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顏早在司徒軼考上這所大學之前,就嚷嚷著要去司徒軼的學校看看。開學那天恨不得把自己裝進司徒軼的箱子裡一起跟來。司徒軼卻拍拍唐顏的腦袋,哄道:“我自己去就好了,大學開學人多,你迷路了怎麼辦?”唐顏除了心態少女之外,在路癡這方麵也挺少女的,要是司徒時杭知道唐顏為了送他去學校還走丟了,司徒軼覺得自己肯定會被一頓揍。之前一直被拒絕,現在難得有機會來到司徒軼的學校,唐顏自然要逛逛,全然不顧已經訓練了一整天的兒子需要休息,等他洗完澡換完衣服,就挽著司徒軼的手臂去逛校園,司徒時杭隻能跟在後麵拎包。司徒軼覺得,自己背後有殺氣。唐顏包養得極好,四十多歲的人看起來像是不到三十歲的樣子,挽著司徒軼的樣子看起來有些許般配。走在路上的時候,就有人頻繁看過來,司徒軼覺得,自己跟蘇清雅的CP,可能要因為他老媽的存在而動搖了。想到蘇清雅,司徒軼突然想起今天早上的事情,按蘇清雅的脾氣,肯定會記恨他好長一段時間,可當時的情況他也實在不知道怎麼麵對,也怕蘇清雅會因為這件事生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他隻好躲避了。是的,在擊劍場上無往不勝的軼神,麵對感情隻會做一個縮頭烏龜。在路過學校的文藝宣傳欄的時候,唐顏眼尖看到了上麵有蘇清雅的宣傳照,她穿著白色長齊腳踝的浪漫派芭蕾舞裙,腳尖點地,漂亮纖細的手腕抬起,優雅地像一隻小天鵝。唐顏頓住腳步看了一眼,故意道:“這女孩子,挺漂亮的。”司徒軼掃了一眼,敷衍地嗯了一聲:“是還不錯。”唐顏看司徒軼是不想主動坦白的樣子,就開始循序漸進:“蘇清雅?這個名字有點眼熟?”司徒軼早就知道他們今天早上是蘇清雅帶來的,現在自己老媽這麼問,就是想套他話。他看了一眼唐顏,道:“老媽,其實你的暗示可以不用這麼明顯的。”唐顏有種被戳破的尷尬,但司徒時杭作為一家之主,有絕對的實力碾壓,上去就是翻了一個白眼。道:“你知道我們想知道什麼你為什麼不主動說,還得勞煩你媽來問。”司徒軼:“......”他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道:“我跟蘇清雅現在還沒成,還隻是普通朋友的關係。”現在沒成,唐顏抓到話裡的漏洞,就問道:“現在沒成,是不是代表以後會成?”司徒軼:“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指不定再過不久,蘇清雅就找到對象了呢?”作為親生母親,唐顏有時候雖然會被司徒軼教訓,但在洞悉兒子內心這件事上,她比任何一個母親都要做的稱職,他把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的預設算在了蘇清雅身上,大概意思就是,他自己不會變,主要情況看蘇清雅那邊。果然跟他爹一模一樣,其實內心已經喜歡了,就是不敢承認。但她也知道,要是一直逼司徒軼,他更加不願意說出來。宣傳欄的另外一邊也有司徒軼的宣傳照,唐顏就繞過去,跟自家兒子的宣傳照合了個影。司徒軼隻能跟著,看著自己爸媽秀恩愛,當走到宣傳欄最末尾的地上的時候,有個女孩子正踩著椅子貼最高處的海報,有個地方她夠不到,就踮起腳尖拚命去夠,可椅子突然失去平衡,她的身子就這麼朝地上倒去。司徒軼正好路過旁邊,手疾眼快地扶住了那個女孩子。那個女孩子就這麼撲到了司徒軼的懷裡。“你沒事吧?”司徒軼把她扶正了之後,詢問道。那個女孩子抬頭,正是中文係的劉笙南。她道了聲謝,正準備站直身子,但是腳腕卻又一次崴到,身子重心再次往前傾。她吃痛蹙眉,卻強忍著同意沒有叫出來。“是崴到腳了。”唐顏道,連忙彎腰去看,但她穿著襪子,也看不出來什麼,她轉頭看了一眼那個椅子,吐槽道:“怎麼可以讓女孩子來做這種危險的事情呢。”劉笙南勾起嘴角勉強地笑了一聲:“我們係女孩子比較多。”唐顏聽後更心疼眼前這個女孩子了,連忙對司徒軼道:“我們把她帶去醫務室吧。”劉笙南生怕自己給他們造成麻煩,連連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她鬆開司徒軼的手,想嘗試著自己走兩步,但腳踝的疼痛讓她再一次向前倒去。司徒軼再次抓住她的胳膊,臉上沒什麼表情:“還是我們帶你去醫務室吧,不麻煩的。”劉笙南轉頭,司徒軼就站在她麵前,寬厚的手掌握著她的手腕,兩個人的溫度在皮膚接觸到的地方升溫,劉笙南心裡的小鹿開始亂撞起來。她微紅了臉,低眉到了一聲:“謝謝。”可她卻不知道,在她低眉羞澀的時候,司徒軼卻微微皺起了好看的眉。司徒軼就抓了一把劉笙南的手,讓她穩住身子之後,就由唐顏來扶著她,他跟司徒時杭拿了地上的那一遝海報跟在後麵,等到了醫務室,唐顏就說等她處理好受傷的地方再走。司徒軼百般聊賴地靠在牆上,醫務室的醫生正在幫劉笙南看腳,扭動腳踝吃痛的時候,劉笙南下意識看向司徒軼,卻發現司徒軼的視線一直看著窗外半黃的銀杏樹葉。劉笙南的眼神有片刻落寞,以至於旁邊的唐顏跟她說話她都沒注意到.醫務室本來隻有劉笙南一個病人,安安靜靜的,但過了一會兒,外麵就匆匆忙忙跑過來一群人,淩亂的腳步聲跟吵鬨聲響起,緊接著就是一個男孩子背著一個女孩子衝進了醫務室.他們周圍的人都在火急火燎道:“老師快幫忙止血。”而蘇清雅,就跟在這群人之中,原本她的注意力都在被玻璃劃傷的同學身上,但一進來,唐顏就站了起來,對著蘇清雅驚喜道:“蘇清雅同學,我們又見了。”蘇清雅一愣,看到了唐顏身後的劉笙南,一偏頭,又看見了靠著牆角的司徒軼。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