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堂。悅若來通傳，說是榮妃到的時候，惜若正陪著柒玥整理東西。“明日就是靜芊的生日了。”柒玥從首飾盒裡拿出了兩份首飾。“小主是要給靜芊公主送禮嗎？”惜若問道，“不是說阿哥公主們都不過生辰的嗎？”也不是不過，隻是因為阿哥公主們太多，皇上和太後並沒有時間給他們一一慶祝，所以都是在自己宮裡過了。或者，如四阿哥一樣，並不過。“彆人的生辰，我們自是不需要理會，這靜芊養在惠妃娘娘身邊，何況她額娘語常在又和我們同一宮，無論如何都要送些東西聊表心意的。”柒玥的打算也並不多，合宮就那麼幾個關係好的，自然也要多禮尚往來些。“小主想的在理，那就送吧。”惜若一聽，也明白過來，接過柒玥手裡的首飾，“靜芊公主雖小，但送這些也能壓住靜芊公主的箱底，對了，小主要送兩份首飾給靜芊公主嗎？會不會有點多啊？”“不是，一份給靜芊，另外一份給雪瑟。”柒玥搖了搖頭，解釋道。“雪瑟公主？小主送首飾給她做什麼？”惜若很是疑惑，這也不年不節的，小主給雪瑟公主送什麼首飾。“我若是沒記錯，雪瑟的生辰是十一月二十八，正是後日呢，”柒玥有些傷感的說道，“雪瑟已經十九歲了，過了年就二十歲了，我上次之所以讓他們在寧壽宮給太後賀禮，不過是想著皇上和太後能多注意一些雪瑟，也好給雪瑟說一門好點的親事。我估計著也快了，以後就不常見了，送些東西給她，做個念想也好。”“小主和雪瑟公主關係挺好的，那雪瑟公主走了，小主豈不是少了一個伴？”這樣想來，惜若反而不想雪瑟公主嫁人了。“你這傻丫頭，你還當人人都像你似的，不嫁人不成？”柒玥笑嘻嘻的瞪了惜若一眼。“……”惜若被柒玥這麼一調侃，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嫁人有什麼好的？奴婢才不要嫁人，永遠都不要嫁人呢。”惜若自從過了出宮的年齡後，反而比以前的性子更加愉悅些了。以前，她總怕自己服侍的不好，到了年齡就被孝懿皇後趕出宮去，哪知道會出憂若那麼一檔子事情來，她正好留了下來，放棄了出宮。一是為娘娘，二是為自己。如果當初沒有憂若那些事情，孝懿皇後身邊也不缺人，那麼她也要覥著臉去求孝懿皇後，想要留下來的，哪怕做個粗使嬤嬤。柒玥察覺到惜若的神色不對勁，收斂了笑意，拉著惜若在自己身邊坐下，猶豫再三的問道，“惜若，當初你是為了姐姐才留在宮裡的，也算是我們姐妹二人耽誤了你，如今我在宮裡也安穩了下來，若是我去求貴妃娘娘，再當你出宮，給你尋個殷實的人家嫁了，可好？貴妃娘娘一定會賣我這個麵子的。”柒玥說的誠心，姐姐之前也交代過的，若是有機會，還是放惜若出宮吧，她們欠了她的，再不能拖累她一生的。“小主說的可是真的？”惜若愣了一下，有些驚訝的問道。“當然是真的。”柒玥保證的說道，“你放心，就算貴妃娘娘不同意，我還可以和皇上……”“小主，”柒玥的話還沒說完，惜若掙脫了柒玥的手，跪了下來，“小主能不能不要趕奴婢走，奴婢不想出宮，奴婢想服侍在小主的身邊，不，小主要是嫌棄奴婢的話，奴婢就去做粗使嬤嬤也行，隻要小主彆趕奴婢走。”“你這是做什麼，”柒玥被惜若嚇了一跳，連忙伸手去拉惜若，“你快起來，有話好好說，有什麼事和我說清楚就行了。”“小主不趕奴婢走，奴婢就起來。”惜若不願意起來，眼淚都急了下來，“奴婢真的不想出宮。”“我沒有趕你走，”柒玥歎了口氣，“你快起來吧。”“小主不趕奴婢走就好，”惜若這才抬袖子擦了擦眼淚爬了起來，“奴婢謝謝小主。”“你呀，”柒玥無奈的搖了搖頭，“你這是做什麼呢？好好的，彆人都想著出宮，就你不願意出宮呢？姐姐拖累了你，但也不能一直把你困在這宮裡啊。”