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博洛和屯，伊府。“大小姐，首領被二小姐身邊的珊瑚給哭著拉走了。”翡翠撇了撇嘴巴，“首領都說了不是去找二小姐的，但珊瑚非拉著首領，說是他不去，二小姐就要打死她，首領無奈隻好跟她去了二小姐的院子。”“哦。”紅兒淡然的應了一聲，並沒有多想，“他來找我，也不過是問青兒的事情，如今青兒見他，也是正好。”紅兒以為阿克木來找她也是因為青兒的事情，所以阿克木被珊瑚拉走一事，她並不在意。“大小姐！”“好了，不管他們的事情，”紅兒忍著身上的痛，擺了擺手，“你出去吧，我有些困了，想要歇著了。”昨夜，佟姑娘不見，她跟著焦急也是一晚上沒睡，今日即使渾身疼痛，可也抵不住疲憊，而且上了些膏藥，到底緩和了一點疼痛。“好吧。”翡翠撇了撇嘴，應聲出去。不過，翡翠並沒有聽大小姐的話，出了房門，便往二小姐的院子跑去。因為青兒受傷一事，所有人都手忙腳亂，並沒有注意到翡翠進了院子。翡翠跟著大小姐來過二小姐的院子，所以熟門熟路的避開二小姐院子裡的婢女，貓在二小姐寢室的後窗戶下偷聽。“你……你不是來找我的？”青兒不可置信的看著立在眼前的，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你不都已經聽到我說的了？”阿克木挑了挑眉，將自己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我是來找紅兒姑娘的，不是找你的。”“你找她做什麼？你們之間不是不熟嗎？”青兒追問道。“不熟？”阿克木神情不變，繼續說道，“那我和你之間也不熟。”“阿克木！”青兒尖叫的聲音仿佛能劃破門窗，“你還想不想要姑姑的消息了，你彆忘了，我會跟著皇上進宮的，當時候，姑姑那邊……”若是以前，青兒提到伊貴人，還能讓阿克木動容，如今再說這些威脅的話，卻隻能讓阿克木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翻來覆去不過就是你姑姑在宮裡很好，不會被人欺負，又進位之類的話。”阿克木不屑的笑道，“那你知道你姑姑如今在哪兒嗎？”阿克木忍不住攥起拳頭，壓抑自己不能發怒出來，他以為他那些年聽到的都是真的，即使以為她們會報喜不報憂，所以他才會幫青兒解決一些問題。比如，伊夫人對青兒不重視，那他就使了些權利，讓伊夫人不得忽視青兒；又比如，博洛和屯的很多千金小姐，對青兒冷嘲熱諷，他就派人小懲大誡，讓那些千金小姐再也不敢欺負青兒……如果不是為了知道紅香的一點點消息，他也不會這般違背自己的良心。“我……我當然知道她在哪兒，”青兒一噎，但還是強裝鎮定的說道，“她不就是在宮裡嗎？如今是香嬪了。”聽到青兒說的話，阿克木徹底失望了，他知道她在騙人，卻沒想到，即使被拆穿，她還要死鴨子嘴硬。從一進宮的答應，到常在，到貴人，到嬪……都是青兒一一編造的謊言。“香嬪？”阿克木冷笑起來，諷刺道，“你姑姑若是香嬪，你今日和紅兒會被杖責嗎？一個玥貴人都能替你求情，不讓你們杖斃，你姑姑若是香嬪，還保不住你嗎？”“你……”青兒傻了眼，身上的疼痛傳來的感知在提醒她的憤怒，“你說什麼，是那個賤人替我求的情？”她被拖走的時候，都沒有聽到她說一句話，怎麼可能是她為自己求情！“青兒！”阿克木一聽，冷下臉來，“你如今真的是被慣壞了！”“連你也被那個賤人迷惑了？”青兒看著阿克木，五官都扭曲起來，“難怪呢，抓了她，卻讓她毫發無損，還將我給暴露出來，當真是鬼迷心竅了你！你迷了姑姑，還要迷一個賤女人！”“閉嘴！”阿克木上前一把掐住青兒的脖子，“如此不知對錯，留你乾嘛？”“首領不要！”一旁一直安靜的珊瑚，見阿克木發怒去掐青兒，連忙上前去阻攔，“不要殺了二小姐。”