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情之所至(1 / 1)

山河聘 美蔸 1408 字 2天前

夏翎雙手背在身後,望著宋葉和夏陶兩人一前一後遠去的背影,一臉得逞的笑意。顧子晉不知何時走到了她身旁。夏翎轉頭看到他時有些詫異:“你怎麼也在此?”顧子晉臉色平靜,看不出喜怒:“看到你在此處,便想著過來打個招呼。”夏翎不確定他是否看到了剛才自己撮合哥哥和宋葉的那一幕,心中一時有些心虛,便試探著問了一聲:“你,你可瞧見宋姐姐了?”顧子晉點點頭:“看到了。”夏翎打了一個磕巴:“那,那個,你還看到什麼了?”顧子晉神態很是自然:“還看到你讓你兄長刮了胡子換了衣裳,還看到你對著宋葉極力誇讚你兄長。”夏翎摸著鼻子訕訕一笑:“顧子晉,你莫怪我自私,實在是我心中極喜歡宋姐姐,我,我很想她能做我嫂子。”顧子晉側頭看她一眼,神色似有不解地問她:“我為何要怪你?”夏翎有些愣住,好一會才說:“我知道你和宋姐姐自幼相識,青梅竹馬,你若是也喜歡她,我......你,那個”“我不喜歡宋葉,我同你說過的,還有,我心中喜歡誰,你不清楚麼?”顧子晉突然打斷夏翎的支支吾吾,看夏翎的眼神有些犀利。夏翎避開了顧子晉的眼神。她慌慌張張就要出金鋪的門,邊走邊背對著顧子晉說:“天色不早了,我要回驛館了。”顧子晉神色一黯,默不作聲跟在她身後。夏翎聽到腳步聲,下意識轉頭拒絕道:“有羅同陪著我呢,你自去忙吧。”顧子晉苦笑:“托壽王爺的福,我也住在驛館,隻是你未曾注意罷了。”自從見到了哥哥和封南金,夏翎確實不曾分心思顧及到顧子晉,她一時有些歉意,喃喃著說;“對不起。”顧子晉停下腳步,看著夏翎眼睛,認真對她說:“你無須對我說對不起,你並沒有做對不起我之事。我心悅你,這事非你我之錯,不過是情之所至罷了。”夏翎心中一時五味陳雜,顧子晉這份情意,她接不起,不能接。她垂頭想了片刻對顧子晉說:“你如此坦誠,我亦不願欺瞞你,情意我受不起,但若你願意,我們日後就以朋友相處可好?”顧子晉搖搖頭,臉上沒有平時常見的戲謔,反而帶了幾分少見的堅定:“我心悅你,絕不願以朋友身份伴你左右,我雖不會勉強於你,但也絕不願輕易放棄,我知你身不由己,但我打聽過了,你名分上不過是壽親王府的美人,並非在冊的妃嬪,隻要王爺同意,也是能放出府的。”“這話好生荒謬,本殿一向最為寵愛夏翎,如何會同意放她出府?”封南胥不知何時出現在前麵,他本就有傷在身麵色蒼白,此刻神情不虞,更添了幾分陰鶩,臉色陰沉的似是要滴下水來。聞言的夏翎和顧子晉同時抬頭去看前方,夏翎見封南胥麵色十分難看,不由脫口而出:“王爺,大夫不是讓您好好休息麼,您怎麼出來了?”封南胥嘴角微不可查的悄然彎起,他上前兩步拉起夏翎胳膊:“心中惦記你一直不歸,便出來尋你了。”夏翎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接話,隻默默任由封南胥拉著往前走去。顧子晉立在原地,許久才慢吞吞往回走。夏陶回到營中求陳福為他請功之時不要封賞,隻求能夠重審父親的案子。陳福追隨夏翎父親多年,對他忠心不二,自然是希望能為其平反,但他畢竟在宦海浮沉多年,知曉這事並非夏陶像的那樣容易,所以委婉勸誡夏陶:“此事乃聖上親裁,如此不過一年你便上書請反,恐會觸怒聖顏,不若此次先行受賞,待日後我們再行上書以求重審?”夏陶心有執念堅決不肯,再三懇請陳福幫他一次。陳福哀歎一聲,順了他的意。大都很快就回了信:去夏陶犯屬之身,擢升兩級。夏陶心中一陣失望,就此再不做他想,真正信了那信上所言。封南胥傷勢有所好轉後著急回大都,夏翎也決定跟隨封南胥南行回大都以實現自己的計劃。返程前一日,夏翎去和哥哥道彆:“哥哥,如今你既已確認了其中另有隱情,我希望咱們兄妹同心,能為父親駁冤正名。”夏翎知道哥哥秉性正直,一時怕是難接受自己的想法,所以隻能一點點改變他。