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七年，除夕。隨著玄燁和皇太後端起了酒杯，這個除夕夜宴，便也正式的開始了。幾番你來我往的敬酒，殿裡熱鬨起來，也稍微隨意了起來。“貴妃娘娘，嬪妾敬你。”坐在柒玥頗遠的惠妃端著酒杯走到了柒玥身邊。柒玥淡淡的抬了頭瞥了惠妃一眼，沒有吱聲，手中的酒杯微微揚了一下，便遞到嘴邊一口全部喝了下去。“貴妃娘娘好酒量。”一旁的榮妃笑盈盈的說道。柒玥微微一笑，“榮妃這些日子高興，這酒量也高了不少，本宮卻是自歎不如的。”坐在柒玥身邊的榮妃，是此次五妃裡的首位，以往是沒有這樣的殊榮，這次也因為榮憲公主的加封，身份跟著漲了幾分，宜妃和德妃都要次之，更不用說剛被放出來的惠妃和被八阿哥連累的良妃了。被冷落的惠妃，有些訕訕的將手中的酒杯遞到嘴邊，一飲而儘，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咬著牙，心裡暗恨不已。她到底管理後宮多年，即使被禁足，又被柒玥零散拔去了一些心腹，也不會丟失一切，所以，她是知道自己是如何被放出來的。雖然她很不理解，但也知道這事不算了，可沒想到，她被放出來後的這月餘，都不見佟佳氏對她為難一點點，除了淡淡的不理她，沒當她存在外，鐘粹宮的一應俱全，並沒有一絲克扣。柒玥餘光中看到惠妃尷尬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心中冷笑一聲，看向了對麵。對麵一向都是坐了一些太妃和諸位親王的，如今，也隻坐了一位端順太妃和諸位阿哥們。裕親王福全和恭親王常寧已經去了五六年，也再未出現過。見惠妃在柒玥這裡吃了閉門羹，原本觀望的妃嬪便知道，惠妃即使被放出來，也幾乎沒有翻身的餘地了，便紛紛來給柒玥敬酒，當然因著榮憲公主的緣故，也不少人給榮妃敬酒。“貴妃娘娘，嬪妾敬你。”“榮妃娘娘，嬪妾敬你。”“貴妃娘娘，奴婢敬你一杯。”“榮妃娘娘，奴婢敬你一杯。”……七七八八的不少杯喝下去後，柒玥的臉也更加紅了起來。惜若怕柒玥喝醉，低微的答應常在，她還能攔了幾次，幾位娘娘，卻是攔不住的。好在，含卉察覺不對勁，走了過來，替柒玥攔了幾杯進肚裡。“貴妃可是喝醉了？”玄燁也看到了柒玥這邊的情況，頗有些關心的問道。“回皇上，臣妾沒事。”柒玥迷糊的抬頭看了過去，雖然有些頭昏，柒玥卻沒忘記自己的情緒，隻能拉開她和他的距離。因為替惠妃求情一事，玄燁雖然允了她，可這一個半月的時間，他再未踏進承乾宮一步。而柒玥，因為知道惹了他，便也沒有去過乾清宮，就連此次除夕夜宴的布置她和他，也是讓惜若和陳青平來回跑腿傳話。“……”玄燁剛想再說什麼，那邊高答應領著二十阿哥，怯怯的去了玄燁跟前。“皇阿瑪，兒臣給皇阿瑪請安，願皇阿瑪萬福金安，願天下國泰民安。”二十阿哥奶聲奶氣的說道，玄燁看到二十阿哥，便想起了十八阿哥小時候，忍不住歡喜，“來，二十阿哥到朕跟前來。”二十阿哥怯怯的看了高答應一眼，見高答應點頭，便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玄燁跟前。柒玥見此，也不知道說什麼，隻覺得心裡泛起無窮無儘的苦楚和悲痛。