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慎脾氣暴躁,好在傅竹君忍耐力好,才不至於回回都是世界大戰。但是要是說母女兩個關係太差也不至於,傅竹君偶爾也會有小女兒姿態撒撒嬌的。特彆是她發現沈慎吃軟不吃硬之後,便找到了很多緩和關係的方法。再說回傅竹君沒有什麼桃花緣的問題,其實傅竹君也並非慘絕人寰到無人問津,相貌雖算不得傾國傾城,起碼也有中上之姿。不管是高中,大學,還是工作之後,都有人對她暗示過明示過想要交往的想法,但是都被她拒絕了,原因嗎?大體上就是不合適,沒眼緣之類的老套且俗氣的回答。眼看這個女兒已經快到了二十七的歲數,依舊連個交往的對象都沒有,沈慎再也等不及,開始四處張羅。傅竹君對此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就算不戀愛不結婚這輩子也是可以穩穩妥妥的過下去的。她一人住在單位附近的公寓,樂的清閒自在,懶得聽沈慎在自己耳邊叨叨的那些話。什麼“單位前幾個月來個男孩子挺優秀的還是Q大畢業的”,亦或者“F大教授兒子人長的不錯”。她覺得異性緣這種謎一般的東西是自己沒辦法改變的,就像她在單身路上越走越遠的時候,好友粟北北的桃花源從未間斷,晚上七點十五分,傅竹君到了半糖的大廳,她乘電梯上樓,看著電梯的壁畫,漸漸的眼神卻迎上隔壁的電梯一直盯著自己的目光,這電梯竟然是透明的,傅竹君驚覺,在看清他的臉的瞬間心跳不自覺漏了一拍。這種奇怪的感覺到底是因為什麼?她分明是不認識這個人的,轉了身,一直不作聲,呼吸卻帶著細微的急促。服務生詢問道,“您還好嗎?”“嗯,”她清楚的看見他眸子裡的複雜情緒。電梯門打開,她迅速出去,生怕自己再停留一分,對於傅竹君來說,這樣的眼神讓她不自覺的想要遠離,那個男人的氣場實在太強,有些心慌,莫名其妙的心慌。.......另外一側的電梯內,彭意看著關競揚的目光一直注視另外一側,也跟著伸頭看了看,卻隻看見空空的電梯,“看什麼呢。”關競揚沒說話,冷著臉,看了一眼隔壁電梯剛剛停留的樓層,六,她出去的時候是向右轉彎的,“半糖”的每層樓從電梯出口為界限,向左是1-10包廂號,向右是11-20包廂號。......傅竹君推開包廂門,桌邊那個用修長胳膊撐著腦袋的男子聞聲抬起眸子看著她,側影在柔和的燈光下顯得無比溫和。她看的清楚,眼前這個人和片刻之前在電梯裡看見的那個人完全不一樣,如果說那個人是冰川,那這個人就是暖陽。傅竹君瞬間想到了陸延止,這個人周身的氣質和陸延止實在太相似,回憶畫麵被她強製性的壓下去,她不允許自己再回憶關於陸延止的一切。她擠出一個微笑向對麵的男子頷首道:“你好,我是傅竹君。”相親對象是慣常的金融界人士的職業裝扮,栗色長風衣,腰帶鬆鬆垮垮地係著,裡麵是深色手工製西裝,肩寬腰窄,優雅彆致。這樣英俊挺拔的男人實在是令人賞心悅目。商斯臣剛開完會,西裝還來不及換就立即趕來這裡,望著她,忽然想起自家表姐讓他來見見這個姑娘時候的介紹,說,人如其名,淡如水,清瘦,但是堅韌。親眼所見,倒是沒有半分的誇張,“我叫商斯臣。”他開門見山,一雙眸子帶著淡淡的善意,鬆了鬆領口的扣子,她的表情依舊是淡淡地,沉默了幾秒之後率先開口,“你點餐了嗎?”他搖搖頭,隔著桌子把菜譜推到她麵前。傅竹君簡單的翻看了幾頁,又重新返回去第一頁,按了點餐鈴,指著第一個套餐,“我要這個,”傅竹君對食物的要求很少,可以填飽肚子就可以。重新把菜譜推到他麵前,“你看看要點什麼?”