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中開始,栗北北就喜歡一個男生,大學的時候正式確立了關係,後來畢業之後那個男生成為了一名消防員,六年前,兩人訂婚之後的第三天,因為一場大火,永遠消失在栗北北的世界裡,他向火光中走去之前還給栗北北打了電話,他說明天見,多麼殘忍又可怕的約定,在那之後的每一天栗北北都在等待那一個明天。“六年了,我是不是可以不那麼愛他了。”栗北北明明是笑著開口的,可是眼淚卻不受控製的掉落。“竹君,我們都要向前看!”傅竹君握著玻璃杯看著裡麵氤氳的熱氣,心裡酸楚,栗北北伸手抹眼淚,“今晚我們一醉解千愁。”說著便將杯子中的酒一飲而儘,她的酒量很不好,沒喝多少臉頰便紅起來,說話也帶了幾分的醉態,看著麵前已經有了重影的傅竹君委屈道,“在他剛走的那段時間,我每天隻能在夢裡才能見到他,可是六年來,他出現在我夢裡的時間越來越少了,你說他是不是在那邊又找了一個啊,”“北北,你醉了,”“我知道我醉了,你知道我為什麼總是喝酒嗎?因為他不喜歡,不喜歡我喝酒。以前他每次看見我因為工作要喝酒總是不高興,可是現在呢,他連罵我都不來了,在夢裡罵罵我都不來了,”“北北,我們不能一直活在夢裡啊,”傅竹君深吸一口氣,忽然發現自己很累,如果說栗北北一直深陷一個不可能的夢中,那自己呢,何嘗不是這樣,她日複一日的盼望著一個人,一個不可能的人,那個人明明近在咫尺可是卻連多看她一眼都不願意。她扶著栗北北頗有些吃力的往外走,隻是沒想到會撞破彆人在走廊裡擁吻偷情這種尷尬事,醉鬼看著還拍拍手,“這好啊,走廊都能這麼激情,”傅竹君趕緊去捂住栗北北這個醉鬼的嘴巴,不能讓她再說出什麼話來,低頭看著懷裡的人,大大的眼睛裡閃著淚花,一瞬間真有些哭笑不得。因為這樣的動靜聲,那貼合緊密的兩人瞬間分開,傅竹君看清楚了,文雅略慌亂地整理淩亂的衣服,孟金傑的嘴上還有顯眼的口紅痕跡,“……好巧啊,傅組長,”文雅整整裙子,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若無其事鎮定地打招呼。傅竹君點點頭,撞破彆人偷情的這件事很尷尬,撞破自己的同事和老板偷情的這件事更尷尬。她扶著栗北北繼續往大廳走,快到門口的時候忽然聽見身後一陣鬨騰,有人喊“站住。”傅竹君現在哪有什麼心思看熱鬨,懷裡的醉鬼已經開始不安分的扭來扭去,抬腳欲走,突然從後麵襲來一股力量,猛地把她往前一推,傅竹君被推得踉蹌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轉身,後麵又襲來一股力量打過來,把她打得一下跌在地上,連帶著懷裡的醉鬼。“喂,你誰啊,憑什麼打人?”被這樣一摔,栗北北的酒醉都清醒了不少,盯著後麵拿著棍子的為首的人憤憤道。其他人也反應過來,大廳裡瞬間一片狼藉,人人都在伸著脖子看熱鬨,大堂經理率先衝上去擋在傅竹君前麵,攔著之前那個一棍子砸在傅竹君後背上的那個男人,生怕他再做出什麼事情,傅竹君完全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還在雲裡霧裡,領頭的男人又要衝上來,大堂經理和保安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是沒有人敢再動,隻能擋在中間勸道:“有話好好說,彆動手。”衝在最前麵的男人紅著眼睛吼道:“有什麼好說的,這個婊子勾引我姐夫,老子今天要把這個女人的臉撕爛。”關競揚、彭意、楚櫟等一行人正巧從酒店大門口往裡走。