青兒是後背疼，腿疼，再加上脖子疼，可是瞪著阿克木的神情，沒有一絲悔改之意。阿克木突然自嘲的笑了起來，一把放開青兒，將其甩在床上，“我真是可笑，你分明就是一個骨子裡藏壞的女人，可惜這十餘年來，竟然沒有將你看清！”他能記得，第一次見到青兒的時候，是被紅香帶來的，小小的丫頭，嘴巴甜甜的，笑臉甜甜的，一口一個“姑父”的喚他，惹得紅香羞怒，但也惹得他歡喜。所以，即使紅香走了以後，他還是對青兒多有照顧。但他恍然又想起來，青兒做的很多讓他皺眉頭的事情。不過是幾隻螞蟻爬上了她灑落點心屑的椅子旁，她就一杯熱茶潑了上去。院子裡落了一隻受傷的小鳥，有些臟兮兮的惹她嫌棄，她就拿了石頭將小鳥給砸的稀爛……想到這裡，阿克木渾身有些冷汗直流，自嘲的笑聲，很是諷刺。“阿克木！你以為你是好人？”青兒反嘲諷回來，“彆忘了，很多事情都是你去做的！”“是，”阿克木踉蹌著退後一步，“我有罪，所以，以後我再也不會幫你一點點，哪怕一點點了！”“你是打算違背姑姑的囑咐，不照顧我們了嗎？”青兒質問道。“你姑姑是你姑姑，是我的誰？”阿克木冷笑著問道，“再說了，你姑姑和你可不是一樣的！你這些年拿走的，已經足夠了。從今以後，我和你姑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不可以！”青兒清楚的知道，她不會進宮了，姑姑和家裡斷了聯係，而她們還得罪了皇上和玥貴人，以後，她們伊家在博洛和屯的地位，不用想都知道很是岌岌可危！“哼。”阿克木根本不想理她，轉身就往門外走去。“你回來，阿克木你回來！”青兒慌亂的喊著，“珊瑚，你快攔著他！”青兒不能起身，便想到了讓珊瑚去攔，珊瑚也不敢去攔，但看到二小姐的眼神，也是一陣後怕，連忙硬著頭皮去攔阿克木。看到珊瑚攔著自己，阿克木才想起來什麼，正好停在了門口，轉身看向青兒，滿是深意的說道，“哦，對了，我想起來了，有件事情要告訴你。”“什麼？”青兒心裡湧出不好的預感，是什麼？會是什麼事？讓原本已經憤怒不理她的阿克木，特意又停了腳步，來告訴她！她可不認為珊瑚能攔住他的。“皇上給我和紅兒賜了婚，以後就不要……”阿克木雖然是想嘲諷青兒，才說的這樣的話，卻無法說完整。以後，就不要再提到他和紅香的事情了，十年之久，也是該隨它去吧。“不可能！”青兒聽了以後，尖叫起來，“怎麼會讓你和紅兒成親，我不信，我不信！”“這是事實，你就是不信，也沒辦法。”阿克木聳了聳肩，“你把我和紅香的過往，暴露在皇上麵前的時候，就該想到他會有多憤怒，他是誰？他是大清的皇帝，怎麼會允許他的女人心裡有彆人？即使那個女人早就是他厭棄的。”“厭棄？什麼厭棄？”青兒疑惑的問道。“你姑姑她進宮不到半年，就進了冷宮，這十年來都是在冷宮度過的，”阿克木盯著青兒，一字一字的說道，“並不是你口中所說的，什麼受寵，什麼封嬪！你這些年騙我騙的好苦。”這些年，他能走下來，能奪得庫倫部落的權利，都是因為紅香過的好，靠著她好就足夠了的信念，而堅持下來的。若不是這一次的鬨劇，他都不知道，原來真相是這麼的殘忍！冷宮是什麼？即使他沒見過後宮，也能想象裡麵是有多少苦楚！沒有皇上的寵愛，沒有家族的維護，她這十年到底怎麼熬過來的。青兒聽到阿克木說的，慌亂起來，拚命的搖頭去否認，“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們和姑姑早就斷了聯係，宮裡的事情，我們都不知道的。”“哼，”阿克木冷笑一聲，“你知道什麼？你隻知道自己的利益！”“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是不是那個賤女人告訴你的，”青兒想到什麼，低吼起來，說話也有點顛三倒四，“那個賤女人是從宮裡來的，肯定是她告訴你的，不對，她肯定是騙你的！姑姑她如今在宮裡是娘娘，所以嫌棄咱們伊家，才不聯係咱們的！