“小主彆擔心，奴婢是自己想著留在宮裡的，所以小主千萬不要內疚。”惜若連忙說道。“那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不願意出宮嗎？”柒玥也能看出來惜若說的是真話，那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呢？被柒玥問這樣的話，惜若神色有些低落起來，“小主應該聽說過奴婢是怎麼到孝懿皇後身邊的吧？”當年憂若是被拐子打的時候，給佟夫人救了下來的，而她卻是她爹覥著臉買到佟府的。“我聽姐姐說起過，不過因為你做事勤快，就不愛多嘴，所以將你留在了身邊。”柒玥點了點頭，惜若是死當到佟府一事，她多少是知曉一些的。“奴婢的爹不過是家中的幺子，仗著祖母祖父寵著，無法無天，不事生產，後來祖父祖母死了以後，他就更加無能，除了打我娘，就是打我們姐姐妹妹。”想起從前的生活，惜若還是有些恨的，明明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卻好像是昨天。“爹不能賺錢，娘出去給人家漿洗衣服，奴婢和姐姐去幫娘一起洗衣服，想著能多賺兩個饅頭錢，都以為爹在家裡能顧得上妹妹和弟弟的，結果爹出門去了，隻帶上了弟弟，把妹妹扔在家裡，”惜若繼續說道，“哪裡想到妹妹太餓，跑出了門，掉進了河裡淹死。妹妹那時候才三歲。”“你爹他……”柒玥簡直不敢想象，三歲的孩子能做什麼？惜若的爹就放心把孩子丟在家裡！“我們都以為爹會內疚，會羞愧，卻不想他恨恨的罵妹妹，罵娘，說若是能把妹妹賣給大戶人家，正好能換兩個銀錢打酒喝，偏偏死了，白養了不說，眼看到手的銀錢還飛了。”“後來呢？”柒玥忍不住追問道，心裡卻為那個三歲的妹妹感到難過，為惜若的娘感到悲哀。“後來，娘哭著和爹打了一架，娘沒打過爹，當晚我們都睡了好，娘用腰帶上了吊。奴婢永遠都忘不了娘死的時候是餓著肚子的，姐姐哭著給娘嘴裡塞了好多米糊，不讓娘將來投胎了還餓肚子。”想到那些以為要遺忘的事情，惜若還是忍不住落下了眼淚。“……”柒玥沒有說話，伸手握住了惜若的手。在她所不知道的後麵，原來還有那麼多她想不到的悲傷。惜若吸了吸鼻子，“再後來，爹終於把奴婢和姐姐都賣了出去，奴婢進了佟府，雖然每天有忙不完的事情要做，可終於能穿的暖暖的，吃的飽飽的。那時候奴婢就在想，女人為何要嫁人？人家都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娘嫁給爹，吃不好穿不好，早知道不嫁人，哪怕一輩子當個婢女，也好過嫁給爹那樣的人！”“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找那樣的人，”柒玥出言安慰道，“至少是家境殷實些，不讓你吃苦，對方還要忠厚老實些，才行。”“不了，”惜若搖了搖頭，拒絕道，“奴婢現在挺好，就不拖累一個好人家了。”“你……”柒玥沒想到惜若這般抗拒，微微一想，便想到了什麼，“你後來回去過嗎？見過你爹嗎？”惜若雖然是死當，可是在佟府裡吃苦耐勞，頗得後院的婆子們喜歡，後來又在佟府大小姐麵前得了臉，一步步走到了佟府大小姐跟前服侍，所以惜若的出行並不受控製的。“奴婢那麼恨爹，怎麼會去看他呢，看他，不過是被拿走身上所有的銀錢和好東西，”惜若冷哼一聲，“不過，奴婢進宮前，輾轉找到姐姐的消息，去見了姐姐，也正是見了姐姐以後，奴婢才想著進了宮後，就不要出去的。”“你說你姐姐也是被賣了的？那是賣到哪兒去了？”“姐姐被賣到一富商家裡，姐姐姿色不錯，沒幾年就被富商老爺收為了六姨娘，”惜若冷笑的眼淚都流了下來，“爹從那以後就經常去姐姐那兒要銀錢，而爹走後，姐姐就要被打。