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心理學專家(1 / 1)

洗魂者 酥脆 1517 字 2天前

桑榆已經閒閒地走到前麵來了,先是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又抬頭看著周隊問道:“你叫我,桑教授?”周隊賠笑:“我的錯我的錯,得叫你桑指導,按照級彆說得話,你是省院下來的,比我還高半級呢。”桑榆哦了一聲,又問:“我是研究什麼領域的,你知道吧?”“當然了。你可是犯罪心理和犯罪側寫畫像方麵的頂尖人才。”周隊來了一波彩虹屁,“所以這不,一出現場我馬上就給你打了電話。我知道,你昨天才剛到,舟車勞頓的很辛苦,按理要好好休息一會,但是,據我了解,像你這個層次的人才,最好的解壓方式,就是工作,對不對?!”桑榆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覺得他這波吹捧著實有些浮誇過分了,如何讓人舒適且愉悅地接收彆人的吹捧,這是一門博大精深的藝術。反正她活了這麼老些年了,還是沒學會。她又用下巴抬起點了點韓間:“不給我介紹介紹?”周隊尋思昨天不是介紹過了麼,怎麼這個桑教授年紀輕輕的,忘性這麼大?還是說,她是故意這麼問的,想要引起對方的注意。平心而論,韓間小模樣長得還是挺標致的,警校四年把他曬得像黑炭,人家還是像白雪,往這一站唇紅齒白的,確實挺能招蜂引蝶。周隊有些悻悻的,他難道長得就差了麼?寬肩窄腰大長腿,光是腹肌就有八塊,都怪那些嬌滴滴的男明星們,把審美風氣都帶壞了。“他啊,我們刑偵支隊的副隊長韓間,今年二十五,未婚屬虎,對外宣稱智商高達一百二十五,不過這個問題存疑哈,都是他自己說得,是真是假沒人考究過。”旁邊老閻頭伸著脖子湊過來說了句:“看這樣子,是幫你們把角色都安排好了啊。”桑榆嗯了一聲。迷城裡是有這種現象的,因為世界觀太過宏大,裡麵的種種角色經常會隨機安排給某個人。比方說在這個迷城裡,先是出現了凶殺現場,那按照正常邏輯,勢必就要出現警察。在這個迷魂的想象裡,也許是現場確實出現了一個副支隊長和一個研究心理學的專家,也許是他看多了和電影,覺得現場要出現個副支隊長和心理學專家,剛巧韓間和桑榆出現在了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年齡形象又都符合,就自動套入了角色。桑榆麵上雖然鎮定,但其實正覺得頭大:什麼屁心理學專家,她喜歡做個能動手就彆吵吵的行動派好麼,還精通心理,她連現在對麵韓間期期艾艾的表情是什麼意思都想不明白。但這千百年的道行不是白修的,她早就養成了不管何時何地,都很淡定的習慣。倒是旁邊周隊看著老閻頭問她:“這位是……”桑榆說:“我的管家。”出來工作還要帶著管家,請問您是不是黨員啊,這不是資產階級大小姐麼。周隊有些不淡定了。但人家是省裡調下來的,或許就是這個調調?桑榆站在原地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作為一個犯罪心理學的專家,在凶案現場的時候第一步應該先乾點什麼。但她估摸著,既然是專家了,應該和當領導是差不多的,站著擺擺架子問問話,說兩句彆人都聽不懂的,大概是這麼個流程吧?所以她轉頭問周隊:“怎麼個情況?”周隊“哦”了一聲,又把現場的情況給她複述了一遍。桑榆聽得忍不住皺眉:“你怎麼說得這麼囉嗦?”周隊被噎了一下,無奈地替自己辯解:“不是我說得囉嗦好麼,是這個現場啊,它本身就有點複雜,受害人先被捅了一刀,但是還沒到致死的程度。然後呢,嫌疑人又把他從三樓扔了下來,本來這個高度也不致死,但好巧不巧就是,他剛肺部受了傷,又斷了肋骨,這麼一疊加,腹腔大出血,就……”周隊不說了,因為他說了這麼兩遍,自己也意識到了桑榆說得這個問題,那就是:這個犯罪現場,確實是太囉嗦了。殺人這麼險象迭生的一件事,被對方弄得磨磨唧唧的。要麼就多捅兩刀,捅死拉倒;要麼就再去高一點的樓層,直接把人摔死利索。這現在是什麼個情況,捅也捅的很溫柔,選樓層也選的很低,難不成是根本不想讓他原地去世,隻是想給他點教訓,一不小心玩大發了?