對，一定就是這樣，就是這樣！”“你！”阿克木被青兒的胡攪蠻纏給氣住了，開口替柒玥辯護了幾句，“這些都是皇上告訴我的，還有，若不是你嘴裡的那個賤女人相護，你姑姑她怕是早就在冷宮被折磨死了！”阿克木到現在還能記得皇上給他說的那些話，他能感覺到一點皇上替玥貴人說好話的意味，但紅香能把那麼重要的荷包交給玥貴人，也證明紅香對玥貴人的信任。“不會的，不是這樣的！”青兒尖叫起來。“不信就罷，”阿克木也不想和青兒多廢話，“你好自為之，我走了。”說完，阿克木就出了門，看向窗戶那裡，沉聲說道，“出來吧，翡翠姑娘。”聽了那麼多差點讓她驚呼的事情。翡翠有些腿軟，被阿克木這一聲喚，頓時跌坐在地上，“首領，奴婢……”“翡翠姑娘帶路吧，我要去見你們大小姐。”阿克木淡淡的說道。雖然沒有彆人證實，但翡翠知道阿克木不會說謊，所以對這個新晉姑爺，翡翠也顧不得摔的屁股痛，連忙爬了起來，“姑爺，請。”珊瑚看著阿克木跟著翡翠離開，連忙又跑到床邊，對青兒說道，“二小姐，首領他真的去了大小姐那邊，剛剛他說的不會是真的吧？”“怎麼可能！不會的！”青兒狠狠瞪了珊瑚一眼，“他怎麼會娶紅兒！他喜歡的是姑姑！”“那他真的去了大小姐的房間，怎麼辦？”珊瑚焦急的問道。“去把阿瑪給我叫來。”青兒咬牙說道，“阿瑪要是不在，就把夫人叫來！”“是。”珊瑚聽到吩咐，連忙跑了出去。再說這邊，紅兒的院子裡。阿克木一進了紅兒的院子，便有些不自在起來，這個他還不熟悉的姑娘，即將成為他的妻子。他進來時，紅兒正在熟睡，眉頭緊皺的樣子在說明她身上的疼痛。“沒有叫大夫嗎？”阿克木察覺到不對勁，好像他剛剛在青兒的院子裡，有大夫在門外守著，而這裡什麼都沒有。“大夫都被二小姐那邊叫去了。”翡翠有些諾諾的說道，“大小姐就擦了點膏藥。”“什麼？”阿克木一聽有些吃驚，“沒有叫大夫？這樣可不行，翡翠你快去叫大夫！”“可是……”翡翠很是遲疑，“奴婢也叫不來啊。”“這個，”阿克木隨手解下身上的一個玉佩，遞給翡翠，“你應該認識我的貼身侍衛鐵木爾，拿這個給他，讓他去找大夫來。”“是。”翡翠接過玉佩就跑了出去。阿克木看著趴在床上，露出的臉兒很是通紅，有些心疼，她這樣，分明是發熱了！他與紅兒也見過挺多次的，相比青兒的笑臉和嘴甜，他不太喜歡紅兒這個話語帶刺的姑娘。可是經過這兩天的事情下來，他對青兒做出了改觀，那麼也重新審視起眼前的紅兒來。從皇上口中得知，今日若不是她拚命去求玥貴人，那麼現在的青兒已經是被杖斃了，而她替青兒擔了三十杖，卻任憑青兒叫走了大夫，也不哭不鬨。阿克木伸手替紅兒把落在臉上的碎發給撩到耳後，臉上的熱度灼燙到他的指尖。阿克木猛然想起來一件事情，那是紅兒僅有的一次去他的府邸，正逢青兒不高興，把廚房偷跑出來的一隻小狗，踢著玩，還是紅兒把小狗抱走的，而他剛好去廚房給紅香準備吃食，看到紅兒替小狗擦拭身上的臟汙。那時的紅兒也不過五六歲，後來，紅兒再也沒有去過他的府邸，他也就沒有想起來這件事情。如今想來，從青兒和紅兒的平日裡的舉止上，就能看出來兩人的品性，為何他非要從言語上區彆看待她們呢？或許，紅兒是因為幼年喪母，不得阿瑪重視，又有個妹妹要護著，所以才變的說話都帶刺吧？也是，不單單是彆處，伊府裡的下人也是踩低捧高的，就看同樣受傷，紅兒沒有大夫，就能明白的。“原來是庫倫首領光臨，伊府有失遠迎，還請見諒。”伊夫人帶著被擔架抬著的青兒，進了紅兒的院子，還沒進門，聲音就傳了過來。阿克木皺眉，出聲阻止，“伊夫人，紅兒姑娘還昏睡著，你們聲音小一點，彆吵著她了。”“你！”被阿克木責備不許在自己家吵鬨的伊夫人，氣的臉都變了。“伊夫人過來有什麼事？”阿克木瞥了一眼青兒，有些冷冷的問道。“這裡是我家，我想來就來，還用給首領你來解釋嗎？”伊夫人氣呼呼的說道，“我還沒有問你呢，你來我女兒的房間做什麼？