姐姐告訴我，躲的遠遠的，不要被爹找到。可是在佟府，爹又怎麼會找不到呢？進宮就很好，進宮了，出不來，就好了。一輩子不嫁人，沒什麼不好的。”“彆想了，”柒玥連忙開口不再讓惜若說了，“以後我不再勸你出宮了。”因為娘和姐姐的事情，惜若心裡已經種下了那些因果關係，又豈是幾句相勸就能解決的？“奴婢多謝小主，”惜若想了想又繼續說道，“奴婢知道小主是怕奴婢委屈，不過，既然奴婢不需要，小主以後可以多些精力為悅若著想，悅若能過的好，奴婢也替她開心一些。”悅若比柒玥小一歲，再過四五年就能放出宮去了，柒玥倒不著急替她想著。“奴婢還沒進門，就聽見惜若姐姐說了奴婢的名字，”悅若正巧進了門來，笑著說道，“惜若姐姐莫不是說了奴婢的壞話？”“奴婢可不敢，”惜若飛快的剜了悅若一眼，疑惑的問道，“你怎麼來了？禦膳房也不是這個點來問晚膳的菜色啊？”每每申時前，禦膳房都會提前來問清心堂晚膳的菜色準備，有時候柒玥不在清心堂，悅若做主寫了，有時候柒玥在，悅若就要來問一問的。“小主，榮妃娘娘來了。”悅若沒有接惜若的話，衝著柒玥說道，也算是解釋了她這個時候來的原因。“榮妃娘娘來了？”柒玥先是一愣，隨即快速站了起來，往門外走去，“可不能讓榮妃娘娘久等啊，我得出去迎一迎。”柒玥迎了出去，就見榮妃帶著翡翠站在門口，見她出來，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嬪妾給榮妃娘娘請安，娘娘吉祥。”柒玥連忙行禮，又上前扶住了榮妃。“榮妃娘娘怎麼來之前也不告知一聲，嬪妾也好早些出來迎接啊。”“本宮也是一時興起，”榮妃毫不在意的笑著說道，“這是你的清心堂，你可不用再多禮了，本宮還是第一次來這清心堂呢。”“榮妃娘娘快些進來吧，”柒玥招呼道，“嬪妾帶娘娘在清心堂轉轉吧，奴婢的清心堂比不得娘娘的延禧宮，所以娘娘可不要嫌棄啊。”“哪裡，哪裡，”榮妃一邊跟著柒玥進了清心堂，一邊打量著清心堂周圍的擺設布置，榮妃不停的點頭以示滿意，“玥貴人這裡倒是清雅彆致，彆有一番風味呢。”“娘娘這麼說，可就羞煞嬪妾了，”柒玥撇了撇嘴巴，撒嬌道，“嬪妾不過是隨手擺了擺，哪裡不礙事就行。”“你呀，把自己的懶說的那麼隨意，”榮妃無奈的搖了搖頭，“好了，彆委屈了，本宮坐著歇會兒，吃吃你這裡的茶。”“好，”柒玥扶著榮妃進了廳，一左一右的坐了下來，吩咐惜若去泡茶，“惜若快把上次貴妃娘娘給的那廬山雲霧泡了來。”“是，奴婢這就去。”惜若應了下來，便出去泡茶了。剛剛柒玥出去迎接榮妃，惜若在廳裡已經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了，能繼續服侍人了。“廬山雲霧？”榮妃一聽，笑著打趣道，“那可真是好茶，本宮得托了玥貴人的福氣，才能喝呢。”“娘娘說這些做什麼，”柒玥不認同的說道，“嬪妾這是貴妃娘娘不愛喝，給了嬪妾的，娘娘宮裡按例應該有四兩才是。”貴妃要是在這裡，聽到柒玥說的話，非得翻個白眼不可。皇上都知道她不愛喝廬山雲霧，隻愛喝大紅袍，還給她分賞廬山雲霧，不就是為了她這個沒有資格喝貢品的玥貴人嗎？宮裡一年進宮上來的廬山雲霧並不多，今年還是收成好，多了一些，除了太後那裡，貴妃那裡有五兩，惠妃、德妃、宜妃、榮妃那裡各四兩才是，其他的妃嬪自是沒有了。“三阿哥在尚書房，要給太傅送禮，本宮沒舍得喝，讓三阿哥拿去給太傅了。”榮妃有些訕訕的說道。柒玥聽了，也忍不住感歎，為娘父母心啊，拍不都是為了孩子嗎？惜若上了茶水，柒玥親自接了放在榮妃麵前，“榮妃娘娘還是第一次來嬪妾的清心堂，嬪妾照顧不周，請榮妃娘娘多多諒解。”