“娘娘，你沒事吧？”惜若見柒玥閉眼皺眉，擔心的問道。“有點頭沉，扶我出去吹吹風，散散酒氣吧。”柒玥抬手扶著惜若站了起來，也不管其他人，隻對身旁的榮妃說道，“榮妃姐姐，本宮出去走一走，這裡勞煩你看一下。”榮妃聽到柒玥將事情交給她，又愣又驚，但索性反應快，連忙應了下來，“貴妃娘娘放心，臣妾明白了。”“嗯。”柒玥點了點頭，便走了出去。“……”玄燁剛想開口叫住柒玥，便又被二十阿哥拉住了袖子，隻得低頭和二十阿哥說話。出了正殿，柒玥熟門熟路的走到那棵梅花樹下，這些年的除夕，柒玥中途出來都是來這棵梅花樹下散心。柒玥到現在都忘不了，自己第一次來這棵梅花樹下和張庶妃靜靜的談笑往事。惜若在石桌邊的石凳上鋪了墊子，讓柒玥坐了下來，又輕輕的揉了揉柒玥的額頭。惜若揉的舒服，這梅花樹下還有淡淡的梅花香味，自己身上的酒氣也慢慢的淡了下去。“娘娘，”惜若開了口，“你說，今晚皇上會宿在哪裡？”惜若也察覺到了最近皇上和柒玥之間的氣氛，平時也沒敢多嘴，可今日不一樣，除夕，若是皇上不去承乾宮，惜若便得緊張起來。“不管他，”柒玥淡淡的開口道，“你還怕他沒有地方睡不成？放心吧，就算沒有惠妃這一事，他今晚也不會宿在承乾宮。”光太子一事就足夠皇上頭疼的了，他哪來的心思往後宮跑，更何況又是今日？看著太子有些心不在焉的坐在對麵，皇上就看向那邊多次。“什麼？”惜若一時沒反應過來，“娘娘，皇上不會對咱們承乾宮又……”又冷淡起來嗎？“又什麼又，”柒玥沒好氣的說道，“皇上的心思，誰能琢磨的透？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他願意來承乾宮，我就笑臉迎著，他不來，我也沒有損失。”“可是……”惜若怎麼能不擔心，這些年她可是一直跟著娘娘的。“原來貴妃娘娘也在這裡呢。”惜若的話沒說完，便被人打斷了。柒玥不用抬頭，便知道是惠妃，臉上原本的笑意立刻消失殆儘。“可巧呢，”惠妃扶著知禮笑盈盈的走到梅花樹下，衝著柒玥說道，“那嬪妾陪貴妃娘娘坐一會兒吧。”“不用了，”柒玥站了起來，“這裡讓給你吧，本宮清醒了不少，該回宴席上了。”說完，柒玥扶著惜若便往回走。“貴妃娘娘留步！”惠妃不由得提高了聲音。柒玥頓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怎麼，惠妃還有何事？”“貴妃娘娘這是不願意理嬪妾嗎？”惠妃咬著牙，心裡憤憤不平。柒玥冷笑一聲，滿是諷意的問道，“你覺得本宮想理你嗎？”“那貴妃娘娘又何必去求皇上，讓皇上放嬪妾出來？”惠妃追問道，“嬪妾可是聽說了，因為求皇上放嬪妾出來，皇上已經月餘未進承乾宮了，貴妃娘娘可覺得值得？”柒玥慢慢的轉過了身子，看向惠妃，挑了挑眉，“那惠妃你覺得，你在鐘粹宮逍遙自在，大阿哥被幽禁，你覺得當初大阿哥做的那些可值得？”惠妃一下子臉色變的蒼白，“你！你放我出來，果然沒有安好心！”柒玥也變了臉，甩開惜若的攙扶，抬腳衝到惠妃麵前，伸手掐住惠妃的脖子，將惠妃往後一推，推躺在石桌上。“好心？本宮還要怎麼安好心！本宮對你好心的結果你是怎麼對本宮的，十八阿哥，是被你的大阿哥害死的，你還指望本宮原諒大阿哥，原諒你不成！”