不想夏陶卻十分痛快的同她說:“父親一事,其中確有曲折,哥哥一定會想方設法為父親洗刷冤屈。”夏翎含蓄點他:“哥哥,你遠在邊城,想查清事實真相,隻怕有些難。妹妹雖沒用,但也要為父親之事竭儘全力。”夏陶蹙眉,家中經此大事,妹妹似乎也變了很多,他欲同妹妹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夏翎主動上前拍拍兄長的手,讓他放心,說自己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第二日一早,夏陶來為他們送行。兄妹二人依依不舍,夏翎含淚一遍遍叮囑哥哥:“哥哥,你戰場上千萬不可拚命,一定要護好自己。”“你這家裡也太冷清了,你去買兩個小廝,哪怕陪著你說說話也好的。”“哥哥,宋姐姐人真的很好,你莫要失了機會,我且盼著你娶她做我嫂嫂呢。”“哥哥,你要按時吃飯,可不能飽一頓饑一頓,傷胃呢。”然,送君千裡終須一彆,夏陶還是看著妹妹漸漸遠去。回程路上,封南胥借口傷未痊愈,執意要同夏翎一起乘坐馬車。夏翎因為剛剛告彆了哥哥,心情低落,封南胥也識趣,並不去逗惹她。兩人在碩大的馬車裡,一人一個角落,靜靜無言。行路久了,夏翎情緒漸緩,似是有些無聊,她掀開馬車簾子往外看去。外麵當然是滿目瘡痍,魏國這些年,年年有戰,遠離大都的百姓們生活苦不堪言。眼下甚至連官道上都人煙稀少,偶爾能看到有人蹲在地上挖草根直接往嘴巴裡亂塞。夏翎雖曆經兩世,終還是心軟如棉,眼前一幕讓她心裡梗的厲害,眼中忍不泛起了淚。封南胥疑惑的順著她的目光往外看去,看到眼前的景象,他好看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夏翎放下簾子,轉頭對著封南胥問:“王爺,您說,戰爭的意義到底為何?”封南胥略一思索,回複夏翎:“自是因為要保我大魏疆土不受侵犯,衛我大魏臣民不被奴役,不至居無定所,食不果腹。”“父親曾對我說過,雖他常年戍守邊城打仗慣了,但他依然時常覺得,戰爭殘酷。期盼早日能結束戰爭。”夏翎瞥一眼封南胥,忽然說道。封南胥眉頭一皺:“如今天下形勢紛亂,北有大金對我大魏一直虎視眈眈,南有大吳不時來侵,我堂堂大魏,絕不能坐以待斃,求和度日,所以,戰事恐一時無法停止。”夏翎猛一下掀開車簾:透過那個小小窗口,兩人一路上不斷看到很多的百姓顛沛流離,苦不堪言的景象。封南胥的眉頭越皺越深刻。“王爺,您瞧,我大魏號稱富庶,實則還是有不少人們依然是流離失所,饑餓交加的。”夏翎輕聲道。“這是自然,因為常年戰亂,各城內土地荒蕪,民心不穩,經濟一時是難恢複,民生自然也甚是艱難。”“那您覺得何時才能民心穩定,經濟恢複,民生順暢呢?”“待擊退所有來犯國,民心自然就穩了。”“王爺,如果今年是大金,後年是韓國,再過幾年是燕國和魯國一起來犯呢?”“本殿有生之年絕對不會允許他國踐踏我大魏一步!”封南胥情緒突然起了激昂。夏翎上前傾身,給他倒了一杯茶:“王爺,我有句話想說,但又恐冒犯於您。”“但說無妨。”封南胥端起茶杯,看向夏翎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王爺,我知您胸有丘壑,心係大魏,但您一向不掌兵權,這頻繁的戰事,便是有心,恐也無力。”夏翎說完偷眼去看封南胥,不想封南胥麵不改色衝著夏翎點頭:“所言不錯,翎兒可有什麼好建議?”夏翎知封南胥狡猾,自己那點小心思定瞞不過他,與其同他虛與委蛇,不若坦誠相對,說不定,還能得他相助。她鼓起勇氣,大膽直言:“殿下,您此番前來,對邊成軍有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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