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八十二顆糖(1 / 1)

嗜甜患者 遲非 1768 字 23小時前

煎熬的時間總是很難過。手裡捧著書,雖然一竅不通,但也不怎麼礙事,畢竟裴寂也沒認真看,他的眼睛盯著院子裡的合歡,在枝頭俏生生地掛著;耳朵聽著浴室裡的水聲,偶爾停一下,可能是在用沐浴露;腦子裡翻來覆去全是叢蔚腰間細膩的皮膚,唇邊的清甜。裴寂覺得自己要燒起來了。可他不敢回房間,萬一前腳剛走,後腳叢蔚出來了,又錯過了解釋的時間。叢珩在外麵應酬到現在,喝了個半醉,從院子裡過的時候,就看見裴寂坐在叢蔚房間門口對著合歡樹發癡。“你乾什麼呢?”正準備抬腳走過去。裴寂突然就像驚醒了一樣:“彆過來!”然後迅速起身,拖回椅子,關門。一氣嗬成。叢珩盯著那扇門板,回憶自己剛剛是不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剛關上門,浴室的門就打開了。叢蔚穿著睡衣出來,頭發纏在乾發帽裡,包在頭頂。渾身還帶著濕漉漉的水汽,熱水蒸出來的緋紅染上了她的臉、脖子,露出來的皮膚都透著一股潮濕的光澤。裴寂覺得,有點餓。“你生氣了嗎?因為許鄧嵐來找你。”裴寂有些喪氣,過去蹲在叢蔚的腿邊,仰頭看她往臉上抹護膚品。桌上的護膚品都是裴寂給她買的,一個大直男,在商場專櫃裡來回逛,谘詢櫃姐什麼叫乾皮什麼叫油皮,二十出頭的姑娘比較適合用什麼。細膩得不像話。“你看我像生氣了嗎?”叢蔚軟綿綿地反問,有些無奈地看著他。裴寂捧著她的臉仔細端詳:“不像,但是情敵找上門,正常人都會不高興吧。”叢蔚拍開他的手:“你覺得她算得上情敵?你對她有心思?”臥槽!有陷阱!“沒有!絕對沒有!什麼情敵啊,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同學而已。”義正言辭完以後,仔細琢磨了一下叢蔚那話,“所以,你沒生氣啊!”“看來你很希望我生氣。”“怎麼可能呢。”裴寂心裡驟然一鬆,整個人都放鬆了,起身往床上一坐,兩隻手往後撐著床,笑得喜滋滋,“我就知道,天底下沒有人比你更信任我了。”方才還慌慌張張的人,此刻就有些得意忘形了。懶洋洋地坐在床上,兩腿岔開,心裡膨脹得厲害。卻見叢蔚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目光從上至下,然後停在一個地方。裴寂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默默從身後撈出一個抱枕,默默放在了自己身前。“誤會!你看錯了。”訕訕地被人趕回屋,裴寂衣服脫到一半才想起來廚房裡還沒收拾,又把衣服穿上去廚房洗碗。剛進去就看到叢珩坐在灶台邊抱著一杯水兩眼發直地喝著。醉得不輕。收拾了碗筷,順手給他打了兩個生雞蛋清,捏著嘴給他灌了下去。“有細菌!太腥了!”叢珩摳著嗓子眼就要吐。裴寂速度極快地退了兩步,退到廚房門口,扔了句:“無菌雞蛋,是不是傻。”然後揪著叢珩把他扔進了自己的房間,“年紀輕輕,沒酒量就少喝點。”叢珩胃裡火燒火燎,難受得眼睛發花。最後跑進房間浴室裡吐了出來。裴寂離開的時候,仿佛隱約聽見了一句。