知禮才反應過來，撲上前去扯柒玥的手，“貴妃娘娘你這是做什麼，放開娘娘，放開娘……”“滾開！”柒玥一腳踹開知禮，“這哪有你說話的份！”“啊啊！”榮妃不停的掙紮，卻無法掙脫開來，身後石桌的涼意，透過披風和棉衣，不停的往身子裡浸透。“本宮不能殺了大阿哥，那邊便讓他生不如死！至於你……”柒玥冷笑一聲，“本宮也不會讓你死的，你在鐘粹宮卻是自在，就越會心疼大阿哥，本宮倒要看看，你會有多難過！”說完，柒玥狠狠甩開掐住惠妃脖子的手，也將惠妃從石桌甩到地上。“娘娘，你沒事吧？”惜若生怕柒玥的手甩痛了，連忙去看柒玥的手。“咳咳。”能重新呼吸的惠妃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重重咳了起來。“娘娘，娘娘，你沒事吧？”知禮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跪爬到惠妃麵前，“娘娘有沒有傷到哪裡？”“我沒事。”惠妃搖了搖頭，扶著知禮慢慢爬了起來。惠妃看向柒玥，滿眼恨意，“你太狠毒了，我道你為什麼放我出來，卻是為了這樣折磨我，我隻想說，十八阿哥死的好，不然有你這樣的額娘，他也沒有好下場！”惠妃自然知道柒玥的命門在哪兒，開口便不留情麵，她既然不會殺了她，那麼就無非是互相折磨了！提到十八阿哥，柒玥如何不怒？柒玥又衝上前去，右手拎起了惠妃的衣襟，左手狠狠的扇在了惠妃的右臉上。“啪！”“本宮狠毒？大阿哥害死十八阿哥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大阿哥狠毒？”“貴妃娘娘！”知禮要攔，卻被惜若給攔住，隻得言語開始喊道，“貴妃娘娘放開我們娘娘，你不能打娘娘，奴婢會告訴皇上的！”“聒噪！”柒玥冷哼一聲。“貴妃娘……”知禮怎麼會停，可剛開了口，就被惜若拿了帕子塞住了嘴。“你敢打我？”惠妃以為剛剛柒玥對她動手，已經是極限了，卻沒想到柒玥會衝過涼直接扇她巴掌。“啪！”柒玥又一巴掌甩了過去，“怎麼不敢打，剛剛那巴掌是為了十八阿哥的，這巴掌是為貴妃姐姐的，你害死貴妃姐姐的時候怎麼不說自己狠毒！”“你住手，快住手！”惠妃伸手去抓柒玥握住她衣襟的手，想要讓她鬆開，“放開我，你不能打我，我一定會告訴皇上的！”“啪！”柒玥揚手打了過去，“這巴掌是為敏妃和靜芊靜菱的！你害死敏妃的時候怎麼不覺得自己狠毒，若是沒有你，她們不會陰陽兩隔，不會這般境地！”“住手！”“啪！”柒玥不停的打了過去，“這巴掌，是為了平妃，為了姐姐，為了很多人！”“貴妃和敏妃的事情不是我做的！”惠妃啞著嗓子狡辯道，“張庶妃不是已經承認了嗎？”她隻要不承認，沒人能認定到她的頭上！“嗬嗬，那又怎麼樣？”柒玥冷笑一聲，“你覺得沒有證據，本宮不能拿你如何，你就不會心知肚明嗎？納喇氏丹珍，你太小瞧本宮了！”“你打了我，就不怕我告訴皇上嗎？”惠妃恨恨的問道，“皇上絕對不會饒了你的！”“皇上？哈哈……”柒玥哈哈笑了起來，“你覺得皇上會為你出頭嗎？”“你！”惠妃不由得噎住，很快，她又想到了皇太後，“還有皇太後，皇太後本就不喜歡你，她要是知道你這般動手掌擼妃嬪，她怎麼會允許你再管理後宮，正後宮典範！”“何必說的那般冠冕堂皇，”柒玥諷刺道，“你是皇太後的人，本宮早就猜到了！”