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可以說了嗎?”宋明感覺時機已經成熟。“我是不會說的。”袁子兌抬起頭,又恢複了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你不說也保不住他,最後很有可能多搭進去一個。”“搭進去就搭進去吧,我老袁在江湖上混了這麼久,手上早就沾了不少人命,即便是不為了古爺,我也是罪有應得。“就彆和他廢話了,直接抓捕黑夜不就得了。”石軍感覺袁子兌已經鐵了心,再多問也是無益。“好,你去黃友貴那把錄像先拿來,我們一起研究研究。”宋明知道,如果沒有證據,即便是把黑夜抓住,他也不會承認,但如果有了袁子兌的口供,再讓黑夜開口,肯定就容易多了,因此,他還想再做一下袁子兌的工作,但這話又不能當著袁子兌的麵說,所以才用彆的理由把石軍支開。“好。”石軍答應著,下車離開了。“其實,沒有你的口供,我們也能給黑夜定罪。”石軍走後,宋明又對袁子兌說,“像剛才那位警官說的,我們隻要抓住他,去他的住處搜一搜,肯定能找到一大堆證據。”“你們怎麼做和我無關,我隻要做到問心無愧就行了。”“問心無愧,你真的能做到嗎?”“當然。”“你結婚了嗎?”“結了,孩子都六歲了。”“男孩,女孩?”“男孩。”“你父母都健在吧?”“恩。”“所以說,你不要以為,做到了對朋友兩肋插刀,就能問心無愧了,如果你死了,無論是對父母還是對孩子,你永遠都是有愧的。我國有一句俗話,叫做養兒防老,如果你現在被絞死了,你還有機會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嗎?還有你的孩子,你一但擔上殺人惡魔這個罪名,被絞死了,你不僅沒有儘到養育的責任,而且還會讓他,生活在你這個惡魔父親的陰影下,將來找個工作都費勁,誰願意用一個殺人犯的兒子。如果你真是罪有應得,我也不想再和你多說了,但如果隻是為了報恩,替彆人受過。我希望你還是要考慮好,因為,彆人不管對你有什麼樣的恩,也比不上父母對你的養育之恩。”袁子兌被宋明說到了痛處,父母和孩子的確是他放不下的牽掛,一想到要和他們生離死彆,他心裡就一陣陣難受,眼睛禁不住濕潤了,但依然還是沉默不語。“你再好好想一想,我先說到這裡,如果想好了就告訴我。”宋明說完,對車下的警員招了招手,把袁子兌交給了他們,然後走到打更的麵前。“你們一共幾個人,在這裡打更?”“就我一個。”打更的老人回答,老人六十歲左右,穿著臟兮兮地保安服,一看就是一個老實人。“你是藍盾還是金盾的?”布吉島市總共有兩個保安公司,一個是藍盾安防,一個是金盾安防,所以宋明才會這樣問。“我哪也不是,我這個歲數,他們怎麼還可能要我。”“哦,你每天都在這裡打更嗎?”“嗯,我每天晚上都在。”“不是二十四小時在崗嗎?”“不是,這裡白天不用看,我隻是晚上過來。”“晚上幾點到幾點?”“晚上八點到第二天早晨八點。”“哦,這狗晚上放在哪?”“晚上也放在那,那地方靠門口近,生人聽到狗叫,就不敢往裡進了。”“這狗,晚上經常叫嗎?”“有生人來的時候才叫,你也看到了,電池廠的大門,離大路有三十多米遠,隻有要進廠的人才往這走,所以這一般沒有生人來。”“11月14日晚上,這狗叫了嗎?”“應該沒叫,我睡覺睡得比較輕,這狗一叫我就會醒,11月14日,也就是上個星期的事,狗要叫我應該有印象。”“哦。”“這側門,晚上關不關?”“關,但不上鎖,隻是用那個鐵拴插上,鐵拴下麵那個把手,會落在鎖眼裡,把他從鎖眼裡拿開,在裡麵和外麵都可以打開。”“為什麼不上鎖呢?”“袁爺有時晚上過來,他告訴我不用鎖。”“袁爺經常過來嗎?”“恩。”“他過來都是乾什麼?”“一般是喂狗,有時也到我屋裡坐一會兒。”“那個木工房,他常去嗎?”“哪個木工房?”“就是那個大白門裡麵那個。”“前天我見他去了,以前我沒有注意。”“哦,除了袁爺,還有誰來過這個院子?”“應該沒有人來,至少我打更時沒遇到過。”“錄像都調來了。”石軍從黃友貴那回來,晃著手裡U盤走宋明跟前,“我們去哪看?”“你先等會,過會我們就近找個地方看。”“這裡離鐵西分局很近,要不我們去那裡看吧。”“好,丁小菊回來了嗎?”“還沒有,他們單位好像又有事了,讓我們晚上再過去。”“哦,黑夜回來了嗎?”“也沒有,小貴子在那裡盯著呢。”“布衣,你那裡完事了嗎?”“完事了,彆的屋裡,到處都是灰塵,一看就知道,很久沒有人來過,所以就查了一下這個木工屋,這家夥你還問嗎?不問我帶他走了。”“嗯,還要再問下,再給我幾分鐘。”“好。”“你想得怎麼樣了?”宋明又坐到袁子兌身邊問。“恩,我想明白了,我不能替彆人頂罪,這些人都不是我殺的,他們的死都和我無關,我所說的碎屍,並把屍體扔進垃圾堆,都是我編出來的。”“你為什麼要編造這些?”“我隻能告訴你這麼多了,彆的,你打死我也不會說。”“靠,真是頑固不化,那我就不問了,其實,你早已把答案告訴我了,不是嗎?此地無銀三百兩,嗬嗬嗬。把他帶走吧。”“此事和古爺也沒有關係,你們不要冤枉好人。”袁子兌被帶走時,還對著車窗外大聲說。“這家夥,倒是很講義氣。”宋明看著袁子兌離去的背影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