彭意一邊走還一邊笑:“你真是豬頭,揚哥就讓你轉達一句話你都忘了,這回我看你還能說什麼!”楚櫟今天見到關競揚才想起自己忘記把關競揚手機號給她轉告傅竹君讓她親自聯係關競揚的事情。好不容易才讓她願意主動請自己吃飯,結果她這一個星期都沒聯係自己,後來琢磨做夢她是不是沒有自己手機號才不能聯係自己,彭意就出主意讓楚櫟去當個傳話人,一聽見彭意的話,楚櫟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跟在後邊更是鬱悶,“我錯了還不行!我待會就給竹君打電話!”關競揚這個時候才撇了他一眼,倒是沒說話,經過大廳的時候他無意中目光一瞥,隻見大廳裡擠著十幾個人,領頭的男人手裡拎著棍子在叫囂著什麼,而地上還跌坐著兩個女子。中間隱約有人對峙著,邊上還有不少人在圍著,看起來像是在勸架。關競揚本來已經走進電梯,目光釘住那跌坐在地上的女子幾秒,突然伸手在電梯門合上的最後一秒擋住,大步往那邊走去。彭意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出去了,跟著就用腳去擋即將合上的電梯門,楚櫟本來是低著頭玩手機的,嚇了一跳:“怎麼啦?”“揚哥!喂競揚!”彭意趕緊追了兩步,突然一打眼看見大廳中間的騷亂,看清那姑娘之後,目光也立即頓了一下,抽了口涼氣:“完蛋了。”楚櫟早已收起手機,跟上來挨著彭意邊上問,“怎麼了怎麼了?”彭意走的急切,指著那遠處的姑娘,“那不是傅組長嗎?!”站在那年輕男人身後的女人紅著眼圈,突然衝上去扯著傅竹君開始又哭又鬨,“就是你,勾引我丈夫,他被你迷得現在連家都不回來了,”傅竹君隻覺得自己被扯住的頭皮疼得發麻,“你到底是誰?我什麼時候勾引你丈夫了?你搞清楚了沒有?”女人一巴掌揮過去,傅竹君半邊臉立刻紅腫起來,這一巴掌力度很大,打的她耳朵嗡嗡響,隻聽這女人嘶喊著叫道:“你真不要臉?我丈夫都要和我離婚了,你還不承認嗎?”酒店大廳這時人不多,但是見到這種原配手撕小三的戲碼還是紛紛生出了看熱鬨的心思,圍觀在附近,傅竹君眼下已經明白的差不多了,但是又不明白這些人憑什麼認錯自己就是那小三,被這一巴掌打得心裡氣炸了,捂著臉道:“你把話給我說清楚,否則我跟你沒完!你丈夫叫什麼名字,你給我說清楚!”傅竹君站起來疾言厲色,“你憑什麼打我,還有你說的那些話憑什麼對著我,我沒做過你說的那些肮臟事情,我甚至都不知道你丈夫是誰!”那女人抖著手指,眼淚斷了線似的往下掉。拎著棍子的是她弟弟,也是憋了一肚子火,伸手就要來打傅竹君。傅竹君之前後背上被打了一棍子,剛剛又被甩了一個耳光,現在猛地站起來有點犯慪頭暈暈乎乎的,突然一隻手抵住她的後腰,問:“你沒事吧?”她下意識的說:“還好。”緊接著就看見一個熟悉卻陌生的人從身後走出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步走向那女人。傅竹君猛然一驚:“關競揚!”他充耳不聞,臉色又太過可怕,大堂經理和保安自然眼尖認出他是何人也不敢擋他,下意識的給他讓出一條路。他走到那個女人麵前,傅竹君一把拽住他的小臂,急切道,“關競揚,你不能打女人,”關競揚拳握緊,此刻因為她的話,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繼續冷著臉,難道自己在她心裡就是這樣的人?“你放手,”他頗為無奈的耐心著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