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 “是徐柯。三年前我的調任工作是他找人幫我解決的,說起來他對我還有知遇之恩,他聽說我新的項目要跟你們公司合作,半夜打電話給我,我是覺得挺對不起那個小陳的,要不是這個大人情,本來我是肯定不會換人的。”夏先生笑笑,看到林溪的臉色忽地變了一下,也生了八卦的心,“我也想冒昧地問一句,徐柯和你是……” “同學……”林溪露出笑容,仿佛剛剛的失神全然不是她自己,“我們是大學同學。”“徐工,這次的招標工程工期提前,我們這邊必須要儘快確定方案。” “確定?”徐柯扯了衣領,圖紙直接摔到桌上,“你們這東西怎麼確定?說了45度對切角度,光線模擬了幾次,永遠做不準。工程部那邊確定過了嗎?十根柱子,是在跟我開玩笑嗎?你建的是大樓還是工廠?解決不了就換個有本事的來,費工費料錢花了一半,連個意思都搞不出來,開發商那邊是不是你們去交代?還坐著乾什麼,拿上自己的問題,去解決!” “是。”眾人戰戰兢兢地拿著自己的圖紙和任務逃離戰區。 孫助理進來收拾殘局,順便帶了杯咖啡,給師父穩定情緒,百試百靈。徐柯站在白板前,對著圖紙用水性筆勾圖,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眉頭就皺起來:“太甜了。” “不好意思師父,我讓他半奶不加糖的,我再去買一杯。” “不用了,等會兒我再改一稿,我們今晚再加個班,在明早開發商來之前給他最終稿。” “好的,師父。” “現在幾點了?”徐柯看看桌上的手機完全沒電了。 “九點了,我幫您去定個飯?” “不吃了,讓他們去改,一個小時後,我們再開個會,改不好今晚都不要睡了。” “嗯。”孫助理往外走兩步,突然又折了回來,臉上有些尷尬,“差點忘了,師父,下午有個人來找你,聽說你在忙就一直在樓下等,也不催人,時間太長,我都把她忘記了。” “什麼人?”徐柯低頭邊喝咖啡邊看著圖紙,頭也沒抬。 “是個女的,說是你大學同學,好像叫什麼溪的。”孫助理還沒說完,徐柯就站起來了,快步走到了門口。他從二樓下去的時候,果然看到客戶區的沙發那邊坐著個人,綁著頭發低頭吃桌上塑料盒子裡的東西。 整個設計部都在忙,她就這麼自然地融在裡麵,不聲不響地在做自己事情,難怪孫助理把個大活人給忘了。 “你在乾什麼?”徐柯看她麵前擺著一盒子東西,顏色怪異。 “你忙完了?”林溪抬頭看她,拍拍旁邊的位置,“坐,我剛剛肚子餓了,你又在忙,我就自己點了一個外賣吃。” “你等多久了?”徐柯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下。 “從下午到現在五六個小時吧。”她舔舔筷子。 徐柯吐了口氣:“你是白癡嗎?為什麼不直接找我?要不是我那助理突然腦袋開竅想起來,你要等一夜嗎?” “有什麼關係,我又沒什麼事,而且這裡有吃有喝還有空調吹。”林溪把桌上另外一個盒子推給他,“這是我們以前常吃的那家的串串,請你吃。” 大晚上加班苦悶,他們這邊無疑成為八卦的一大中心點,周圍人的眼睛盯著電腦,餘光都在他們身上飛。“這個是徐工女朋友嗎?大晚上送夜宵,太虐狗了吧。”鍵盤上字打得飛起來。 “不是,徐工女朋友我見過,這個漂亮多了。” “難道是新歡?想想那個好像很久沒來了,真是有錢有顏就任性啊,我到現在一個女朋友都還沒有。” “我等屌絲隻有加班的命。” 徐柯感覺到這個辦公室的氣氛不同尋常起來,氣溫都變得高了好幾度,曖昧的小眼神滿天都在飛,這群人……他咳了一聲:“你跟我上來。” “我還沒吃完呢。”林溪戳戳桌上的一攤,“我不好拿。” “你拿著自己手上吃的就行了,其他的我來拿。” 剛剛從衛生間出來的孫助理驚了,平時雷厲風行的師父,現在跟在那個女人後麵,手裡拿著街邊食品的小跟班畫風是怎麼回事?真是一物降一物,這不是新師母吧?這麼一想,他的心頓時死了大半,自己是讓未來師母等了一個下午嗎?完了。 徐柯不知道孫助理的心思,隻是看他麵色呈現灰綠色,很是傷心欲絕的樣子。他的辦公室在走廊儘頭,林溪一打開就咋咋呼呼起來:“牛掰啊,這麼大的辦公室,你一個人的?” “本來還有一個助理,但他休息的時候打呼嚕,我讓他搬出去了。”徐柯把手上的東西放在茶幾上,“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丁柔每天跟老同學吹噓八百遍你在哪兒工作、薪水多少,不知道都很難。”林溪拿起一根串串遞給他,“你吃。” “突然這麼殷勤,不會下毒了吧?”徐柯嘴巴上嫌棄地說著,手上還是接過來。 “我是來表示友好的,不要這麼小人之心。”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前幾天還有人要跟我絕交來著,吃個陌生人的東西,我還是有質疑一下的權利吧。” “哎喲,不要這麼說嘛,那天我生氣,說話是稍稍過分了一點,我已經知道你給我介紹了一個大單子,這不是特地買了串串來給你賠罪嗎?來多吃點。”林溪自己也挑了個大土豆啃起來,“我知道,丁柔攪黃了我的工作,你給我介紹單子是為了幫她還上,放心好了,看在下個月我會拿一筆大提成的分上,我已經完全不怪她了,什麼仇不是一頓票票能解決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