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竹君猛然一驚:“關競揚!”他充耳不聞,臉色又太過可怕,大堂經理和保安自然眼尖認出他是何人也不敢擋他,下意識的給他讓出一條路。他走到那個女人麵前,傅竹君一把拽住他的小臂,急切道,“關競揚,你不能打女人,”關競揚拳握緊,此刻因為她的話,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繼續冷著臉,難道自己在她心裡就是這樣的人?“你放手,”他頗為無奈的耐心著開口道,“我不放。”傅竹君說著連右手都一起緊緊的抓住他的手,隻覺得一種乾燥溫暖的感覺湧上心尖。在這樣的時候,忽然有人願意站出來為你出頭,多讓人感動啊,那拎著棍子的男人一看這架勢嘴裡不乾不淨的罵著:“還敢跟老子叫板……”話還沒說完,關競揚突然狠狠一拳砸過去,砰地一聲把他重重打翻在地!他自小是被扔進部隊裡訓練出來的,眼下這一拳半點沒有留力,隻見血沫從那拎著棍子的年輕男人嘴裡湧出來,周圍頓時響起一片驚叫聲和倒吸氣的聲音。楚櫟看的心驚膽戰,多久沒看見關競揚這般的怒火衝天了。關競揚冷笑著活動手腕,臉上神情極其冷漠陰霾:“你是誰老子,你算什麼東西……”整個大廳瞬間靜寂下來,胖胖的中年女人一看自己弟弟被打的摔在地上躺著奮不顧身撲過去,一邊大叫著“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一邊拚命擋在關競揚和自己弟弟中間,生怕他再動手。關競揚甩甩手腕,說:“現在知道有話好好說了,你們之前打人的時候怎麼不知道有話好好說,直接把你丈夫找來,我告訴你,這件事沒完。”關競揚一把把傅竹君攬在身後,他本來就身材高大,又冷著臉不怒自威,眼下完全是一副護著身後人的架勢,臉上寫滿了四個字—怒氣衝天。傅竹君終於知道這出鬨劇的起因了,看著來人,一臉的憤怒,原來這個女人的丈夫是孟金傑。今天自己被打被罵一定是孟金傑的妻子發現他在外頭有女人,在逼問下隻得承認有這回事,但是他又不能說真話,為了護著真正的小三文雅,先走出來的傅竹君被孟金傑有意誤導為那個小三,他妻子和妻弟逮著傅竹君暴打的期間內,文雅早就偷偷跑掉了,她從關競揚的身後走出來,“孟總,這是你的家人?”孟金傑不理她,支吾著伸手去拉自己妻子,囁嚅著開口,“回家再說,你在這裡鬨像什麼樣子?”“孟總,你可以保護你的女朋友,但是我憑什麼要來忍受這無妄之災。我清清白白,為什麼要在這裡被打被罵。”“小傅,你什麼都彆說了,明天再和你解釋,”孟金傑硬著頭皮繼續讓她繼續背黑鍋,關競揚攥住傅竹君的手腕,輕輕往後一帶,放在自己的身側兩人之間的距離更是貼的近,開口對著孟金傑厭惡地打量了他一眼,冷笑“你要和她解釋什麼?就現在說。我倒也是好奇怎麼傅竹君是你妻子妻弟口中那個破壞你家庭的惡毒女人了。”孟金傑一驚,心想怎麼關競揚怎麼也在這,怎麼還為傅竹君出頭了,眼珠子轉了幾圈,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趕緊堆得滿臉是笑:“關總!您怎麼也在這,今天的事情都是誤會,誤會……”緊接著他一轉臉,疾言厲色的對著妻子和妻弟:“我說有什麼事情回家再說,而且你們打傅組長乾嘛,這都是怎麼搞的?”又湊近妻子的耳邊使勁往關競揚那邊使眼色,低聲耳語了幾句。