惠妃身子不由得硬了起來，也顫抖起來，“你胡說什麼！”“胡說？”柒玥挑了挑眉，“本宮是不是胡說，你知，皇太後知。讓本宮猜一猜，皇太後為什麼和你同一立場，如何？”“沒有，沒有的事！”惠妃不停的搖頭，不願意承認。“皇太後是皇上的嫡母，按理來說，不管日後是哪位阿哥登基，她就是長壽，也會尊為太皇太後的，可她偏偏不支持皇上親定的太子，而支持你那莫須有的長子大阿哥，這是為何呢？”柒玥慢慢悠悠的說道，“原本本宮也是想不明白的，可後來，本宮才想起來，太子的嫡福晉是瓜爾佳氏，也是皇上親定的，就算皇太後被尊為太皇太後，那博爾濟吉特氏的榮寵也結束在她的手裡，可是扶持大阿哥上位就不一樣了……”“你……”惠妃張了張口，不知如何反駁，身子的冷顫也不停。柒玥挑了挑眉，冷冷的說道，“你一定應允了皇太後，將來大阿哥成大事，中宮之位一定是博爾濟吉特氏的！”“沒有！沒有！”惠妃眼神閃躲，不知道如何解釋，隻能否認。“嗬嗬，有沒有，本宮也不在意了，”柒玥笑著搖了搖頭，“反正大阿哥沒有機會了，哦，對了，本宮還有一件事提醒你。”“什麼？”惠妃愣愣的問道。柒玥盯著惠妃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不管將來是誰成大事，大阿哥都不會被放出來的。”“不可能！”惠妃尖叫道！“皇上已經將太子放了出來，你覺得複立太子的事情，還遠嗎？”柒玥反問道。“複立太子？”惠妃搖頭道，“不會的，不會的，這朝中的人都舉薦八阿哥，怎麼會同意皇上複立太子呢！”惠妃提到八阿哥，柒玥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便鬆開了惠妃的衣襟。“八阿哥，你……”柒玥搖了搖，後麵的話再說也沒意思。惠妃揉了揉脖子和臉，朝後退了一步，才又開口道，“今日你打我的事情，絕對不會這般無事了。”“無妨，”柒玥不在意的說道，“你告訴皇上也行，告訴皇太後也行，反正這裡隻有咱們四人，誰看到本宮打了你？惜若，放開她！”惜若得了令，便鬆開了知禮，心裡不爽，還直接將知禮推向了惠妃。知禮被惜若推的一個踉蹌，連忙走到惠妃跟前，“娘娘，你沒事吧？娘娘，你的臉都腫了，咱們去告訴皇上吧！”惠妃點了點頭應了，然後狠狠的瞪了柒玥一眼，可越過柒玥，惠妃卻看到了兩個人出現。惠妃想到了什麼，計上心來。“走著瞧！”惠妃扶著知禮就往回走。惠妃走了以後，惜若才後怕不已的問向柒玥，“娘娘，你今日怎麼了？把惠妃打的那麼慘，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要是真的告訴了皇上，娘娘可如何是好？”“我早就想打她了，”柒玥並不放在心上，長長的舒了口氣，心裡微微順暢了些，“今日能這般發泄，也算是出了口氣吧。”“可皇上那邊看到惠妃這樣，若是怪罪下來……”惜若很是擔心，“再說了，如果惠妃真的是皇太後的人，皇太後那邊也會為難娘娘你的。”“打都打了，再說這些有什麼用？”柒玥噗嗤笑了出來。“娘娘！”看到柒玥的樣子，惜若更是急不可耐，“你怎麼還能笑出來。”“不笑怎麼辦？”柒玥臉上的笑意又散了去，“難不成一直哭著？”惜若聽到柒玥的話，愣住了，有些訕訕的說道，“娘娘，奴婢不是……不是那個意思。”