“謝謝啊,姐夫。”這孩子,比他爸討喜。——叢蔚洗完澡看了會書,十點的時候就準備上床睡覺了。剛把拖鞋脫下,就聽見有人敲門,細細密密的一大片,“咚咚咚咚”。開門。裴寂站在門口,穿著一條夏天的運動短褲,套著一件白色T恤。“你今天真沒生氣啊?”叢蔚:“……”過不去了還是怎的。可叢蔚又覺得有些心疼,她在被抑鬱症折磨的時候,也在折磨著裴寂,他惶惶恐恐,生怕有一丁點做得不好讓她難過。一件小小的事情,反反複複地詢問她,是不是真的不生氣。可,明明與他無關。他在極力給她安全感的時候,卻沒有得到足夠平等的安全感。眼裡的光霎時就柔和了起來。叢蔚去拉他手,大掌掌心熱乎乎的,幾乎是在一碰到叢蔚手的時候就反握住,包得緊緊的。拉著他進屋。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在椅子上。叢蔚湊近了,直視他的眼睛。露出一抹很久都沒有出現過的笑容,像星光落在眼角,照亮了一片。“我沒有生氣,我告訴她,我隻在乎裴寂一個人,至於她的感情如何,與我無關。”“而裴寂,給了我全部的愛,我堅信不疑。”叢蔚湊過去吻他,居高臨下地,吻他。眼睛衝他眨眨,然後輕輕地咬了一下他的下唇。世界上有很多愛,可能相似可能不同,但裴寂給叢蔚的,是一份全心全意的愛,坦然而真誠,這樣的愛,拉著叢蔚站起來,讓她在充滿安全感的世界裡開始獨立。依賴與獨立可以並存。因為她堅信,無論她走向哪裡,走多遠,她的身後,一直有裴寂陪著。所以,她可以隨心所欲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有時候,愛也是獨立人格生長的催化劑。治愈她,也引領她。“隻要裴寂愛我,我什麼都不在乎。”相觸的唇瓣,可以明顯感覺到裴寂的輕輕抖動。相視的眼睛,可以明顯看到裴寂漸漸發紅的眼眶。然後有一雙手臂環上那一把纖細的腰,猛地貼近自己,閉上眼睛,迎來了一場疾風驟雨。叢蔚也抬手,去抱他的腦袋。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叢蔚勾著脖子,有些酸。拽著裴寂的衣領,就想往後退一點,嘴裡輕輕“嘶”了一聲。卻像是滴了滴血被餓極了的野獸聞見,裴寂兩手托起叢蔚的臀,一下就站起了身,兩個人的位置交換,叢蔚從低頭變成了仰頭。大概是察覺到了她脖子酸,裴寂抽了隻手上去給她揉脖子,手指剛剛觸到叢蔚耳後,就感覺懷裡的人一個激靈。“癢。”唇瓣糾纏裡,模模糊糊吐出來一個字。裴寂覺得自己要炸了。把人抱著往床上砸,他今晚有些失控。大概是從接到叢蔚以來到現在,仿佛終於抵達了一個目的地。被她今晚的幾句話撩得全身的血都往腦子裡衝,理智飛到了九天雲外,剩下的全是被滿滿的情欲操控的自己。咬她肩膀的時候,耳朵被人揪了一下。裴寂喘著粗氣撐起身子,猩紅的眼盯著叢蔚看了許久,出走的理智才逐漸複位,身下的人一身睡衣已經被扯得亂七八糟了。嘴唇被吮吸撕咬的充血紅腫,眼尾拖著嫣紅的春水,脖子上斑斑駁駁的,一幅被人蹂躪得不輕的場麵。看得他太陽穴一突一突。叢文舒的話突然就從腦子裡冒了出來。“結婚前不許上床。”起身把人扶起來,還在抖的指尖拉著她的衣領,給她整理衣服。叢蔚被親得迷迷糊糊,一雙眼睛裡就像泡著春泉,唇瓣因為紅腫微微張開,露出兩顆糯米小牙。