這真是個令人感到頭禿的問題,周隊是個善於抓人的鐵血硬漢,對於這麼複雜的心理過程,還真是有點領悟不了。幸好,他有最堅實的左膀右臂韓間,他本身心思細膩最會分析了,現在又來了個心理學專家。他眼神在韓間和桑榆之間溜了一圈,決定還是先從熟人下手。“韓間,你說點啥唄。”說著還衝他表情豐富地擠眉弄眼。那意思是,彆在省城來的美女專家麵前丟臉啊。韓間看了看周隊,又看了看周圍的警察,再看了看周圍烏泱泱的群眾們,這一看二瞧的,倒真是瞧出點動靜來。“這犯罪殺人,不都應該越隱蔽越好麼?怎麼選這麼個地方啊,哪哪都是人,跟菜市場似的。”其實嚴格說起來,這小區的規模算不上很大,但因為處於寸土寸金的老城區,加上一些原住民,所以入住率還是挺高的。受害人趴著的這位置,又剛巧是一條十字路口處的主乾道,往南遛彎的、往北出門的、往東鍛煉的、往西走後門的,都要從這裡經過。所以才導致了極其擁堵的局麵。大家受韓間提示,也都茫然地把視線四下伸展,可惜觸目可及全是人,著實沒看出什麼道道來。“是啊,這是為什麼呢?”周隊一幅虛心請教的樣子,湊近桑榆,“桑指導,側寫犯罪心理,這可是你的強項了,能不能給點提示?”桑榆不知道按照犯罪心理側寫的話,會給出怎樣的提示,但是按照普通人的邏輯思維,她倒是可以給出一條。那就是:“他趴到人多的地方,自然是想更多的人看啊。”周隊額頭上閃過一排問號,難不成專家的世界,是如此的簡單麼?韓間倒是一瞬間就理解了她的意思,他轉頭問周隊:“你剛才說,受害人是先被捅了一刀,然後從三樓拋下,最後胸腹腔大出血導致死亡的是吧?這種程度的話,是不是會很久?我的意思是,他是不是……”“是。”後麵的中年法醫推了推眼睛,“按照生物學角度分析的話,他應該是在地上掙紮了很久,才慢慢死去的,現場也能看見,他身子底下有一道清晰的爬痕,但是不長,估計是體力不支吧。”韓間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寒毛直豎。凶手故意把他拋在這個地方,也許本意就是想讓更多的人,看到他到底是怎麼樣,一點一點慢慢死去的。要是這麼說的話,凶手不是個變態,就是跟受害人有仇。周隊顯然也反應過來了,轉頭問旁邊的小孫:“受害人身份查清楚了麼?”小孫打開手裡的筆記本看了兩眼,又合上:“死者名叫段天,在三個路口之外的高科技產業園區上班,是一名程序員。一年前租住在這個小區的12號樓8單元1102室,也就是頂樓,房東正在趕來的路上。”“據見過他的幾個老太太說呢,小夥子不愛說話,也沒什麼禮貌,生活習慣也不好,經常大半夜的點外賣,反正就是……很普通的一個青年,很久以前有過一個女朋友,現在應該是分手了,情殺的可能性不太大。但是也沒聽說跟誰結過仇。”老閻年紀大了,見不得這樣血腥的場麵,又惦記著小間爺到現在還沒吃飯呢,出門溜達了一圈,這會子提著豆漿和包子就回來了。這會看小孫說得口乾舌燥,忍不住就給這可憐孩子遞了杯豆漿。小孫感激地接過,覺得跟著資本家大小姐混真是好,以前查案哪有這待遇啊。他呼嚕嚕喝下去一大半,才又說道:“他所在的公司那邊我們也聯係了,沒有什麼收獲,他到這個公司時間不太長,平常又不太愛跟人交際,所以大家提起他,都有點茫然。”桑榆插嘴問了一句:“他在這個城市沒什麼親人和朋友嗎?”“他是自己到這個城市打工的,所以沒什麼親人,至於朋友麼,大概跟他性格有關,也沒什麼朋友。”桑榆不解地問道:“那他非要留在這個城市乾嘛?”“大城市啊,賺得多,誘惑也多,所以想留在這也正常……吧?”說著說著,連自己都有點心虛了,再看桑榆,臉上果然出現了一抹譏笑。城市再大,誘惑再多,跟段天又有什麼關係呢?他孑然一身地穿梭在這個城市,賺取微薄的薪金,扣除房租後僅供生活,聽起來都想讓人為他鞠一把淚,拚命地想留在這,是為了什麼呢?或許是為了曾經的夢想吧,可惜再也沒人知道他的夢想是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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