孤男寡女的！”“皇上賜婚於我和紅兒姑娘，相信沒多久旨意就會下來，”阿克木麵不改色的說道，“紅兒姑娘是我的未婚妻子，我能來，也是理所應當。”博洛和屯這邊不同於京城，相對來說，民風淳樸開放，未婚男女是可以想見的，同樣的，有了婚約之後也是可以兩家走動的。“你說什麼？”顯然剛剛青兒見到伊夫人的時候並沒有說這些，所以聽到阿克木的話，伊夫人愣住了，看著阿克木從容的樣子，伊夫人看向了青兒，“青兒，這是怎麼回事？”“他胡說！”青兒咬著牙說道，“他喜歡的明明是姑姑，怎麼會娶紅兒，他這分明是想氣我們呢。”“愛信不信。”阿克木還是這句話。“你……”伊夫人剛想說話，就被外麵的嘈雜聲給打住了。“你們讓開，讓大夫進去！”翡翠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看樣子是被伊夫人的人給攔在了外麵。“伊夫人，”阿克木臉色鐵青的說道，“紅兒姑娘正發熱呢，你還是先讓大夫進來給她診治後再說吧。”“不急，你把話說清楚了，會讓大夫進來的。”青兒不急不躁的說道，眼神從頭到尾都沒有看紅兒一眼，仿佛床上躺著的，正昏睡著的，並不是她的親姐。“還有什麼話要說清楚，”阿克木很是憤怒，“我說的夠清楚了，你們不都是已經聽見了嗎？”“不可能！你為什麼要娶紅兒！”青兒質問道。“不娶紅兒，難不成還要娶你不成？”阿克木想到什麼的看了青兒一眼，諷刺道，“皇上的旨意，你也要質疑嗎？”“皇上的旨意算什……”“青兒！住嘴！”青兒還要說什麼，被趕來的伊參領給嗬斥住了，“皇上的話也是你能編排的！”“老爺，你回來了？”伊夫人看到伊參領，連忙站到伊參領的麵前，“庫倫首領他……”“先讓大夫給紅兒診治再說。”伊參領這個時候要是再不知道什麼輕重緩急，那麼這些年也就白混了。有了伊參領的話，伊夫人臉色難堪極了，但還是使眼色讓人讓開，給翡翠和大夫進來。一個女大夫有些訕訕的走了進來，她隻是來診病的，可不是來聽什麼秘事的。“蘇程大夫，請。”鐵木爾請來的大夫，阿克木自然也熟悉，伸手示意蘇程大夫去給躺在床上的紅兒診治。好在鐵木爾心細，請了一個女大夫來，不然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給紅兒姑娘看傷口。這蘇程大夫是博洛和屯的第一女大夫，母家姓程，夫家姓蘇，人家便喚蘇程大夫。“你們都退讓出去吧，男女之間多有不便。”蘇程大夫也不耽擱，趕走彆人後，連忙走到紅兒身邊，看了一眼，就眉頭打皺，連忙伸手去號紅兒的脈。“身子很虛，這……”“是棍傷，在腰腹。”阿克木隔著一道門對裡麵的蘇程大夫說道。蘇城大夫連忙掀開紅兒身上的被子，看到那傷口，忍不住眼睛閉了一下，心思也有些沉重起來，空氣中有些淡淡的藥膏味道直往鼻子裡鑽。“她的傷口是不是塗抹了藥膏？”蘇程大夫頭也沒有回的問道。阿克木立刻看向了翡翠，翡翠顧不得應話，連忙進去翻櫃子，把之前擦的藥膏拿了出來，“蘇程大夫，就是這個藥膏。”“怎麼能用這個藥膏呢？”聞了一下藥膏，蘇程大夫的斥責聲便傳了出來。“怎麼了，蘇程大夫？”裡麵的阿克木聽見，不由得問了出來，“有什麼不妥嗎？”“這棍傷太嚴重，這藥膏可是不能塗抹破壞的傷口，難怪要高燒不起。”蘇程大夫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怒意。“還請蘇程大夫儘力醫治。”阿克木不知道情況的嚴重，隻能如此說道。“庫倫首領，這位姑娘受了杖刑，不及時診治，又塗了不該塗的藥膏，我也有些束手無措，”蘇程大夫如實說道，“聽說將軍府有宮裡來的太醫，也有宮裡帶出來的秘藥，或許首領可以去求助將軍府。”“……”外麵的人都沉默了下來。不僅他們伊府，就是庫倫部落也算是得罪了皇上，又如何會讓太醫來救治他才杖責過的紅兒呢。