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焦灼(1 / 1)

那虎賁校尉道:“誰是楊瘋子,快把他給我叫來。”眾人一陣嘰嘰喳喳,左顧右盼。肖明琇看了看那人的形容,小聲道:“想來這個才是他們的頭頭吧!”人叢中一個道士道:“他並不是我觀裡的人,不過就住在這山下麵,將軍老爺要是想找他,我們派人把他找來就是。”他一身道袍胡亂披掛在身上,想來是起火後臨時從床鋪上爬將起來,眾人中同他模樣似乎並不在少數。旁邊的守衛道:“王大人,可要把臨近縣上的黃縣令和捕快叫上山來?”“哪個黃縣令?”“黃堅仁。”那軍士沉默半晌,道:“不必,去給我把碧落觀掌門叫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哪裡去了?速速傳書給京北大營,務必據實以報。封鎖現場,今日之事,誰也不得傳出去,但凡有一個人敢胡亂造謠,這裡所有人等皆以下獄之罪論處。”肖明琇輕聲問雲齊:“公子爺,京北大營是什麼地方?”“是虎賁軍日常練兵之所在,在京郊,離這裡並不遠,想是趙懷風本人此時正在那裡。”“可是,這種查案的事情,不都是縣令和捕快管的嗎,為什麼他們不讓那黃大人來?”雲齊皺眉道:“那黃堅仁原是去年恩科的進士,雖不過是個平庸之輩,但……難道……”崔寧看他欲言又止,問道:“公子爺可是想起了什麼?”雲齊看向他,說:“這黃堅仁是燕王的人。”崔寧道:“公子爺是在猜測,他們是在刻意回避燕王的人。”雲齊點頭:“嗯,確實十分可疑,之前我問趙晚晴為何突然要從青棠觀離開,她沒有明說,隻說發生了一些事情,讓她不得不離開……剛剛我們詳談了一番,她情緒似有了些波動,又說了些略微古怪的話語。”肖明琇仔細回憶,隻覺那趙晚晴整晚說的都是些暗訴衷腸、勾引雲齊的話,作為一個大家閨秀,分明每一句都很古怪嘛。崔寧想了想,想不出是哪一句:“公子爺指的是?”“是那句,願我與她都能渡過難關……”崔寧回憶起來當時其實自己亦對此句感到奇怪,隻是他精神緊張,並未刻意深想,旋即就將疑惑拋諸腦後,雲齊此時提起他方才想起,問道:“公子爺是在懷疑,她的難關與燕王有關?”雲齊點頭:“隻是猜測。”正言語間,看到遠方有幾個守衛舉著火把疾走而來,詢問眾人可有看到掌門天誠。眾人麵麵相覷,紛紛搖頭。“山火越發大了,這掌門怎麼見不到人?”為首的守衛十分著急。“是啊,掌門人呢?”“白日裡不是還走來走去嗎?”“是不是被皇上密詔回宮了?”“方丈室可有人?”“早就去過了,無人。”“碧津塔呢?”一個道士問道。“那塔黑乎乎的,連爐火都看不到,不像有人的樣子,會不會睡著了?”“我們掌門從來不在那裡睡覺的,你知道什麼?”眾人還在七嘴八舌,一個穿白衣的藥女在人群中怯怯道:“黃昏時分倒是見到掌門了,和楊大叔在一起,我看到他們好像在……”“彆瞎說,掌門怎麼會和那瘋子在一起?”說話的正是天林,他話說得又急又快,忍不住讓人懷疑他企圖隱瞞什麼。“是真的,他們就在觀門背後,不知道為了什麼事情在爭執,爭得麵紅耳赤的……這可不止我一個人看到了。”那女孩言辭鑿鑿,天林不好再說什麼。眾人訝異,這兩個人,一個在觀裡位高權重,一個瘋瘋癲癲,有什麼話題能引發如此激烈的爭執呢?那虎賁軍校尉道:“情況危急,也顧不得其他了,這邊火已經滅了,諸位道長聽令。”“你們三個留下來看守王姑姑,不得擅離職守。”他指了先前說話的藥女及一個道士和一個守衛。“其餘的在觀內搜索趙小姐的下落,這裡的虎賁和守衛分為兩撥,一撥跟著我去滅山火,一撥去山上找人。”眾人交頭接耳。“不是被火麒麟捉去了嗎?讓我們去哪裡找人?”“她能遇到危險,我們還不是會遇到危險!”“算了吧,還是彆說了,待會兒危險沒遇上,被捉進去可不好。”“捉什麼啊,又不是刑部老爺,有這個資格嗎?”“你不說話會死嗎?”“……”那校尉對議論之言置之不理,徑直往遠笙閣走來,對著雲齊行禮道:“在下虎賁軍校尉王贇,參見殿下。”雲齊道:“校尉大人免禮。”“殿下看下官目前處理得可有什麼紕漏?”這校尉似為人耿直,上來就說了這麼一句。雲齊一笑,道:“在下現在不過是一介布衣,哪裡能對校尉大人指手畫腳?隻是剛剛所見,亦為大人的冷靜和遇事不慌甚感欽佩。”王贇道:“自在下來京城當差以來,久慕殿下威名,今日終能得見,實屬幸哉。早有前來拜訪之心,隻是囿於公務,還請殿下見諒。”雲齊說:“今時不同往日,有些話,大人就不必說了。”王校尉道:“王爺此言差矣,身外物何足掛齒,起碼我王贇認得的六王爺還是那個六王爺。”雲齊似是有所觸動,抿了抿嘴道:“承蒙校尉大人不棄,這番話,雲齊受教了。”王贇嗬嗬一笑:“王爺客氣了。”言畢,他看著雲齊左右兩側道,“請教二位高人大名。”崔寧素來知道虎賁軍中多是京城貴胄子弟,其中多是認識他的,聽王贇口音不似京城人士,又自稱是外地來京,想來可能是趙懷風從西南帶來的舊部親信。“在下崔寧。”王贇想了下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敢問可是崔將軍的弟弟?”崔寧點頭。王贇道:“久仰崔將軍大名。上次離京之時本想拜訪,卻說崔將軍自西南回來後一直在道觀帶發修行,以至於不能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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