他妻子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關競揚後麵的關家他是知道的,關競揚這個人手腕多硬脾氣多古怪他也是知道的,傅竹君親爸死了,親媽改嫁了,她一個人無依無靠這件事他也知道,但是關競揚和傅竹君認識這件事他真的不知道,如果他知道,打死他也不敢讓傅竹君給文雅背黑鍋啊,如果他知道,給他八百個膽子,他也不能讓自己妻子扇傅竹君耳光,讓自己妻弟拿棍子砸傅竹君啊,就算拚上他的老命都會拚命阻止!傅竹君這人比較低調,總是默默低頭乾事,既不搶先也不出頭,文雅是個喜歡爭的性子,雖然孟金傑知道,但是想想傅竹君一個女人沒什麼背景沒什麼後台,文雅鬨也就鬨了,但是現在,關競揚都親自出麵護著傅竹君了,說明什麼?傅竹君指不定跟他是什麼關係,誰願意去得罪關競揚的人?誰敢得罪關競揚的人?孟金傑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關競揚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說說吧,到底傅竹君為什麼要被打要被罵那些難聽的話。”“都是誤會啊,關總,”孟金傑抹著汗苦笑:“我替我妻子還有妻弟道歉,……”孟金傑妻子的弟弟剛被關競揚打氣不過,“憑什麼道歉,”指向傅竹君說:“是她不要臉,跟我姐夫勾搭在一起,當我們都是傻子嗎?”“你閉嘴,”孟金傑現在簡直一個頭兩個大,偏偏這個蠢貨還在這惹事,“他剛剛還打我了,姐夫,你得給我出頭,”“我碰巧路過,結果沒想到還能看見傅竹君被打,”關競揚唇角勾起,說:“孟總你也彆這麼緊張,我就是看到我朋友挨打氣不過,稍微還了下手,沒有其他意思。你看,你妻子打我朋友一耳光,你妻弟他打了我朋友一棍子,我才打了他一拳,也沒扯平,按照道理我還得打你妻子一耳光,給你妻子弟弟一棍子,你說是不是?”孟金傑慌了,又是棍子又是耳光,這下子算是徹底涼了,黃花菜都涼透了,慌忙點頭一個勁的道歉賠笑,恨不得現在立刻跪下去認錯,“彆,關總,您彆生氣,我家這個弟弟太年輕太衝動,今天真的大水衝了龍王廟,真不知道小傅是您的朋友,”關競揚麵無表情,“照你這麼說,要是不是我朋友,今天這件事你們就準備讓傅竹君白白被打了?”傅竹君之前被扇了耳光的臉頰現在已經紅腫起來,關競揚回頭看著她,盯著她腫高的臉目光越發的深邃陰沉,“你什麼時候看過競揚這麼生氣?”楚櫟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站在一邊認真的看好戲,明明口氣是戲謔的眼神卻是認真的。彭意看著那個姑娘倒是覺得稀奇,隻是越看越覺得心裡突突的,,“很久沒見他這樣了,”傅竹君麵無表情的盯著孟金傑,目光中是厭惡的情緒。“孟總,你們夫妻間的事,留給你們自己去說清楚。至於我今天被打的事情,”傅準君還沒說完就被關競揚捏住手指,眼神示意她不要心軟,他替她接著說下去,“我會帶傅竹君去醫院驗傷,你等著收我律師函。”傅竹君張開嘴,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關競揚就直接拽住她的手腕往外走。“誒,我朋友喝醉了,我得送她回家,”“彭意,楚櫟都會送。”傅竹君這下從人群裡出來了看的清楚,酒店大廳的另一角,一對戀人站在那裡,繆如彤小女兒姿態的倚靠在身邊男人的臂彎裡,而那個男人輕蔑地看了自己一眼,好似在看一堆惡心至極的垃圾。她並不知道陸延止也在這裡,自己在大廳裡被人圍追堵截打罵的樣子也的確難看,可是這些樣子被他看見,讓她立刻覺得羞愧異常。無論是在眾人麵前被打被冤枉被羞辱被罵被打,她都沒現在難堪。發現陸延止看見自己所有醜態的瞬間,羞恥心像潮水般席卷而來,簡直要把她徹底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