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瀟動了動脖子,果然舒爽很多,她看到茶幾上手機亮了兩下,拿起手機想也不想地劃開,忍不住吐槽著:“臻彩又搞什麼鬼,麵對麵喊一聲不就得了……什麼東西啊,還發音頻,神神秘秘的。”程瀟不疑有他,隨手點了播放。那聲音沒了現實場景的填充,簡直令人想入非非。程瀟尷尬得就要關掉,卻手滑點了語音條,臻彩那壓抑又心酸的聲音一下播放了出來。“愛的鼓掌”四個字簡直是一道驚雷,程瀟像觸電了般,嗖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與同樣麵露尷尬的易楠對視,程瀟緊張地撓了撓頭說:“那個那個,謝謝你了……我讓她先出來上廁所。”程瀟進房間準備找臻彩算賬,結果臻彩一見她立刻撲過來問:“這麼快就結束了?你們衣服不會都沒脫吧,果然年輕人有激情啊!”“脫你個頭!你怎麼那麼猥瑣呢,我們什麼也沒乾,”程瀟快要被她氣死,“你不是要上廁所,快出去,順便檢查看看我們有沒有做什麼。”易楠正蹲在地上摸二哈,聽見開門聲抬頭,衝臻彩笑了一下。臻彩觀察了一圈,確實沒有那什麼的痕跡。她拉開衛生間的門,腦子裡又有了個大膽的猜測:這種半點不沾身的快捷服務,不會是隻用了……半個小時後,三人坐在一起吃早飯。程瀟已經解釋過自己是脖子疼,易楠幫她按一下,可臻彩還是一副“你倆絕對不清不白”的樣子,甚至還調侃說:“我脖子也挺疼的,易律師有沒有興趣幫我按一下?”程瀟一拍筷子,氣憤地說道:“喂!你再這樣我以後不給你剪視頻了!”臻彩咬著湯包笑得奸詐,翹起指甲嬌滴滴地說道:“我哪敢真的搶我姐妹的男人,瞧你著急的樣子~”“我才沒有,你彆笑!”易楠眼觀鼻鼻觀心,認認真真吃著早飯。臻彩在程瀟這裡討不到樂趣,又拿易楠逗趣:“易律師,真是辛苦你了。”程瀟急得在桌底下踢臻彩,結果臻彩閃躲,她一下踢到了易楠。易楠微擰了下眉,很快語重心長補了一刀:“我技術不好你說就是,何必踢人。”“喂,你們兩個!”程瀟真覺得黃河水是洗不乾淨了,氣得把一碟湯包搶了,憤憤說道,“我買的,你們一個都不許吃了!”吃完早飯程瀟和易楠一起送二哈去打針,寵物醫院的護士又一次把他們倆認作了一對,還把程瀟誇了一遍,說她細心溫柔。程瀟還頭一次被人誇溫柔,都忘了解釋他們的關係,嘴咧得跟什麼似的:“也沒有那麼溫柔啦,是狗狗太可愛了。”小護士說完就出去喊醫生了,易楠站在程瀟身旁,看著她紅著臉故作謙虛,忍不住伸手在她頭上揉了一下。突如其來的觸碰,程瀟下意識的想躲,可腦子裡有個念頭叫她彆害怕。她感受到他手掌的寬厚與溫暖,忽然覺得他摸自己的動作,好像有點像他摸二哈,一下嘴快說了句:“你不會是在把我當狗摸吧?”易楠一頓,下一秒手滑到了她臉上,掐著她臉頰的肉,氣惱道:“能往好的方麵想想麼?”往好的方麵想不就是你想占我便宜……程瀟心裡嘀咕著,對上他明亮好看的眼睛,她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撥開他的手佯裝生氣說:“彆隨便占我便宜,小心我揍你!”回家路上,程瀟為了避免尷尬,開始玩起手機。她點開臻彩給她發的鏈接,發現她們倆拍的視頻已經上升到網站播放量第八,下麵還有好多人誇她好看求賬號。程瀟被這麼多人誇,尾巴差點翹到天上去,趁著紅燈的時候得意地向易楠炫耀起來:“你看,好多人說我漂亮呢!”易楠接過手機,“小姐姐本來就好看”“素人小姐姐口紅色號是哪款”“有沒有傳送門”“她底子本來就好”這些話他都快速掠過,獨獨落在一句“馬尾姐姐有對象嗎想跟姐姐滾床單”上,他重重哼了一聲,把手機扔還給她,不屑地說:“什麼亂七八糟的眼光。”