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辦公室,她剛剛坐下來,助理許囡就拿了一份文件進來,遞過來放在她麵前,“你聽說文組長的事兒了嗎?”“什麼事?”“公司不是盯著葵陽娛樂這塊肥肉嗎,文組長弄巧成拙結果搞砸了,”說著偷偷指了指隔壁的辦公室,一努嘴,“現在那兒就跟火焰山似的,文組長已經進去兩個小時了,”許囡口中的文組長大名文雅,一直都和傅竹君不對付,但是這幾年來,各憑各的本事,加上傅竹君總是一副四兩撥千斤無所謂的態度直接無視她,文雅惱羞成怒但也拿傅竹君沒辦法。與葵陽娛樂那邊的負責人對接這個項目,一開始上麵的意思是讓傅竹君去,但是臨到宣布項目負責人的時候卻變成了文雅,大家誰不知道,文雅和現在公司老總孟金傑有一腿,助理許囡說完聳一聳肩:“活該,”傅竹君抿著唇,隔壁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拉開,隨後便是高跟鞋的聲音,文雅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對著傅竹君喊道,“孟總讓你去他辦公室,”“你覺得這事兒怎麼解決?”孟金傑雙手交叉折疊放在那挺起的啤酒肚上,頭發梳得油光水滑,“個人錯誤個人彌補,”傅竹君暗暗覺得不妙,看文雅五分鐘前出現在自己辦公室門口時候的表情,她心裡已經有了不好的感覺,現在孟金傑說這樣的話肯定想找人去填窟窿,而這個人正好是和文雅不對付的自己,孟金傑聲調不自覺升高,尖銳刺耳,“這牽扯到公司的共同利益,哪有個人的錯誤。”傅竹君平聲道:“這個窟窿我補不了。”“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作為上級給你下達命令。”她看了看孟金傑那張肥的要流油的臉,隻覺得反胃。職位大一級壓死人,現在自己徹底是那個倒黴蛋了。傅竹君冷著臉坐回自己的位置,助理許囡氣瘋,“搞什麼啊!憑什麼?她捅的簍子讓咱們收拾?孟總護短,還不是因為……”她打斷助理許囡,“隔牆有耳,有些話不要說。”順手把抽屜裡的一瓶乾菊花遞過去:“去泡點水喝,降降火。”許囡頓時哭笑不得,自己這個上司心比誰都大。“我隻是替你委屈,”傅竹君笑,“我不委屈,工作的事情和委屈不掛鉤,你擔心我的時間要是可以用來找全相關人員的資料就更好了。”許囡出去,她才在心裡歎氣,她真沒想到自己的忍耐力竟然已經被折磨的這麼好。隻不過在麵對這樣的情形時,忍耐力好不知道是喜還是悲。傅竹君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扭頭撇了一眼後座上正看著平板上報表的陸延止,窗外的霓虹燈光照進來,車內一時忽明忽暗,“想說什麼直接說,猶豫可不是你的風格。”陸延止放下平板抬起眸子看了一眼她,渾身散發著冷漠,氣勢逼人,“關於繆小姐在訪談中說的那些話,要壓下去嗎?”繆如彤在記者采訪的時候明裡暗裡的多嘴了幾句和陸延止關係匪淺,這些話又被娛樂記者添油加醋,自然變成了非常有內容的報道,傅竹君第一時間壓下去所有的報道,以往的每一次都是這樣處理的,但這一次她算不準陸延止的心思,索性直接問他,陸延止神色如常,再開口聲音裡透著一股慵懶,“無所謂,我現在挺喜歡她的。”潛台詞,可以登這些新聞,她愣了一下,然後開口,“那壓下去也沒什麼吧,”登可以,那不登不也可以嗎?他微微掀起眼簾看過去,看到的依舊是她的側臉,冷冷淡淡沒有表情,“傅竹君,你不是已經有主意了嗎,何必問我?”他討厭她的自以為是,自作主張,很多事情她直接處理從來沒問過他的意思,雖然他知道這些都是陸宏術要求的,她其實隻是執行命令的下屬,但是他就是不高興,她聽從陸宏術的安排這件事讓他覺得沒來由的煩躁不安。麵對他突然的怒氣,傅竹君突然輕笑了一聲,轉身麵對著他十分認真的開口,“那你既然都知道,又何必默許她在采訪中說些似是而非的話,陸總。”傅竹君二十歲大學畢業就作為陸延止的助理,六年多的時間,他和她之間的不快遠遠大於平靜溫和,陸延止長相極好,一雙眼睛極漂亮明亮,桃花眼微微上挑,笑起來的時候滿目春風,不然也不至於有那麼多的女孩子發了瘋一般的喜歡他,他維持的最長時間的一段戀情是一年三個月,身邊女友換了又換。