長得一模一樣。那天晚上，我正躺在家中小憩，有輛車突然撞向我的墳頭，我正要遷怒他們，打擾了我的寧靜，卻看到了這裡的這個小朋友，要不是因為我喜歡他，我非把他們都整到橋下，讓他們車毀人亡不可。”“好了，得饒人處且饒人，讓他們多給你燒幾道紙錢，算是給你賠不是，你以後不準再纏著這個小孩。”“好，我聽上神的吩咐就是。”我嫂子說完，就癱坐在地上。菊花大嬸拿起桌子上的香蕉，三下兩下就把皮扒掉，然後把香蕉塞進嘴裡，邊塞邊嚼。隻三秒鐘的功夫，一個香蕉就沒了，吃完香蕉以後，菊花大嬸抹了抹嘴，又說了一聲我走了，然後閉上了眼睛，坐在凳子上不動了。大約一分鐘以後，她才長出一口氣，把眼睛睜開，問我們還有什麼問題。我嫂子地上站起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其還莫名其妙的問我，她怎麼坐到了地上。那天，我還讓她幫我算了一下婚姻，她說我來年五月，能遇到有緣人，結果我就遇見了你。你說奇怪不奇怪，從菊花大嬸那裡回來以後，我小侄竟然真的好了，我感覺你現在的情況，肯定也是衝著什麼了。要不，我就帶你過去看看吧，他那裡收費又不貴，看一次才給五十銖，這可是良心價錢。咱家西側那個，不知道他扶持的是什麼，有人說可能是太陽神，你知道看一次要多少錢嗎，100多銖呢。”“貴賤我都不看，世界上一切都是物質的，哪來的鬼神，人死以後就和桌子板凳一樣，都變成了物。精神的東西是不存在的，你有空多看一看馬克思的辯證唯物主義，就不會相信這些東西了。”“你就是背諱（土語，不相信鬼神的意思），我這不是為你著想嘛，以前我也是不相信這些，可不管你信與不信，這些東西都確確實實地存在。有一個偉人不是說過嗎，不管黑貓還是白貓，逮著老鼠就是好貓。你管他是物，還是精神的東西，隻要能讓你安心的睡個好覺就行。上次那個養生大師可是說了，睡眠對人的身體很重要，你要是總睡不好，肯定會影響身體健康，我可不想這麼年紀輕輕弟就守寡。”“你這敗家老娘們，能不能說點好聽的，怎麼說著說著還把我說沒了，我聽你的，明天去看還不行嗎？”“那好，我現在就給二姨打電話。”“不用麻煩二姨，你不是去過一次嗎，明天我們直接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