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明和黃友貴追上來時，石軍已給那個人戴上手銬，那個人的臉被石軍勒得通紅，他喘息過來以後，嘴裡哇啦哇啦不知在說些什麼。沒等宋明詢問，黃友貴就主動作了翻譯，那個人說得是，人不是他殺的。“那你問他，不是他殺的，那是誰殺的？”宋明意識到，這個人很可能參與了一起命案。“他說他也不知道，他進去的時候那個人就死了。”黃友貴問過以後，又告訴宋明。“問他叫什名字，要進去乾什麼？”“他說他叫小耗子，因為最近手頭緊，要進去偷點東西。”“哦。問他發現死人的地方在哪，讓他帶我們去看一看。”聽宋明這樣說，石軍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土，把那個人從地上拽起來，這時T國那兩個警員也追了過來。為了避免誤會，石軍急忙掏出證件，黃友貴先把情況，對那兩個警員說了，然後才繼續問小耗子。小耗子告訴他們，他發現死人的地方，就在真實惠超市北麵的帝王小區。黃友貴又問那兩個警員，最近是否有命案發生，那兩個警員都搖了搖頭，還專門打電話，向指揮中心核實了一下，得到的結論和他們掌握的情況一樣，流沙河縣最近根本沒有命案發生。“這家夥說的帝王小區，你們知道在哪吧，可以陪我們去一趟嗎？”黃友貴想讓那兩個警察帶路，又怕人家不答應，於是試探著問。“當然，你就是不讓我們去，我們也得過去，畢竟這事發生在我們轄區，萬一真有命案，我們還要及時上報。”其中一個大塊頭的警員答道。石軍索性將小耗子交給他們倆看押，大塊頭警員也不推辭，一雙大手握著小耗子身後手銬，拽著他直奔帝王小區而來，流沙河鎮並不大，鎮裡就有一個丁字形的街道，街道兩旁有各種門市。商場飯店網吧等場所，基本都聚集在那裡，算是鎮裡最繁華的地方了。鎮上管理的地方都是農村，本來沒有小區，老牛頭禽業屠宰公司在這裡建成以後，給他們帶來了發展的生機，鎮裡的五個小區，基本上都是為這個公司建的。帝王小區在丁字街道的交叉口附近，是鎮裡麵最好的小區，另外幾個小區住的，大多是工人家屬，隻有帝王小區，住的是廠子裡，大小當點小官，有點職務的人。小耗子所說的現場，就在小區的8號樓四單元的三樓，宋明等人隨小耗子來到樓上。那家的防盜門關著，石軍用力敲了幾下，裡麵沒有一點動靜，黃友貴想讓小耗子把門打開，那兩個警員卻提出了反對。他們擔心把門撬開以後，萬一裡麵什麼也沒有發生，不好向房子的主人交代，於是他們打電話，叫來社區的工作人員。小耗子得到開鎖的命令後，從兜裡掏出一張，折在一起的硬塑料，他把那個硬塑料展開，石軍發現，硬塑料上有黑白的影像，應該是一張透視拍的ct片子，利用這個工具，小耗子很輕鬆地，就將那個防盜門打開了。“我靠，這還叫防盜門嗎？”黃友貴看著小耗子熟練地手法，有些吃驚地說道。“不用大驚小怪，也沒有什麼誇張，主要是因為這家沒有反鎖。”作為刑警，石軍對這種犯罪手法已經司空見慣。“恩，這位警官說的很對，如果裡麵反鎖了，我這種開鎖方法就失效了。”“你小子原來會中文呀！”石軍扒拉了一下小耗子的腦袋說，抓小耗子的時候，他竟然沒有想到這一點。“乾我們這一行的，什麼人都得接觸，到這裡來旅遊的華人很多，學點中文，乾起活來更方便些。”小耗子操著生硬的中文說。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宋明已經走進了房間，這是一個三室二廳的房間，一進門客廳的沙發上，仰麵躺著一個人，那個人的太陽穴處，有一個彈孔，血從那個彈孔一直流到脖子裡，把他身上穿的白襯衫都染紅了。死者頭的另一側貼在沙發上，血順著沙發流到了地上，死者的眼睛還是睜著的，死者放在腹前的右手裡，還握著一把手槍。“你們先彆進來。”為了保護現場，宋明對正要往裡走的石軍等人說，“小貴子，告訴那兩位警官，通知他們的法醫，過來勘察一下現場。”“這現場還用勘察嗎？”黃友貴看了看死者說：“這顯然就是自殺。”“何以見得？”“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把死者打死的子彈，應該就是從死者手中的這把槍裡打出去的。”黃友貴說著。學著宋明的樣子，穿上鞋套、戴上手套，走到死者跟前，用兩根手指捏著槍口靠近準星的部位。將手槍從死者手中拿出來，然後按了一下靠手槍扳機後麵的按鈕，將子彈夾退了出來，“這種槍，一共可以裝7發子彈，現在子彈夾裡有五發，如果我沒說錯的話，槍膛裡麵應該還有一發，另一發已經打出去了。”黃友貴說著，把槍拿在手裡，向後的拉了一下槍栓，一顆子彈便從槍膛裡掉了出來。“你說的沒錯。”宋明蹲下身子，在沙發後麵撿起一個子彈頭說，“死者的確是被手中的槍打死的，這顆子彈穿過死者頭部，打在客廳東麵的牆上，然後反彈回來，但即便是這樣，也不能說明死者就是自殺呀。”“這個總可以說明問題了吧？”黃友貴從茶幾上拿起一張紙說，“這應該是死者寫的遺書，遺書的內容，大意是公司這次火災，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所以要以死謝罪。”“上麵有沒有他的簽名，他該不會就是萬文龍吧？”聽到遺書中提到火災，石軍著急地問。“恩，落款姓名就是萬文龍。”“嗬嗬，這才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有什麼可高興的，萬文龍這一自殺，我們就少了一個線索，是不利於我們破案的。”宋明先給石軍潑了盆涼水。然後又對黃友貴說：“他不是自殺，而是他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