“本宮是來找你談心說話的，在乎那麼多做什麼？”榮妃接了茶水，“所以，你該怎麼樣就怎麼做，不必為本宮多做什麼，你若是不聽話，本宮以後就再也不理你了。”“好了，好了，嬪妾聽娘娘說的，”柒玥連忙妥協，“娘娘以後可要經常來哦。”“一定。”榮妃這才放過柒玥，端起茶盞，飲了一口，滿嘴的清香味。柒玥也喝了一口，味甘醇厚，齒頰留香，比之其他的茶，更加香凜持久。“娘娘怎麼想起來嬪妾這兒了？”柒玥有些好奇，榮妃娘娘並不太喜歡出來走動的。“本宮在延禧宮悶的久了，出來才覺得外麵是有多麼的輕鬆，”榮妃將茶盞放了下來，笑著對柒玥說道，“加上，明日不是靜芊的生辰嗎？想著給她送點東西，又不好意思一人去鐘粹宮，這就繞到你這兒了。”“原來是這事，娘娘可真趕了巧了，嬪妾剛剛也在琢磨這事呢。”說著，柒玥使了個眼色給惜若。惜若明白過來，進了內室，從剛剛準備好的兩份首飾裡取了一份出來。“這是你準備送給靜芊的嗎？”惜若一出來，榮妃的眼睛就看到了，有些驚訝的問道，“這麼漂亮。”“娘娘胡誇嬪妾呢，嬪妾不過是躲懶，找了一份沒用過的首飾罷了，”柒玥搖了搖頭，又好奇問道，“倒是榮妃娘娘你準備了什麼送給靜芊？”“保密。”榮妃眼睛一眨，衝著柒玥神秘一笑。“……”柒玥。“哈哈，那咱們都準備好東西了，不如就一起走一趟鐘粹宮吧？如何？”榮妃提議道。“也好。”柒玥應了下來。左右她不想明日去送禮，還被留在那兒用膳，所以也是打算今日送的，隻是榮妃趕巧了，一起來了。鐘粹宮。柒玥和榮妃一起來到了鐘粹宮，因為沒有提前告知，便進了鐘粹宮之後，才讓人去通傳。柒玥和榮妃站在正殿一旁，靜靜的等待。誰也沒想到這時，會聽見不遠處的說話聲……“靜芊公主，你可知道你根本就不是娘娘的孩子？”“嬤嬤，額娘。”靜芊還小，說話都不太利索。“哼，也就你這個傻子才會把娘娘當成了親額娘了。”“額娘，額娘。”靜芊有些不高興起來，連聲音也帶了幾分急切。“閉嘴！娘娘在休息呢，你不許把娘娘吵醒！”嬤嬤厲聲嗬斥道。“見額娘，額娘。”靜芊吵著要見額娘。“嬤嬤帶你去花園裡玩，待會兒娘娘醒了，再帶你過來。”嬤嬤的聲音沒有一絲哄人的溫柔，對著靜芊也是冷冷的。“嗚……嗚……”靜芊的哭聲由近及遠，想來是被嬤嬤抱走了，柒玥忍不住看向了榮妃，正好榮妃也看了過來。兩人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無奈，並夾雜著怒氣。不一會兒，惠妃身邊的知畫來請，“榮妃娘娘，玥貴人，娘娘讓奴婢來請二位進來。”“惠妃醒了？”榮妃一邊問道，一邊隨著知畫進了正殿。“嗯，娘娘正在整理妝容，馬上就出來見榮妃娘娘和玥貴人。”知畫引了二人進了內廳坐下。果然，知畫剛上了茶水，惠妃就從內室走了出來，笑著對榮妃和柒玥說道，“讓二位久等了，本宮的不是呢。”“是我們沒有提前告知，倒擾了你的好夢。”榮妃也笑著接了話，又行了平禮。柒玥跟著行了禮，“惠妃娘娘吉祥。”“你瞧你們，就愛多禮，”惠妃沒好氣的笑道，“快都坐下吧，什麼打擾不打擾的，你們要是能天天來，那我天天精神抖擻的見你們，這不是沒人陪，索性睡午覺的嘛。”“惠妃倒是和本宮想一塊兒去了，”榮妃又坐了下來，說道，“本宮也是不想睡午覺，便去清心堂拉了玥貴人一起來鐘粹宮的呢。”“咦？靜芊公主呢？”柒玥看了一圈，故意好奇的問道，“還在睡覺嗎？”“她那個皮孩子，精力旺盛，哪裡能安靜下來，好像被嬤嬤抱去玩了吧。”惠妃笑了笑，連忙吩咐知畫去帶靜芊來，“你去把靜芊找來，這兩人來鐘粹宮，哪裡是來看本宮的，分明是衝著靜芊那丫頭來的。老了不香了，還沒一個丫頭值錢呢。”惠妃邊笑著，邊搖頭感慨，好像遺憾滿滿的樣子，引得柒玥和榮妃笑個不停。