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幾個主管發言完畢,鄭梅代表市場部介紹新年的工作重點,“其中之一就是針對客戶進行工程師服務評估,尤其是利益受損的客戶,市場部會製定計劃,在新合同上給這種客戶價格優惠,增加他們對世安產品的忠誠度。這份調研報告我們也會給到HR,作為評估員工升降級的依據,並轉化成工作動力,提高服務水平。”鄭梅侃侃而談時,袁薏碰巧進來給郭富明送文件,她並沒注意到鄭梅的話,卻看見蘇邵安緩緩抬頭,目中冷芒微動,盯著正在發言的人。“利益受損?”他聲音低沉而有力,生生打斷鄭梅的發言,“你怎麼知道有損失?”“我去馬場問了,確有其事。“鄭梅以為終於引起老板注意,非常激動,轉而掃了正欲離開的袁薏一眼。袁薏確實不想摻和,之前也表明自己承擔後果,她行事坦蕩,淡淡望著鄭梅,轉身往外走。蘇邵安見她那模樣,揚了揚下巴,“出去記得帶上門。”眾人明顯聽出他語氣溫和,不禁看了還在侃侃而談的女人一眼,有人還搖了搖頭。此時,鄭梅才感到空氣冷了下來,不明所以地看著神色冷清的蘇邵安,“蘇總,您看我這計劃……”話沒說完,蘇邵安把文件往桌上一扔,“我還有事,你們……”他盯著那女人,”繼續。”說完,起身離開會議室。秦昊陽也收拾文件,跟了出去,走過郭富明身後,念在認識多年,他拍拍那人肩膀,“郭總,眼光不賴。”從一聽出話鋒不對,郭富明就頻頻給鄭梅使眼色,可這女人一直望著蘇邵安,根本沒注意未婚夫臉色急變。蘇邵安一走,幾個高管頓覺風聲鶴唳,紛紛找理由離開,後悔沒先一步脫身。會議室隻剩下郭富明怒氣衝衝瞪著鄭梅。“怎麼了?”她不明所以,想不出哪兒錯。“你惹袁薏乾嘛?!她的事,輪得到你管嗎?!”郭富明指著女人。“你什麼意思?”鄭梅想起當年他追過袁薏,“誰管?你管?!你就是還惦記著她對吧?!”郭富明一拍桌子,“胡說八道!你不知道她是誰的人?她的事我都不敢摻和,你頭鐵是吧?”“不摻和,”鄭梅委屈,“你不是主動把她失誤的郵件發給蘇總了嗎?上麵也沒說不罰啊?”“缺心眼兒的蠢娘們!”平日文質彬彬的郭富明終於爆了粗口,“沒說不罰?真罰了嗎?說白了這公司都是蘇家的,人家賠錢,人家樂意,你管得著嗎?”鄭梅也急了,“郭富明,你個農村出來的土鱉!跟我這兒耍什麼威風!”這話惹得郭富明黑了臉,他最恨人家揭老底。跟鄭梅在一起,確實有看上她北京戶口的成分,這女人平時也潑辣能乾,娶回來不算虧本買賣。可今日這事,他深感前途堪憂。“鄭梅,給你臉了是吧?”他冷冷望著她。那女人也發覺說錯話,瑟瑟低著頭,嚶嚶哭起來,“我這不是費玲玲得了寵嗎?那誰還惦記袁薏?你們男人,你們男人到底想要多少個?”郭富明冷哼,“老板那樣的人,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話到最後,竟生出一絲男人本性中的羨慕敬畏。再看鄭梅哭哭啼啼,更覺鬨心,起身摔門離開。這時候,會議室外大辦公室裡,眾人看似忙碌,卻都分出一隻耳朵收集那兩口子的精彩對話,斷斷續續,也聽個大概。紛紛在心裡盤算,一場例會,怎麼鬨成分手大戲的?!總裁辦蘇邵安又看了一遍袁薏的郵件。他當時生氣袁薏不求自己幫忙,便想拿此事晾涼她。可忙碌起來,全忘了這套路。現在想來,就是沒將錯誤當回事,也不打算她賠。袁薏字裡行間透著冷靜,要殺要刮,悉聽尊便。蘇邵安竟笑起來,這是什麼倔脾氣?她是牛精轉世嗎?眼前又浮現這段時間的事,早沒了故意逗她來求的心情。他,就是狠不下心來。撥電話給秦昊陽:“馬場事故的損失,讓財務從我私人賬上扣。對股東們好交代。”放下電話,又覺得不甘。她女人絕不胡領情的,一副你願意,你活該的樣子。憑什麼啊?蘇邵安一拉抽屜拿出個紅絲絨小袋子。他那天去商場,琢磨了半天,才硬著頭皮跑進一家DIYS首飾店,親自挑了一串珠子,在店員指導下編成手串。女店員盯著麵前這矜貴的男人為一串女孩玩意兒弄得滿頭汗,不禁羨慕起來,“先生,你女朋友真有福氣。太幸福了。”“是嗎?”蘇邵安綁好紅繩,垂眸笑,“有人永遠不覺得。”……此刻,在辦公室裡,蘇邵安握著珠串,幻想著縈縈纏繞在她細白手腕上是什麼樣。想著,他把東西放進衣兜,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