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壽宮,夜宴廳。“奴婢夏荷給皇上請安,給淑慧大長公主請安,給各位娘娘請安。”夏荷一進來後,就跪地請安,很是忠實本分。“那個小賀子呢?”玄燁見陳青平隻帶來一個人,不由得好奇問道。陳青平道,“皇上,那個小賀子被貶進辛者庫後沒兩年,就失足落水死了。”陳青平的話,讓人不由得看向了川風和十阿哥,一個證人死了,是她們不知道?還是……“嗬嗬,死了,”川風笑了起來,笑容裡帶著苦澀,“賀公公可是陳公公的人,雖然被貶進了辛者庫,可也是你帶出來的,他死了這事,陳公公就不知道?”“陳青平,怎麼回事?”玄燁也皺了皺眉頭。若說陳青平知道,剛剛聽到吩咐的時候,本能應該會說出來才是。陳青平原本有些猶豫,見皇上都問了,也就老實說了出來,“回皇上,奴才自然是知道的,剛剛之所以沒說,也是因為有些事情忘了,奴才去找夏荷的路上,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其實陳青平一直都知道小賀子死了,還是失足落水死了,這宮裡的失足太多,但縱使陳青平懷疑什麼,也沒有去查什麼。陳青平知道,這個後宮,不能知道的秘密,太多太多,幸而,他是皇上的人,不然,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你想起來什麼事?”玄燁追問道。“奴才若是沒有記錯,當初小賀子被貶進辛者庫,正是因為小賀子將皇上送惠妃娘娘的賞賜給弄丟了,才獲了罪的。”陳青平的選擇隻是皇上,為了不讓皇上被蒙在鼓裡,他隻會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如實說來。“不過是一個不守規矩的奴才罷了,”惠妃很是淡定的開了口,“弄丟了本宮的東西,自然是要懲罰的,陳公公這是什麼意思?莫不是跟她們一樣以為,本宮把小賀子給滅口了不成。”“惠妃娘娘息怒,奴才並不是這個意思。”陳青平低頭道。“好了,”淑慧大長公主皺著眉嗬斥道,然後轉頭看向川風,“川風你說,這小賀子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賀公公是……”川風剛開了口,還沒說完,就被柒玥給打斷了。“皇上,淑慧大長公主,這小賀子做了什麼事情,還是由臣妾來說吧,畢竟因為小賀子的緣故,本宮才是受害者,比起川風姑姑去說,要更直白。”柒玥起身走到了殿中間,離川風和十阿哥兩步遠的地方,跪了下來。“玥兒,你……”惠妃第一個反應過來,又或者說沒反應過來。惠妃看向柒玥的動作,腦子裡突然又亂作一團,又什麼東西閃過,是她想抓又抓不住的。“貴妃你這是做什麼?”玄燁也被柒玥的舉動給驚住了,不由得站了起來,走下座位走到柒玥身邊,看了看柒玥,又看了十阿哥和川風,問柒玥,“你不會是和十阿哥他們商量好的吧?”柒玥和溫僖貴妃關係好,這是合宮都知道的事情,說柒玥和十阿哥商量好來狀告惠妃的,也很讓人信服。“貴妃娘娘,你要做什麼?”不等柒玥回答,十阿哥臉色有些不好的問柒玥,“給惠妃辯白嗎?我勸你,省省力氣!”“皇上,”柒玥並不回十阿哥的話,抬頭看向玄燁道,“臣妾也有事情和皇上稟告,也是關於惠妃娘娘的,本來是想著等明日再說的,可既然川風姑姑說的事情和臣妾有關,那臣妾索性自己來說吧。”“什麼事?小賀子他……和你有什麼緣故?”玄燁心中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預感。難道,惠妃她……真的不是那麼如他所想?為何,他的十阿哥,他的貴妃,溫僖貴妃的貼身宮女,都來狀告惠妃?柒玥深呼吸一口氣,不讓自己因為這事來影響她的情緒,能鎮定的說完,“皇上可還記得臣妾那日在乾清宮摔的一跤?導致孩子沒有了一事?”見柒玥問的是這事,玄燁不由得踉蹌了一下,有些失神。