“和你一樣。”她笑笑,覺得這個人還挺爽快的,以往的相親經曆不乏有點菜時扭扭捏捏又諸多要求的相親對象。..........這邊,半糖813包廂內彌漫著濃重的煙酒味,彭意和關競揚來的遲,一推開包廂門隻覺得熏人,楚櫟半摟半抱著一個畫著濃妝的女人,對著進門的男人招手,“揚哥!你可終於回來了!許久不見,我很想念啊,”關競揚一邊摘手套一邊漫不經心的開口,“楚叔看見你這幅模樣不剝了你的皮才怪。”“我什麼樣子啊?”“一副深受資產階級汙染的樣,”楚櫟擺擺手,“人生苦短,及時行樂,誰知道我是不是明天就忽然死了。”說完轉頭招招手,大堂經理立刻陪著笑走過來:“請問楚少有什麼吩咐?”“你們這新來的幾個美人,還不趕緊帶上來,咱們關少背景可大著呢,”關競揚對這些早就習慣,雖然他不碰不代表其他人就不碰,和他關係好的都知道關競揚清心寡欲,從裡麵包廂打完電話出來的彭意一看就樂了:“喲,楚三,要是被靳家丫頭知道你給揚哥找女人,她怕不是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楚櫟笑笑,一雙桃花眼勾著,攝人心魄,“今兒是給揚哥接風,她要這麼不懂事,也就沒意思了,”圈子裡的人都知道,靳家丫頭全名靳舒,喜歡關競揚多年,未果。落花肯定有意,但是流水也無情。關競揚的出身背景在他們這群大院子弟裡麵是最好的,本人也爭氣,現在一提關家的老二,不少老爺子都要真心實意的誇個好字。關競揚手指尖是快要燃儘的煙,看著走進來的一行人,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離他最遠的那個姑娘,黑長直的頭發散著,淡淡的妝容,一雙大大的眼睛,在這裡,這樣的長相過分寡淡,充其量算個眉目清秀,楚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笑道:“難得關少能把眼神停在你身上超過十秒鐘還不趕緊過來,”那年輕女孩子估摸最多不會超過二十歲,非常機靈,一聽見楚櫟的話又看看關競揚的指間的煙快要燃儘,立刻抽了根煙出來點燃了,伸手遞給他,包廂內的燈光不算亮,誰都沒主意到他眼裡一瞬而逝的失神,沒什麼表情的結果那女孩遞給自己的煙,倒也沒有其他動作,“揚哥,你這次回來以後還走嗎?”“怎麼?”“沒什麼,隻是聽說靳家這次想要留住你,畢竟舒舒的年紀也到了適婚的年齡,”關競揚笑而不語,隻是眉眼中多了幾分厭煩,楚櫟倒是笑了,三分的譏諷,“適婚的年齡,他靳家要不是眼巴巴的看著揚哥的背景,至於這些年咬定青山不放鬆?”說完又擠擠眼睛:“還有靳舒,她太要強,什麼事情都要爭個高低,絕對不是揚哥的紅顏知己,”“喲,感情你是情感專家!那你說什麼樣的女人是揚哥的紅顏知己?”“這你可就得問揚哥了。”被點到名字的男人聞言睜開眼,漫不經心的笑笑,“揚哥會對女人心動嗎?”楚櫟笑笑開口,彭意偷偷撇身邊的男人一眼,生怕觸到他什麼敏感的界限。看到關競揚還是一貫的表情,心裡稍稍安定幾分。他一直都和關競揚同喜同悲,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也知道一向不近女色的關競揚心裡一直裝著一個人,格性上的互補讓兩個人成了死黨,心動?沒聽過這兩個字很多年了,心還有,還會動嗎?關競揚沒說話,隻是眸色漸漸暗下去。楚櫟一看見陸延止拿起酒杯,忙去拽,“你喝酒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