猶豫了一會兒，阿克木有些艱難的問出口，“若是依蘇程大夫你的醫術，她……”“隻有四成。”“什麼？”“隻有四成救活她的把握。”蘇程大夫解釋道，“這藥膏不是她這樣傷口該用的，還有，她沒有想活的意念了。有太醫院的太醫出手，這可能性才超過一半。”“那就請蘇程大夫全力救助她，將軍府那邊，由我來解決。”阿克木應了下來。“你怎麼解決？”伊參領看向阿克木有些緊張的問道，“紅兒她……”“這就不是伊參領的事了。”阿克木很是冷淡的求道。以前，因著他是紅香的哥哥，阿克木對他還算客氣，如今知道很多事情，尤其看到紅兒被虧待，再讓他對他如何客氣，那也是不可能的了。“阿瑪，你關心她做什麼？是她不想活了，關彆人什麼事。”青兒撇了撇嘴很是無所謂的說道。阿克木一聽，冷冷的眼神看向了青兒，正準備嗬斥。伊參領見狀，連忙先開口嗬斥青兒，“休得胡說，皇上已經下了旨意說要將紅兒賜婚給阿克木，紅兒要是有什麼事，皇上那邊要怎麼交代？”“老爺你又不是隻有紅兒一個女兒，”伊夫人沒當回事的插嘴道，她還以為皇上給紅兒賜婚，隻是因為紅兒是長的緣故，“紅兒要是不行，就讓青兒嫁給庫倫首領就是了，反正青兒和首領之間比紅兒熟。”青兒一聽，也想起來之前阿克木在她院子裡說的話，“就是，阿瑪，我也可以嫁給阿克木的，反正紅兒也不喜歡阿克木。”青兒想的簡單，依著如今的情況，她是不可能跟著皇上進宮了，與其讓紅兒嫁給阿克木，還不如自己嫁給阿克木，左右這些年，阿克木對她不錯。這個時候的青兒，顯然將剛剛在她的院子裡阿克木對她的冷嘲熱諷都忘掉了。“放肆！”伊參領再想嗬斥，已經是來不及了。皇上分分明明的說了，是讓紅兒嫁給阿克木，皇上又不是認不識誰是紅兒，誰是青兒，再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把青兒和紅兒給喚過來啊。阿克木盯著青兒的眼神，帶著殺意，一字一頓的說道，“嗬嗬，就你也配嫁給我？彆說紅兒還沒有出事，她就是死了，我寧願把她的屍首八抬大轎的娶進門，也不要你！你不過就是個破鞋，還不值得我去碰。”“你說什麼？”即使今日一直被他嘲諷，青兒都沒有像現在這一刻，倍受刺激。“我說，你是破鞋，你連給你姐姐拎鞋都不配！”阿克木咬牙說道。眼前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他恨不得現在就把她給殺了，可是卻要不停的忍耐，因為他知道，她是紅兒今日付出一切護下來的妹妹。“啊！”青兒尖叫起來，不停的搖頭，“我不是，我不是，你胡說，你胡說！”“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裡清楚！”阿克木一點不心軟的說道，“你告訴我，你會進宮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你一定是服侍過皇上了，如今你惹怒了玥貴人，被皇上給嫌棄，皇上自然不會帶你進宮，如今還想進我家的門，簡直是癡心妄想！皇上不要你，我也不會要你！”皇上不要你，我也不會要你……阿克木的聲音在腦海裡一直不停的重複圍繞，青兒歇斯底裡的喊了起來，“我沒有，我沒有！”因為青兒的動作，抬著她的兩個嬤嬤手一抖，把青兒給抖下了地上，青兒好像不知道疼一樣，撕扯自己的頭發和衣服，一直喊著，“我沒有，我沒有……”伊夫人和伊參領都被嚇了一跳，伊夫人還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幾步，全然沒有了剛剛把青兒護著像是對待親女兒一樣的態度。“老爺，夫人，二小姐她……她瘋了。”抬著擔架的嬤嬤也被嚇住了，手抖的指著已經崩潰，而又忘了形象，忘了疼痛的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