裴寂湊過去親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唇角。“彆怕,不動你。”把人往空調被裡一塞。此刻還舍不得離開這個房間,就隔著被子在床上躺著,懷裡摟著小寶貝,箍得緊緊的,在她耳朵邊上喘氣。叢蔚有些後知後覺的羞,兩隻腳在被子裡繃直了。但是,轉念又覺得順其自然。湊過去小聲說:“其實,可以的,沒關係。”裴寂苦笑,又摟緊了幾分。“等我娶你。”——第二天,宿醉醒來,叢珩覺得頭很疼。嘴裡全是苦味,還夾雜著一絲腥。坐在床上撐著頭想了很久,一捶床,想起昨晚上裴寂磕了兩個生雞蛋清到他嘴裡。叢家每個人都是玉盤珍饈養大的,什麼時候吃過生雞蛋,腥的不行,還越想越惡心,一大早在洗手間裡灌了好幾杯水催吐。吐得臉色蠟黃,腹中空空,饑餓感終於戰勝了惡心感,出門找吃的。路過裴寂那屋,黑漆漆一片。早上9點還沒起床,不應該啊,他一般上午有課,會起得很早,把早餐都溫在爐子上。走到院子裡,才猛然想起,今天周末。一拍手,覺得自己天靈蓋突然就清醒了。耳邊跟掌聲一起響起的,是一道開門的聲音。叢珩扭頭去看。裴寂穿著大褲衩大T恤,從叢蔚的房間裡出來,數月未剪的頭發亂成一個雞窩。叢珩一向沒甚表情的臉有幾分皴裂,抬手指過去。“禽……禽獸!”場麵還不夠修羅。叢文舒也從廂房裡出來了,被叢珩一聲“禽獸”吊起了怒氣,擰著眉看過去,表情很是冷峻,殺意幾乎是像滾著刀鋒一樣過去。裴寂昨晚上得了叢蔚的好話,此刻覺得自己十分膨脹,天皇老子都不怕。反手關上門。大剌剌地走向自己屋。半道上被叢珩拉住:“你說,你怎麼從我姐房間裡出來了?”裴寂兩手插兜,挑眉橫看過去:“喲,承認有個姐姐了。”叢珩再怎麼少年老成,畢竟也隻是一個19歲的男孩,被人挑著痛腳踩:“你彆跟我打岔,你對我姐做什麼了?”裴寂看了眼叢文舒。二叔很生氣。裴寂把自己的胳膊扯了回來:“什麼也沒乾,淨哄你姐睡覺了,讓讓,我要回去補眠。”“怎麼可能?我不信,男的沒一個好東西!”“你罵你自己,新鮮。”裴寂趿著拖鞋走,“愛信不信。”叢文舒原本有幾分怒意的眼神聞言散了許多,甚至有幾分意外。這年頭,真的有在女孩兒床上呆整晚什麼也不做的男人嗎?不會是,有什麼毛病吧?叢文舒眼神又變了變。裴寂這是不知道叢文舒心裡在想什麼,不然鐵定很頭疼。我要真做了什麼,你說我不講信用,我要什麼都不做,你說我有毛病。這年頭,做個男人這麼難嗎?叢蔚挑了件高領的衣服出來。一出房門,就迎來兩道視線。隨即聽見叢珩尖叫:“你說你什麼都沒乾!為什麼我姐穿高領!”裴寂敲著碗,意味深長:“小孩兒,你很懂嘛,很有經驗?”此話一出。死亡凝視也出現了。叢珩臉一板:“爸,我沒有,我還小,我還是處男。”裴寂拍著桌子笑到打鳴。叢蔚摸摸脖子,有幾分羞澀,但也擋不住臉上的笑。她很坦然,除了有幾分麵對外人的不好意思外,沒有半點對於情侶之間發生的事的忸怩。叢文舒觀察了兩眼。心道自己畢竟不是叢文晏,能管到這個程度已經是逾越了,剩下的,孩子們也大了,多少隻能隨他們去。時間不早了,他也該回陵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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