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是延止的左膀右臂,但也僅僅隻是他最忠心最值得依賴的下屬,我這樣說,你明白嗎?”永遠彆動彆的心思,千萬彆提愛情,“當然,陸叔。”傅竹君的眼底卻隻是閃過一絲波瀾,便很快開口回答道。她拉開車門的時候,小臂被沈慎拽住,“還有事?”“沒什麼,隻是聽說前幾天陸延止去醫院檢查,粟教授希望他留院觀察,但是他拒絕了,”她心臟一疼,麵無表情的看著沈慎,“和我說這些乾嘛?”“沒什麼,隻是讓你平日多費點心,陸宏術一直挺器重你的,要是有一日陸延止不在了,你........”傅竹君皺起眉,沈慎不再說下去,她其實一直都知道沈慎嫁給陸宏術的原因並不僅僅因為愛情,對沈慎來說,愛情是最不重要的部分。她知道沈慎沒說完的話是什麼,無非是如果陸延止死了之後,陸宏術還有陸延止手裡的這些股份和工作自然要有人接手的,傅竹君也未嘗不可。陸宏術挑選接班人的準則中如果不是他的孩子,那隻會選擇能力最強對他最忠心的下屬。她煩這些話,更煩沈慎心裡的那些肮臟的想法,更煩陸延止會死的這種話,容顏冷的戾氣顯露出來,連聲再見都懶得跟沈慎說,下一秒,黑色寶馬駛出,很快,尾燈消於夜色裡。看似柔軟的人,其實本質上很固執,傅竹君就是這樣的人。平日裡有些事情好商量,但是涉及自己的原則的時候,不會輕易為人改變,一旦是她決定的事,旁人說什麼都沒用,嘴皮磨穿還是沒用。她絕對不是一個好脾氣無害的等閒之輩,當初答應陸宏術留在陸延止身邊的時候的交換條件,就是成為陸延止助理之後可以進入君越,君越是傅竹君父親生前嘔心瀝血建立的產業,她知道隻有自己先進入公司才能查出當初事故的真相,陸延止說過,傅竹君,你知道我最討厭你的是什麼麼?很多時候沒有人情味,對彆人太殘忍,像是固定輸入輸出程序的人。你對你自己不會這麼殘忍,不是嗎?他說的對,她殘忍,但他說的也不對,她對自己也是。她一路上車開的飛快,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闖了兩個紅綠燈,一個急轉彎,將車停在路邊,車窗到底,冷風襲麵整個人也跟著冷靜不少,她在恐懼,在害怕,在擔心,沈慎口中的那種情況真的發生,陸延止的情況到底現在怎麼樣了,她不知道,也不敢去了解,一個急刹車,傅竹君的車停在路邊,是陸延止助理小蘇打來的電話,“傅姐,不好了,李如思自殺被送進醫院了,”“什麼?”李如思就是傅竹君之前給了一張支票勸她乖乖答應和陸延止分手的那個女模特,“有記者已經接到消息往醫院裡去了,”“派人在李如思的病房門口守著,絕對不能讓她接受任何采訪,”這種新聞拚的就是速度,傅竹君得在記者趕到醫院之前到,連闖了兩個紅燈,不由得暗暗歎氣,這樣下去自己遲早會被吊銷駕照。仔細想來其實她的每次違規緣由全部都是因為陸延止。車停在醫院的地下停車場,走到電梯口才發現電梯在維修,傅竹君隻能沿著安全通道往上爬。氣喘籲籲的地跑到十二樓VIP病房,病房門口有安排好的人在守著,防止李如思私下接受采訪,說出不利於陸延止的話,在她趕到這之前的三十七分鐘裡陸延止的助理小蘇已經按照傅竹君的交代,讓她的經紀人對幾家過來詢問李如思突然缺席品牌發布會入院原因的媒體做出解釋,說李如思隻是身體抱恙,沒能事先說明便離場,深感抱歉。當然有記者不信,大膽提出質疑,是不是因為和小陸總分手,情傷難愈,迫於傅竹君就站在身邊的壓力,經紀人通通硬著頭皮報以一句客氣又堅定的“沒這回事”,這才掛掉電話。“怎麼辦?明天晚上還有活動,如思現在的情緒很糟糕,我和她說什麼都不理我,”經紀人緊張的有些略微的顫抖,幸好送醫院的及時沒什麼生命危險,不然就出大事了,“等她醒了,我去說幾句。”