“沒事，”柒玥搖了搖頭，“出來的夠久了，咱們回去吧。”……柒玥帶著惜若剛回到了夜宴廳，便感覺到了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了自己。惠妃捂著臉，怯怯的看了進來的柒玥一眼，繼續哭訴道，“臣妾若是真的哪裡做的不夠好，貴妃娘娘她懲罰了臣妾就是。皇上，太後娘娘，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貴妃娘娘這是一點兒情麵都沒有給臣妾留啊。”聽了惠妃的話，玄燁欲言又止的看了柒玥一眼，就算柒玥打了惠妃，他也覺得沒有什麼。他知道是大阿哥害死了十八阿哥，不能讓大阿哥以命償命，柒玥發泄在惠妃身上，也是有可能的。所以，他知道柒玥替惠妃求情，讓他將她放出來的時候，他還覺得柒玥糊塗啊。“貴妃來的正好，”皇太後瞥了眼沒說話的玄燁，看向柒玥說道，“惠妃臉上的紅腫，是你打的嗎？”“太後娘娘說的什麼，臣妾怎麼聽不明白？”柒玥衝著皇太後福了福身，淡淡的開口道。“貴妃娘娘，你打了臣妾還要抵賴不成？”惠妃一副委委屈屈，滿臉淚水。“打了你？”柒玥驚訝的睜大了眼睛，“本宮剛剛在院子裡轉了一圈，是見到你們主仆二人，可並沒有與你們接觸，怎麼會打了你呢。”“貴妃娘娘，你打了我們娘娘，奴婢親眼所見！”知禮也理直氣壯的說道，“皇上，太後娘娘，奴婢願意作證，是貴妃娘娘打了我們娘娘。”“胡說！”惜若也開了口，“你作證說我們娘娘打了惠妃娘娘？皇上，太後娘娘，奴婢也能作證我們娘娘並沒有打惠妃娘娘！”即使柒玥沒有提前和惜若吩咐過，可是聽到柒玥說的話後，惜若也會站在柒玥身邊，與柒玥一同。“貴妃你的意思是惠妃在說謊了？”皇太後冷冷的眼神盯著柒玥說道。“那太後娘娘的意思是，臣妾在說謊？”柒玥沒有一絲畏懼的迎視道。“你！”被柒玥堵了一句，皇太後噎住了，她總不能說，她就覺得她在說謊！“這各執一詞，的確有些難，”玄燁淡淡的開了口，“既然是惠妃訴求說貴妃打了你，那麼你便找出人證來吧，知禮不算，她是你的人，自然聽你的，至於惜若，也是貴妃的人，也不算。”“幸好，還有其他人看到臣妾狼狽的一麵，不然臣妾豈不是要被冤死。”惠妃身形微晃，傷心的說道，“皇上，太後娘娘，寧壽宮院子裡有一個瘦個高挑的灑掃宮女，她當時也看到了貴妃打臣妾，但因為害怕跑走了，還請太後娘娘替臣妾找出來，還臣妾一個清白。”“既然惠妃都這樣說了，則回姑姑，去把惠妃說的人找出來。”皇太後冷冷的瞥了柒玥一眼，吩咐道。“是，奴婢這就去。”則回姑姑應了，連忙退了出去。沒一會兒，則回姑姑便領著一個瘦個高挑的宮女走了進來，那小宮女一進來，果然如惠妃所說的那般膽小，直接跪下伏在地上不敢抬頭。“奴婢給皇……上，太後娘娘請安。”“你剛剛可是在院子裡？”皇太後直接問道，“那看到了什麼？”那小宮女怯怯的飛快的抬頭看向了柒玥的方向，然後又低下了頭，“奴婢剛剛在院子裡什麼都沒看見。”“放肆！”皇太後甚怒道，“不說實話，就拖出去杖斃！”“太後娘娘饒命，太後娘娘饒命，奴婢看到了，奴婢看到是貴妃娘娘在打惠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