柒玥小產一事,正是他和她之間的心結。柒玥即使知道那是意外,也不會原諒他,因為他說的那些話。“自然……自然是記得的。”玄燁艱難的說道。就算有一天,他和玥兒能破鏡重圓,回到當初,他也不會忘記他自己那日的選擇,讓他和她都掉落地獄的選擇。“其實那日臣妾摔跤不是意外,是有人蓄意謀劃的,”柒玥苦笑起來,“若不是無意中發現惠妃娘娘的真麵目,臣妾還沒聯想到自己身上。”“不是意外?”玄燁像是不敢置信,又像是有些哽澀,“有人蓄意謀劃?”“是,”柒玥點了點頭,“那日,小賀子來清心堂傳話,說皇上讓臣妾去一趟乾清宮,所以臣妾才去乾清宮的,可皇上並沒有那樣的傳召,是嗎?”這事,柒玥雖然沒有從皇上那裡得到過確認,可她卻是能想明白的。這些年,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皇上和皇太後在乾清宮談事,又怎麼會讓她再去乾清宮。反之,若皇上真的是有意讓她聽到他的選擇,就不會再後來有所愧疚了。那麼,也就是說,皇上根本就沒有讓她知道他選擇的打算,就更不會讓人去清心堂傳話讓她去乾清宮了!“有人假傳旨意?”玄燁愣住了,隨即看向了陳青平,“這事,朕怎麼不知道!陳青平,你怎麼管的人!”他即使真的做了選擇,可也沒打算讓柒玥親耳聽到啊!“皇上,”陳青平一聽,也有些慌了,“奴才不知道啊,小賀子他……那日……不對,那日奴才去給皇上辦事去了,當時留在乾清宮守門的根本不是小賀子,是小圖子啊!”陳青平去辦的什麼事情,玄燁自然記得。可是,竟然有人敢假傳旨意!也許那日的事情太混亂,加上柒玥認定了他的錯,不提是意外,所以,便從來沒有說起小賀子這一事情。“皇上再說這些已經沒有必要了,”柒玥搖了搖頭,“臣妾隻知道是誰讓奴婢沒有意外的存在,若不是小賀子,或許臣妾也不會變成那樣。”柒玥很清楚,那件事情最大的錯在皇上,也清楚自己的心結在哪兒。可她也不會允許被人設計,被人害。“'小賀子是你的人?”玄燁自然聽明白了柒玥的話,轉頭看向惠妃,厲聲問道。或許,比起十阿哥和川風說了那麼多,皇上更相信柒玥的選擇。“皇上,”惠妃被指責,一臉的委屈,“小賀子是乾清宮的,怎麼會是臣妾的人呢?臣妾那日也是被小賀子的旨意傳去乾清宮的!”“惠妃娘娘說謊也不會想一想是否合理嗎?”柒玥冷笑一聲看向惠妃,“小賀子去清心堂傳過話後,並不曾去過鐘粹宮,是和本宮一起去的乾清宮!”“那他是先……”“惠妃娘娘不用說小賀子先去的鐘粹宮,後去的清心堂,”柒玥直接將惠妃的辯解給堵住了,冷冷的說道,“小賀子若是先去的鐘粹宮,後去的清心堂,惠妃怎麼會比本宮遲那麼久才到乾清宮,還那麼剛好的救下了本宮!”柒玥將惠妃的辯解全部擊破,讓惠妃差點辯無可辯。惠妃深呼吸一口氣,掙脫開知畫的攙扶,走到了柒玥的身邊,撲通給柒玥跪了下來,哭道,“玥兒!貴妃娘娘!臣妾知道自己救你的時候沒有儘到全力,害你丟了孩子,可是臣妾從來不曾害過你,害過任何人,臣妾這些年是怎麼對你的,你真的就沒有感覺到嗎?你這樣和彆人一起誤會臣妾,汙蔑臣妾,臣妾這個做姐姐的,心真的好痛!”“那平妃的二十四皇子和敏妃呢?”柒玥的心被惠妃的哭聲給打的十分混亂,“還有貴妃姐姐呢?她們可都是被你害死的!”“貴妃娘娘,臣妾真的沒有做過!”惠妃哭的甚是撕心裂肺,那種好似被柒玥誤會的失望,淋漓儘致。“貴妃娘娘怎麼會這麼過分?”一旁的端嬪一直沒敢說話,可聽到惠妃喊的那麼委屈,也不由得撇了撇嘴巴,“惠妃娘娘這麼些年可是拿貴妃娘娘當親妹妹的,怎麼還養出個白眼狼了?”“閉嘴!”端嬪旁邊的榮妃,顧不得和端嬪撇清關係的狀態,忍不住開口斥責。這殿裡的事情,如此讓人匪夷所思,莫說彆人不能插嘴,就是榮妃自己也是避之如蛇蠍般!“夏荷,你可以說了。”柒玥完全不將惠妃的哭訴,端嬪的鄙視放在心上,側頭對後麵的夏荷說道,“將平妃生產前,惠妃去宮裡的幾次事情,一一道來。”“是,”夏荷原本也是聽的稀裡糊塗,也聽柒玥問話,便磕了一頭,才繼續說道,“奴婢是服侍平妃娘娘的,奴婢依稀能記得,娘娘有孕期間,惠妃娘娘曾多次來過芙蓉館。”