桃色新聞其實帶給他的負麵新聞遠遠大於他淩厲的工作能力,若不是這些年有傅竹君在他身邊一直壓下去絕大部分的新聞,那他陸氏的職位怎能這般安穩。以前傅竹君是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就算費儘心力去猜,最後也隻是發現白費力氣。現在傅竹君根本不想再去猜,也不想多費心思費力氣,隻需要在他後麵留心看著不要讓人鑽空子就可以,因為這一句陸總,陸延止忽然惱了,就算她口口聲聲的叫他陸總,眼裡卻是不加掩飾的厭惡。她以前從不會跟著彆人一起叫他陸總,她總是清脆的喊著陸延止陸延止,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也開始稱呼自己陸總,她也開始聽陸宏術的話,在自己身邊隻是為了完成陸宏術下達的命令,每每想到這些他就覺得哪裡密密麻麻的刺疼。“傅竹君,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聽我爸的話啊。”他刻意嘲諷不留情麵,她沉默無言以對,陸延止出錯,被罵的隻會是她絕對不會是陸延止,陸宏術大發雷霆,沈慎就會把所有的火氣全部悉數發泄在傅竹君的身上,傅竹君沒了再說話的意思,轉過身環抱著雙臂保持緘默。駕駛位上的助理小蘇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她倒是微微笑笑,無聲的說,“沒關係。”況且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想著怎麼去把文雅闖出來的紕漏補好,哪有心思再去關陸延止對自己的意見和反感。私人山莊靠著湖,夜間秋風涼一陣風吹來蕩起波光粼粼的湖麵,DL集團的美女副總餘婉慵媚地半倚在門邊看著背對著自己的男人。關競揚站在湖邊,霜白的月光斜斜的落在他的臉頰處,仿佛在出神地想著些什麼,卻仍是筆挺地站著,神情疏漠。她站在他的身邊,他不動聲色地避開。餘婉因為他的動作哈哈大笑:“怎麼,你那個未婚妻管你那麼緊啊?”有傳言,關競揚此次回到南川就是為了完成與靳家小女靳舒的婚約。他臉上依舊淡淡沒什麼表情,聽到未婚妻三個字唇角勾起微微笑了一下,“我都不知道自己有個未婚妻,你們的消息倒靈通的很。”餘婉笑笑,心想誰不知道靳家小女兒靳舒喜歡他喜歡的著了魔一般。靳舒是在哥哥的生日宴會上看見關競揚的,之後倒追關競揚幾年多的時間,不管他什麼臉色,靳舒倒是一直掛著笑臉不離不棄。當初關競揚離開南川,孤身一人去珣城,有兩個人後麵跟著就去了,一個人是彭意,另外一個就是靳舒,嬌生慣養的嬌嬌女哪裡受得了這種艱辛,但她就是追到珣城去,因為灰塵臉上過敏腫的跟個豬頭一樣。還咧著嘴對著關競揚笑,“關競揚,我來了。”這個時間點,似乎也是他們兩人之間關係的轉折點,他在這之前對她總是冷冷淡淡的,在這之後好歹多了一些表情,讓靳舒覺得以後一定是有好結局的,他們圈子的那些朋友甚至紛紛下了賭注,賭關競揚和靳舒以後會不會結婚。所有人都說愛情對關競揚來說根本不重要。隻有彭意知道,關競揚冷漠淩厲的外表下那顆柔軟的心早已因為一個人變得千瘡百孔。餘婉是個挺聰明的女人,知道眼前這個男人不喜歡靳舒,笑道,“你這般冷淡,哪有女人敢近身?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有喜歡過哪個女人?”他意味不明的漫不經心“嗯”了一聲,她想了想,感歎:“真的很想見識一下你喜歡的女人,是不是長得很好看?畢竟大明星靳舒都已經是天花板級彆的了,你看也不看一眼,”“沒有,她長得很一般,”“那她的脾氣一定很好,不然怎麼忍受得了你?”“也沒有,她的脾氣算不上很好。”“那你為什麼喜歡?”“餘婉,你的話一直這麼多嗎?”好好好,餘婉擺擺手做投降狀,“那我再問一個問題,有人說你從不會接南川的案子,這一次為什麼願意接下DL集團的項目?”他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為什麼回來呢?當初又為什麼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