隔著病房的玻璃,傅竹君望一眼躺在病床上還在昏迷中的人,沉聲道。李如思醒過來時是夜裡一點十分,傅竹君一直守在醫院,走進病房的時候,李如思扭頭看了一眼來人,低頭不語,淚水在眼眶打轉,手腕上綁著厚厚一層繃帶,刺眼的白。傅竹君站在病床邊環抱雙臂,似乎是輕歎了口氣:“我知道你最近為和陸延止分手的這件事很難受,但自殺被送進醫院這樣的新聞,對你以後的職業生涯也不會有什麼積極的影響,這不是一件劃算的事情,況且我們之前不是已經達成一致,各取所需,”她已經很有耐心的站在這裡悉心勸解,可躺在病床上為愛決心自殺的李如思絲毫不買賬,隻平靜地說:“你不是我,所以你覺得不值得。各取所需嗎,傅竹君,你憑什麼認為給我一筆錢就能抹去我和他之前所有的過往,我愛他,不是因為錢。自殺值不值嗎?你覺得值得不值得有什麼關係,是我,又不是你。你不要再管了行不行?我想見他一麵,多跟他說幾句話。”李如思自殺前曾給陸延止發了一條短信,想見他,想用自殺這樣決絕的方式見他。因為在提出分手之後,陸延止就再也沒有答應和她見麵。想用死亡來威脅而達到一些目的,傅竹君過往不是沒有遇見過這樣的姑娘,但是那些姑娘又好像和眼前的李如思有些不一樣,她太鎮定思緒條理清晰,傅竹君瞬間有種奇怪的感覺,李如思她是認真的。“我愛他!如果我用這樣的方式讓他永遠記住我,那就是值得的!”“愛情不是全部。你連命都沒了,拿什麼去愛?”傅竹君諷刺地笑了,“那是因為你沒有愛過一個人,才會說這樣的話,傅竹君,收起你這副偽善的麵孔,你隻是陸家的一條狗,憑什麼批判我的一切。”說完之後,李如思才發現傅竹君正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神色複雜。她本以為自己的這些話足以惹惱她,但是李如思發現並沒有自己預想的效果不由得有些失望,她其實很想看見傅竹君真正動怒的模樣,而不是現在如同往日一貫的冷靜自持好像大局在握的自信感。“李如思,從你準備自殺給他發短信要求見麵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十分鐘,他如果真的在意你,何必連一麵都不見你,你說的愛對他而言什麼都不是,你隻是一廂情願的說著喜歡說著愛。如果一個男人在得知你要自殺的消息之後都無動於衷,你還有信心繼續口口聲聲的說著愛嗎?”話說到這裡傅竹君轉身欲走,後麵傳來的聲音竟然帶了幾分的笑意,在這樣的深夜顯得有些詭異,“我們兩個賭一次,如果忠心耿耿的你有生命危險,陸延止會不會出現?!”“?什麼意思?”傅竹君直覺大呼不妙,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下一秒,她隻覺得脖頸上突來的一股涼意,低頭一看刀刃緊緊貼住了她的脖子。李如思經紀人推開門就看見這一幕,嚇得緊緊貼著牆角,聲音都在顫抖:“如思,如思,你先把刀放下,有什麼我們好好說啊,”“我隻是想見他一麵,為什麼你們都在說我啊!”李如思手中的刀就卡在傅竹君的脖頸上,隨著她激動的情緒移動移動。傅竹君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人用刀抵住脖子,起因竟然是因為陸延止的一場桃花債,她拚命挺直脊背伸直脖子,生怕李如思一使勁,真的把自己一刀抹掉。“李如思,你冷靜一點。”傅竹君終於出聲,“我很冷靜。”“你有什麼要求可以提。放下刀也放開我,我們溝通一下。”傅竹君頓一頓,“你讓蘇特助給陸延止打電話,我要見他。”圍在病房外的人一看傅竹君被挾持,開始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