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鎖門？萬一進來人怎麼辦！”說話聲音響起的同時，門打開了。一個穿著白色襯衫，下半身是短裙和肉色絲襪的女子走了進來。女子看上去大約三十五六歲，頭發用束發帶紮在腦後——正是李慧。她在一進門時，便立刻注意到宋明他們，她一臉驚慌，看了看兒子，又看向兩名陌生男子。“你們是誰？”或許是受到驚嚇的原因，說話的時候也有些顫抖。“他們是警察。”還不等宋明與石軍回答，男孩說。“警察？”李慧聽到這倆個字明顯鬆口氣，接著臉上露出了怯色與疑惑。“我是市刑警隊長石軍，這位是我搭檔宋明。”石軍站起來打招呼，宋明也起身衝對方點頭致意。看得出李慧內心相當緊張，臉色發青，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她拎著手包愣在那裡，門也忘記關。“我們正在調查一件案子，有些事想請教您，便前來打擾。不好意思，讓您受驚了！”“沒……關係……”李慧平複了一下心情，盯著石軍與宋明發問：“請問是什麼案子？我能做什麼？”。“好像是那個賣豬肉的叔叔的事。”何學文在旁邊說。聽到這句話，李慧臉色明顯有些變化，但分辨不出是緊張或是恐懼。根據她們母子的神情與反應，宋明確信她們已經知道趙大明的死訊，並且應該是討論過。石軍站起來說：“何太太請坐。”李慧點點頭，將手提包掛在門後的便捷鉤上，走過來時臉上的惶恐之色絲毫沒有減少，像是失魂似地坐在宋明對麵。雖然臉沒有精致打扮，但看上去依舊是有股特彆的美感，這是宋明細看到李慧後的第一印象。雖然這個年紀了，但她的眼角依舊沒有魚尾紋，均勻的瓜子臉，五官特彆精致。如果是整體打扮一下，絕對是一個美女，或許走在大街上根本就看不出來她生過孩子。她這種形象能讓不少男子著迷，宋明想。趙大明四十二歲，而且是單身一人，對眼前這個女人就算動心著迷，也是可以理解的。“不好意思，請問您先生……”“五年前就去世了，在公司上班的時候心臟病突發……”“哦，不好意思。讓您想起了不開心的往事。”“沒關係。”“請問您現在是在哪裡工作？”“在一家餐廳當服務員!。“請問是哪家餐廳？”。“太平街尾的蘭州拉麵館。”李慧說。這件事一下讓宋明和石軍聯係到死者趙大明吃過的麵館。根據調查組資料顯示，這家麵店火爆。從早晨七點到晚上十一點才關門。宋明與石軍對視一眼，心中有了計較，決定暫時先不說出，一步步深挖線索。“那家的麵好吃吧？聽說很人很多！”為了緩解對方的情緒，石軍笑著問。李慧卻隻是麵帶僵硬的表情回笑，說了聲“還不錯”。“何太太，趙大明先生不幸遇害的事，您應該知道吧？”宋明切入主題，試探性地問。“知道，”她小聲回答，“聽街坊們說了。”何學文繞過母親身後，走進自己的臥室中一會，然後和剛才一樣，趴在一旁的作業本前。宋明觀察著他的動作，目光再次回到李慧身上。“聽街坊說他是暴斃在家中的是嗎？”李慧問。“按照現場來說是這樣的，不過經過法醫的解剖與警方掌握的證據來看，不排除他殺可能，我們正在調查星期三上午，死者離開店鋪後來到了這邊，所以過來確認一下。”“沒有，那個，我……沒有……”。“肉店的叔叔來過吧！”何學文打斷李慧支支吾吾的話語，插嘴說：“他還答應送我最新版的迪迦奧特曼，不過說已經賣完了，所以答應下禮拜給我，不是嗎？”聽到兒子的質問，宋明能感覺到李慧的尷尬與狼狽。她嘴唇微微顫動了一下，目光與宋明和石軍對視後立馬回避後，總算是發出了聲音：“啊，是，是的，星期三趙先生來過。”“大概幾點？”宋明與石軍對視一眼，由石軍發問。“大概……好像是……”李慧看向宋明背後，哪裡的牆壁上掛著一個很舊的小圓盤時鐘。“我想應該是……快十點吧！因為那天我不舒服請假剛到家，他就來了。”“哦，馬先生是因什麼事來找你？”“沒什麼事，他說剛好路過這邊，所以過來看看。馬先生知道我們母子的經濟情況不是很好，除了經常惠顧我的生意給些小費，偶爾也會過來家裡做客。”“他路過附近嗎？”宋明用手食指與中指以及無名指在桌麵輕輕敲擊著，似在思索。突然，他停下敲擊的指頭，盯著李慧說道：“根據調查組排查，八點半多，趙先生去過金色年華並購買一款迪迦奧特曼的周邊，而且根據令公子口述。趙先生似乎買玩具是給令公子的，那麼我們排查後發現，九點半左右趙先生是直接奔著這邊而來，似乎也沒再去過周圍任何地方。”“啊！是這樣嗎？”李慧顯然一愣，接著恢複表情說道：“具體的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他來的時候既然已經那麼說了，我也不好意思再問……”。“沒關係，我們就當是你說這樣吧！那麼趙先生是在這裡待到幾點離開的？”“沒多久，十多分鐘吧！不到十點就回去了。”“你能確定準確時間嗎？”“大概九點四十五。”李慧側頭想了一下說。“九點四十五，你確定？”“應該錯不了！”“哦哦，那這麼說趙先生的確隻待了十多分鐘。你們都談了些什麼？”“其實也沒什麼，隻不過是一些家常話。”“是嗎？不過一般的家常話聊的內容也很多，例如新聞啦，天氣啦！錢啦。”“這倒是沒有，不過他聊到了最近生意難做——”“這倒也是，今年各行業的生意都不好做，那麼他有沒有和你談到一些錢啊之類的？”宋明再次隱晦地問道。“談錢？這個到是沒有說過，隻是說了生意難做！”“哦，是嗎？除此之外也沒有聊過他的收入，存款之類的嗎？”“沒有，不過他提到了給小文送的玩具已經售賣完，說過致歉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