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邵安的力道讓人熱血上湧直衝腦門,雖然隻有短短幾秒,已足夠讓她臉紅心跳。隨著蘇邵安鬆手,她虛浮地後退一步,肩膀還被他按著,傾身於耳邊:“再不老實,我有的是辦法。”說完,在袁薏怔愣中,他接過工具,爬上梯子兩三下接好,“拉上閘試試。”很快通電了。蘇邵安走下來把工具往桌上一撂,對袁薏說,“明天讓商務協調送個備用的。”袁薏接過傑克送來的燙傷膏,轉頭對蘇邵安說:“損失我負責。”那人低頭整理袖口,唇邊露出抹譏誚,“行。你負責。”傑克還在一旁關心著袁薏,蘇邵安走過時,小聲了句,“你再跟他說鳥兒語,賠三倍損失。”第二天替換模塊中午才能到,一行人隻得繼續等。傑克甚是高興,他說冬天生意冷清,多幾個朋友熱鬨些。袁薏疼痛緩解很多,坐在馬廄旁玩頭發發呆。她是有點羨慕在草場飛馳的感覺的,那種一手掌控的速度感一定非常刺激。邵嶺東一早去騎馬。蘇邵安和秦助在開電話會。四下無人,蕭瑟冷寂。傑克端著紅茶走到袁薏身邊,“會騎馬嗎?”袁薏搖搖頭,又有些躍躍欲試。傑克牽過一匹小白馬,拿了套騎馬服,“來吧,我教你。”他眼睛是外國人的那種深邃,很有感染力。袁薏受到鼓舞,去更衣室換衣服。此時蘇邵安聊著電話走出來,斜了這邊一眼,點了根煙。本無波瀾的臉上,因為袁薏的再次出現而閃過一絲異樣。紅色收腰背心,騎馬褲勾勒出她婀娜線條,黑色馬靴和白色手套,讓這女人英姿颯爽,儼然冬日草場上的一抹靚色。傑克扶著袁薏上馬,手把手教她姿勢怎麼拿,腰要挺直些。他目不斜視,動作規矩,儼然一副良師的架勢。袁薏聽得認真,目光絲毫不離傑克的臉。這一幕在蘇邵安眼裡卻變了味道---她對每個人都這樣友好?卻單單對自己冷淡。那肯定不是欲迎還拒,她沒那心眼,也不會使這種心思。總結一番,蘇邵安悲哀的發現,她就是單純的認為倆人是工作關係,單純到他給錢,她乾活,不逢迎討好,也不需要附上真心。她,甚至,都懶得敷衍他。他為兩年前的事道歉,她卻表現得風輕雲淡,哪怕哭一下也好,;明明發現他生氣冷淡,她竟連個態度都沒有。真的,非常敷衍。有了這層篤定,蘇邵安再去看那漂亮的女人,心裡的愧疚、憤怒、疑惑都蕩然無存,既然她坦坦蕩蕩,我還糾結什麼?見傑克牽著馬跟袁薏談笑風生地走遠,蘇邵安迅速結束電話,轉身去馬廄牽起那匹專屬於他的英國純血馬,疾步跟了過去。一陣清脆悅耳的馬蹄聲引得袁薏回頭,蘇邵安僅著一件白襯衫跨在馬上。那匹馬毛色黑亮,足足高了小白馬半頭,輕快起來四蹄不沾地,高揚著驕傲的頭。蘇邵安與袁薏並肩,眼神流露輕慢,轉頭看向彆處,有那麼點不屑一顧。她知道他在嘲笑自己笨拙的騎馬姿勢,還真是閒得慌!要強的脾氣使然,袁薏努力調整好姿勢,想跑得快些。沒跑出幾十米,不知從哪兒來了隻飛鳥,撲棱著翅膀低空劃過。忽然,小白馬像受了驚嚇一般奮力抬起前蹄,這忽然變換的角度嚇得袁薏大叫一聲,死死拽住韁繩防心卻似要炸開,手掌傷處鑽心疼,更加控製不穩。她回頭看了眼正跑過來的傑克,這距離顯然救不了她。正在此時,一副有力的手臂箍住她,袁薏鬆開韁繩,看著小白馬逃開,晃神間,自己已經跨在蘇邵安馬上。她後背緊貼那人胸口,本能地緊緊抱住健碩的手臂,額頭貼著他下巴,大口大口呼吸。“還逞能嗎?“蘇邵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她仰頭隻看見他唇角的笑更深,卻探不到他的眼睛。那人存心逗弄,不給她任何支撐,夾了下馬肚發出奔跑的命令。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塵土卷著枯草混合著蘇邵安身上的冷淡香氣,這種陌生的感覺讓她緊張,“停!停!“她大喊著。憤怒於蘇邵安把她救下卻不安慰,存心用更快的速度嚇唬她。袁薏氣急,低頭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蘇邵安吃疼,眼裡迸發怒意,卻依然沒有停步的意思,他又喝了一聲,黑馬用最快的速度衝了出去。袁薏無法,死死閉上眼睛,攥住他衣服,窩在那人懷中。直到馬蹄聲靜止,袁薏才從驚嚇中回神,鬆開緊攥著衣領的手,怨憤地瞪著蘇邵安。那人嗤笑,翻身躍下,把韁繩往拴馬樁上一套,回頭問她:“下來?還是再玩?“他本想再逗逗她,卻見袁薏臉色慘白,兩手緊緊抓著馬鬃,倔強地準備往下跳。蘇邵安心中一凜,還是走過去將人扶了下來,“救你還救出不是了。你生什麼氣?”“有你這樣救人的嗎?”這一次,她聲音極低,瞧了一眼他手臂上的牙印,轉身回屋。傑克趕過來問見兩人無礙,才放了心。邵嶺東牽回小白馬,打量著蘇邵安褶皺的衣服:“安安,你是多久沒追過姑娘了?以你這模樣,這騎術,能把姑娘弄哭,也挺難得的。”他語氣嘲諷,拍拍蘇邵安肩膀,看見手臂上滲血的牙印,“誰咬的?”蘇邵安知道他存心,眯起眼睛,叼上煙,“馬!”吐了口煙圈,“邵總,滿意了嗎?“……雖然沒人提袁薏操作失誤導致損失的事,但在集團公司裡,紙包不住火。沒有誰能一手遮天將事情掩蓋。從馬場回來那天,蘇邵安一言不發。袁薏明白他在等,等她開口求他將懲罰降到最低。他甚至有些私心,琢磨起如何將損失抹過去。可袁薏獨自打車離開馬場時,蘇邵安自嘲,她骨子裡的傲氣在他意料之中,心裡湧起不被需要的失落。等袁薏將事故報告交到總裁辦時,秦昊陽詢問:“蘇總,我去找找郭富明,讓他把事情壓下來?”蘇邵安攤開幾張紙,垂著眼皮,“人家自己找罰,你又何必替她擋刀?”秦昊陽腹誹---我是想讓你來擋(lll¬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