“送過什麼?”柒玥問道。“藥材和吃食,”夏荷回答道,“不過,不管是溫僖貴妃送的還是惠妃娘娘送的,那些吃食和藥材,都有讓太醫查驗過,完全沒有問題的。”“明麵上當然不會有問題,”柒玥冷笑一聲,“那既然胡太醫在,還請胡太醫看一下這兩份藥方。”說著,柒玥從袖子裡掏出了兩份藥方出來,遞給了玄燁。“這是什麼藥方?”玄燁接過後,看了一眼,才又遞給胡太醫,“胡太醫看看這方子有何不妥?”“自然是平妃用的藥方。”柒玥說道,“並不是臣妾胡亂編造的,而是從太醫院那裡抄來的,臣妾也是會些醫術的,隻恨當初沒有懷疑過惠妃!”柒玥在問過陳未軒後,又回想起當年落菡的殿裡擺放,才明白過來,隻可恨自己當初學藝不精,沒有早些發現!胡太醫聽令,從玄燁手裡接過了方子,細細的看了一圈,皺著眉頭說道,“這方子並無不妥,隻是……”胡太醫沒有說完,反而搖了搖頭,可搖完頭後還是說不出什麼來。“隻是什麼?”玄燁有些不耐煩的追問道。“沒什麼,”胡太醫有些猶豫的說道,“臣隻是覺得有些怪異罷了,卻想不明白,不過……”胡太醫看向了柒玥,“既然貴妃娘娘發現不對勁了,是不是可以說一下,這怪到底在哪裡?”“胡太醫會同時給一個人開兩種藥方嗎?”柒玥不答反問。“自然不會,”胡太醫想都沒想的說道,“這兩份藥方,任意拿出一份來,都是上上方子,臣又何必再開兩次呢?”“那若是先服用這一份一些時日,”柒玥先指了一份,又指了另外一份,“服用過一些時日後,再服用這個方子一些時日,會有什麼結果呢?”“這個……”聽了柒玥的話,胡太醫又仔細看了看手中的藥方,眉頭皺的更加緊。“若是再加上滴水觀音呢?”柒玥適時的問道,“很多人都會將馬蹄蓮和滴水觀音認錯吧?”“什麼?”胡太醫一聽,臉色大變,將方子加上滴水觀音,又細細的琢磨了一會兒,才道,“這方子分開來用,就是和滴水觀音碰到一起,也不會給人帶來什麼不好,可若是先後用了這個房子,再有滴水觀音的存在,就會……會讓腹中的胎兒要麼過大,要麼萎縮。”一旁的夏荷是最先反應過來的,直接跪爬著撲到了惠妃身上,“惠妃娘娘你怎麼可以那樣對待平妃娘娘!當初是你說蔣太醫醫術並不精湛,才讓平妃娘娘換了太醫,又換了方子的,就連那馬蹄蓮也是你宮中送來的!”“夏荷姑娘,”知畫將夏荷推了開來,“說話要有證據,咱們娘娘怎麼會去害平妃娘娘呢!”“本宮沒有,”惠妃拚命搖了搖頭,咬著牙說道,“本宮根本就不識什麼方子,又怎麼會想到這麼絕妙的法子?本宮當年送的的確是馬蹄蓮,還是從花房取的,當時的花房都有記錄!”“真的不是你?”玄燁問道。“皇上,真的不是臣妾,真的不是臣妾啊!”惠妃拚命搖頭,“臣妾沒有做過那些事情,臣妾可以發誓。”“夏荷,”知畫在宮裡的時間比夏荷、川風都要早,說話更是有氣勢,“你不過是個在平妃身邊服侍的宮女,怎麼你說是惠妃娘娘,就一定是嗎?一個宮女也敢汙蔑娘娘?”不見棺材不掉淚,柒玥閉上了眼睛,拚命壓抑自己的情緒,才沒有使自己憤怒暴起的打人。“皇上,臣妾也要傳一個人證。”柒玥睜開眼睛後,看向了玄燁。玄燁看著殿內的一片狼藉,很是頭疼,可今日的事情還是得了,“誰?”“這人如今在承乾宮,還勞煩陳公公跟著惜若去帶吧。”柒玥說道。玄燁不想再說話,揮了揮手示意陳青平照做。許是跪的時間太長,十阿哥那邊已經半靠在川風姑姑身上。雖然十阿哥有些恨柒玥,可見柒玥和他的目的一樣,便也乖乖的閉上了嘴巴。淑慧大長公主或許也是因為有些疲憊,已經讓身邊的人給自己揉了揉額頭。誰都沒有說話,靜等著陳青平和惜若回來,可卻一聲斥責給打斷。“這是怎麼回事?”皇太後扶著則回姑姑走了進來,看到跪了滿殿的人,不由得臉色很是難堪,“怎麼十阿哥跪的不夠,還要惠妃和貴妃陪同嗎?”“皇額娘還沒有睡嗎?”玄燁隻能迎了上去,關心的問道,“這裡交給兒臣就是了,皇額娘還是去歇著吧。”“你們莫不是忘了在哪兒?這是寧壽宮!你們這般不顧時辰的鬨著,哀家如何能睡安穩!”