他們半途去了超市買菜,易楠不知哪根筋不對走得飛快,程瀟推著車好不容易追上,剛想抱怨他怎麼不等自己,結果被他一句“你腿真是越來越短”說得差點想動手。死男人,寵物店裡還好好的,回家路上就不給好臉色。就這陰晴不定的脾氣,怪不得沒人愛呢!程瀟在後麵比劃著給他吃拳頭,又不敢拿他怎樣,畢竟他說今天要煮乾鍋牛蛙和麻辣小龍蝦,再有一萬個不滿,為了蹭點吃的,她隻能選擇大丈夫能屈能伸了。臻彩因為上條視頻反響好,想再拍一期。這次她看上了易楠,借著他做飯的機會,想以美食為主題,拍他做菜的視頻。程瀟以為那麼注重隱私的易律師肯定不會答應,結果他竟然同意了,隻要不露臉就可以。程瀟被任命為易大廚的幫手,雖然她炒菜是中下水平,可憑著在飯店打工的經曆,打下手絲毫不拖後腿。為了美美出鏡,程瀟還化了妝,結果易楠說她的粉厚得能炒菜,拿了同款口罩粗暴地給她戴上了。“我不要跟你一樣做口罩俠……”程瀟菜都不洗了,就想摘口罩,易楠又按著她的腦袋給她重新戴回去,冷冷警告道:“你再折騰,到晚上也吃不上飯。”“可是戴上口罩粉絲看不見我的臉!”程瀟轉頭向臻彩求救,“你說我是不是得摘了,不然多影響視頻質量啊!”易楠舉著菜刀也看向臻彩,語氣中透著要挾的意味:“她是主角我是主角?”臻彩舉著相機,笑得花枝亂顫:“哎呦哎呦,橙子你還是乖點戴上吧,回頭易律師一生氣,把醋全放到菜裡,大家都沒法吃了!”程瀟還是對此事怨念頗深,下午剪視頻的時候故意給易楠貼了個豬鼻子,做完後還拍了發給易楠,問他好不好看。易楠正在房間整理東西,收到消息後笑了一下,卻依舊冷漠地回了兩個字:幼稚。易楠關上手機,目光又落在床頭櫃的紙袋上,那裡麵是他到現在都沒能送出去的手機。程瀟向來有禮有還,貿然送給她她肯定不會收。不過現在可以用照顧sandy做借口,如果這個謝禮她不收,那就把醫藥費給她。這麼想好,他心情一下愉悅起來,提起紙袋快步出了房間。程瀟最後還是把豬鼻子取消掉了,那麼好看的易律師,戴口罩也難掩帥氣,給他加豬鼻子可真是犯罪啊。她正色眯眯地欣賞著他卷衣袖的性感動作,忽然聽到一串敲門聲,她第一反應就是易楠那個小氣鬼,不會為了豬鼻子找上門來了吧?門外的卻不是易楠。蔣晨提著個紙袋,衝程瀟熱情地打著招呼。程瀟因為臻彩在,不打算讓他進去,以前他出軌被臻彩扒皮,臻彩恨得差點要開直播痛罵渣男。蔣晨也沒有要進去的意思,把手裡紙袋往前一遞,笑眯眯地說:“我的賠禮。狗是因為我出事的,怎麼說我都該意思一下。”“我說了不要的……”“就是狗糧而已,你不用有負擔。”蔣晨不由分說地想塞到程瀟手裡,程瀟下意識躲開他的觸碰,紙袋掉在地上,露出一包狗糧和一個盒子。盒子上印的圖案和logo程瀟一眼就認出來了,她一下有些生氣,氣乎乎質問道:“這個盒子裡麵不是狗糧吧?我說過了,我不要買手機,更不需要你給我買!”蔣晨被她一吼,頓時挺委屈的:“醫藥費你不肯收,我也沒辦法。”“蔣晨,你到底要我說多少遍,你喂二哈吃骨頭這事我沒怪你,是我讓你進我家,還留你吃了飯,所以才會造成這樣的局麵。是我犯的錯,跟你沒關係,不用你負責,聽懂了沒有?!”樓梯上的易楠聽著樓下的爭辯,他看了看手裡的紙袋,忽然覺得自己可笑至極。原來他不在的日子裡,她身邊也不缺人陪伴,而禮物這種東西,總有人挖空了心思要給她送。二哈聽見開門聲,立刻虛弱地叫了兩聲。籠子裡的小咪不知何時跑了出來,追著球在陽台玩得開心。易楠一言不發地往房間走,順手把盒子扔在了桌上,“咚”的一聲,嚇得小咪縮了縮爪子,球一下咕嚕嚕滾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