“哎呦，本宮怎麼聞到了一股子酸味？”榮妃一聽，忍不住打趣道，“玥貴人，你聞到了嗎？”“榮妃娘娘，你還彆說，嬪妾也聞到了呢。”柒玥也跟著調侃道，“好大的酸味呢。”“你們怕不是就想著來打趣本宮的吧？”惠妃被打趣的臉都紅了，“再胡說，本宮可就要趕人了。”“玥貴人你瞧，還不讓說了呢。”榮妃捂嘴偷笑道，“玥貴人，咱們還是快快把東西拿出來吧，不然惹惱了她，真的就要趕走我們了。”“東西？什麼東西？”惠妃一聽，好奇的問道，“你們拿什麼東西來的？”榮妃從翡翠手裡接過一個盒子遞了過去，“還說笑呢，莫不是你也忘了明日是靜芊的生辰？”柒玥也從惜若手裡拿過準備好的那份首飾盒子，放到了惠妃麵前。“本宮怎麼會忘呢，”惠妃想也沒想的反駁道，隨即反應了過來，“你們這是給靜芊送禮來了？”“怎麼，你不會連這也要吃味吧？”榮妃依舊沒忘了打趣。自從和柒玥交好之後，榮妃的性子也活躍了一些，再不像之前那般淡淡如默。“本宮可不吃這個味，”惠妃瞪了榮妃一眼，指著兩個盒子對榮妃和柒玥說道，“你們快把這些拿走，本宮隻當沒見過。”“你這是做什麼？”榮妃急了起來，“再說了，咱們東西是送給靜芊的，你推拒什麼？”“送給靜芊的也不行，”惠妃搖頭，依舊不同意的說道，“咱們宮裡可不興給阿哥公主們過生辰，以前本宮也沒給你送過，所以你也彆給靜芊送。”“怎麼沒有送過？”榮妃回瞪了惠妃一眼，“本宮的皇長子還收過你一次生辰禮呢。”“那……”惠妃被堵了一句，差點不知道如何反駁，隻能硬著頭皮回道，“那是以前，現在可不一樣了。”“有什麼不一樣的？”榮妃繼續說道，“本宮也不是經常給靜芊送東西，靜芊都兩周歲了，本宮不過就送了這麼一回罷了。”“可……”惠妃還要再說什麼，就見榮妃站了起來，有些不快的說道，“你要還是推辭，那本宮就帶著東西走了，以後再不登你這鐘粹宮的門。”“彆……”惠妃連忙起身去攔，好聲好氣的哄道，“榮妃姐姐彆生氣，妹妹沒有彆的意思，姐姐先坐下，先坐下。”榮妃也不是真生氣，也不是真的打算走，惠妃這麼一哄，就依了，順勢坐了回去。“……”柒玥傻了眼，還可以這樣嗎？“榮妃姐姐，妹妹不能……”榮妃看著惠妃不滿的說道，“你要是再說什麼不能，不要的話，本宮可就真的走了。”“不說了，不說了，”惠妃連忙擺手，“本宮就厚著臉皮替靜芊收下了。”“這還差不多。”榮妃臉色緩解了一些，將盒子又往惠妃麵前推了推，“打開看看吧？”“惠妃娘娘，你收了榮妃娘娘的，可不能拒絕嬪妾的。”柒玥也順著一起又推了過去。“……”榮妃心裡苦啊，“本宮還是厚著臉皮來看看你們送了什麼給靜芊吧。”惠妃先打開了榮妃給的盒子，柒玥湊過去一看，原來是一個寶石項圈。“這也太貴重了吧？榮妃姐姐？”惠妃一看，有些驚歎，“這……”榮妃話不多說，作勢就要起來，惠妃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連忙說道，“妹妹替靜芊謝謝榮妃姐姐了。”“不客氣。”榮妃沒好氣的說道。惠妃訕訕的又打開了柒玥送的首飾盒，誇讚了一番，就有些尷尬的不知道再說什麼了。正好，知畫帶了靜芊進來，身後跟著一個嬤嬤，知畫剛要說什麼，就見靜芊掙脫開了知畫的牽拉。“額娘。”靜芊小跑著衝進了惠妃的懷裡，“額娘。”“小靜芊今日去哪兒玩了？”惠妃連忙抱著靜芊，沒了剛剛的尷尬不說，滿臉也堆著笑看向靜芊，“小靜芊，你瞧瞧，你榮妃姨娘和玥姨娘給你送好東西來了。”靜芊一聽，小臉從惠妃的懷裡露了出來，大眼圓亮亮的看向柒玥和榮妃。榮妃一見，臉色都變了，“靜芊這是去哪兒玩了，怎麼臉凍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