皇太後冷哼一聲,“到底什麼事情?”“皇額娘,這……”玄燁歎了口氣,扶著皇太後往主座走去,讓她坐下,慢慢的將事情一一說了出來。皇太後聽到玄燁說完,眼神從惠妃身上略過,看向柒玥,看向川風和十阿哥等人。微皺的眉頭在沉思,許久,才道,“此事,皇上如何決斷?”“貴妃說有個人證在承乾宮,陳青平已經去帶了。”玄燁說道。“這一個又一個的不是人證嗎?”皇太後指了指川風姑姑,又指了指夏荷,“到底有實質證據嗎?”“這……”玄燁被皇太後的話給點醒,這一切又一切都是指向惠妃,卻沒有一點實質證據。就算是夏荷說的,那也是夏荷的一麵之詞,難不成比一個娘娘說話還要有說服力嗎?“還是任憑她們一次又一次的去找出人證嗎?”皇太後又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幾人道,“還有完沒完。”“貴妃……”玄燁有些為難,也知道皇太後這是針對柒玥。“皇上,不急。”淑慧大長公主開了口,“既然陳青平已經去帶這個人證了,那麼這個人證之後。就不要再召見其他所謂的證人了,貴妃覺得如何?”“臣妾沒有異議。”柒玥應了下來。如果這個人證,還不能扳倒惠妃,她也沒有辦法了。“那就依了淑慧大長公主所說。”皇太後冷冷的說道。“好。”玄燁也應了。沒一會兒,陳青平和惜若就帶了一個人來。來人是個小老頭,想來膽子很小,即使是被陳青平領進來的,也有些畏畏縮縮的,不敢抬頭,不敢走路。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破舊,打著補丁。這樣的人進了殿裡,不由得引起殿裡的人反感,有人拿著帕子捂了鼻子,有人不滿冷哼。聽到冷哼,小老頭嚇的撲倒跪在地上,“草民……民……”小老頭嘴巴很是不利索,也許是嚇的,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完整的話來。“貴妃這是哪來找的人證?”皇太後厲聲問道。“自然也是宮裡的人,”柒玥笑了笑,“或者說,也是惠妃的人。”“貴妃娘娘,”惠妃還是一臉無奈的看向柒玥,“臣妾真的沒有做過,你為什麼非要說是臣妾呢?這是誰,臣妾真的沒有見過。”“吳老伯,”柒玥並不理睬惠妃,直接問小老頭,“你莫怕,本宮說了會保你家人的性命,就一定會保下,你隻要把去年你做過的事情說出來就行了。”“娘娘,草民,是,”吳老頭說的斷斷續續,可殿裡安靜,到底聽了個明白,“草民是去年春在承乾宮修葺宮殿的工子,一天,一個管事姑姑找到草民,讓草民偷偷的把承乾宮院子裡長廊的屋頂動手腳,好讓那梁承受不住瓦片的重量斷掉。可是,草民害怕,不願意去做,那姑姑就威脅草民,不做就去殺了草民的家人,後來草民就做了。”承乾宮長廊坍塌一事,使得敏妃薨逝,誰都能記得。不消彆人明說,便都明白了過來。那敏妃的死,也不是意外。“那你如今可能記得那個姑子長什麼樣?”柒玥又問道。“隱隱約約能想起來一點,若是能見到她人,就能認出來了。”吳老頭猶豫的說道。“那就抬頭看看這宮裡是否有指使你的姑子?”柒玥說道。“草民……草民不敢。”吳老頭的頭低在了地上,始終不敢抬起來。“朕命令你,把頭抬起來!”玄燁開了口。帝王之威讓吳老頭渾身顫抖,但也抬起了頭,小心翼翼的掃看殿中的人,看了一圈,吳老頭卻搖了搖頭。柒玥冷笑一聲,揚聲道,“遮住臉的,避過臉的,是不敢給人看,還是心虛了。”被柒玥這麼一說,殿裡原本幾個嫌棄吳老頭的妃嬪,隻得又轉過身來,或者放下手帕。吳老頭膽子小,就是有人不給他看,他也是不敢吱聲。“吳老伯,你再看一次吧,這一次可要好好看了!”見自己的目的達到,柒玥才催促吳老頭再看一次。吳老頭依令,便又看了一圈,隻兩眼,便盯著了某處。“就是她!”殿裡眾人尋聲看去,吳老頭指的正是知畫,惠妃的貼身大宮女知畫。見此,惠妃很是頹敗的低下了頭,沒有再反駁,也沒有再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