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雅喝不醉,但是她喝多了就想上廁所。她起身去廁所的時候程沉想扶著,蘇清雅卻擺擺手表示:“喝醉之後被扶著,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程沉雖然不放心,但看蘇清雅眸子清醒,而且廁所也不遠,這家店裡也不會有什麼混混,就任由蘇清雅去了。蘇清雅上完廁所,出來洗手的時候就碰上了俱樂部的那幾個女生,她們正霸占著鏡子給自己補妝。蘇清雅跟她們不熟,看了她們一眼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就自己走到最角落的地方去洗手,正在補妝的一個女孩子斜視了她一暗,大家互相對視,暗地裡用眼神交流著什麼。“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叫蘇清雅是吧。”一個女孩子開了口,蘇清雅嗯了一聲,繼續用清水衝洗自己的手。那些女孩子看她態度冷淡,不禁笑道:“看來蘇清雅同學並不怎麼喜歡我們啊,剛才看見你跟男孩子玩得那麼開心,還以為你喜歡我們擊劍俱樂部,看來你隻是喜歡男孩子啊。”因為這句話,大家都輕聲笑了出來,但作為當事人的蘇清雅卻依舊專注著洗手,洗好手之後甩了甩手上的水,就自顧自轉身離開了。那些女孩子離得近,蘇清雅甩手的時候水滴難免會漸到她們身上,她們本來就對蘇清雅有意見,現在蘇清雅無視她們走出去,她們更加不爽。那個女孩子很是無語,全都走出廁所,大步追上蘇清雅,其中一個女孩子走到蘇清雅麵前,伸手按住她的肩膀,道:“就算不喜歡女孩子,也不至於這麼不待見我們吧。”就算被圍住,蘇清雅也依舊淡定,她用手背拍開那個女生的手,道:“你也說了,我不喜歡女孩子,那我為什麼要浪費時間在你們身上?”蘇清雅最會的就是挑謔彆人,果不其然,她說出這句話之後,那些人就被她激怒了。“明明就是我們俱樂部的聚餐,你能跟著來,人軼神壓根就不想搭理你,你還死皮賴臉往上湊呢,要是我早就羞愧跑了,果然學藝術的都不一般,老師第一節課就要教你們不要臉。”本來姿態懶洋洋的蘇清雅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神突然變了。周圍的人哄笑出聲,她卻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她看著那個女生,道:“我們老師除了教會我們不要怕丟臉之外,還教會了我們一個道理,那就是知人不評人。”她今天出來的時候是散著頭發的,剛才吃東西不方便,就隨手用簪子把長發盤起來,那根簪子是她媽媽旅遊時找了老師傅給她定做的,造型大方精致,銀質的簪身,鑲嵌著一顆漂亮的紅水晶,簡單卻足夠驚豔。她伸手在耳後一拂,手指靈活地把簪子取下來,刹那間,一頭海藻似的長發像是瀑布般傾瀉下來。簪子被她用指尖捏住,簪子在她指尖靈活地轉動起來,給人的感覺颯爽又溫柔,就像是武俠劇裡刷著劍花的俠女。可能是她的表情過於冷冽,小小的簪子在她手裡就像是武器一般,那些女生突然被她的其實給唬住。她看著那個女生,道:“我想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之前追求我們院裡的學長,在知道他有女朋友的情況下還糾纏了她大半個月,你跟我相比,你覺得哪個更不要臉?”“你!”那個女生原本想讓蘇清雅難堪,卻被她擺了一道,想發怒卻被俱樂部其他的女孩子看著,咬碎了牙齒才壓製住。上次她們在茶水間說的話,蘇清雅是聽到了的,她那會還不想計較,畢竟因為她們的緣故,司徒軼主動跟她說了話,但現在她們又找上門來了,蘇清雅就忍不住了。蘇清雅沒喝醉,但喝了酒總想找些事情發泄。手裡轉動的簪子突然停住,她握住簪子尖銳的地方,用簪花挑起那個女生的下巴,蘇清雅身高將近一米七二,今天又穿了有點跟的鞋子,就比那些女孩子高了不少,用簪子挑起女孩子下巴的動作霸道十足,讓人無法招架。“有些東西你們背地裡說了,我假裝沒聽到就好,為什麼非要弄得沒辦法收場呢。”蘇清雅笑得人畜無害,抿嘴歪頭的樣子單純無比,說出來的話卻讓人覺得不是善類:“我雖然不會用擊劍,但其他凶器用得還是不錯的……”蘇清雅手裡有尖銳的東西,大家不敢妄動,都愣愣地看著蘇清雅。蘇清雅實在看不起她們這種隻敢欺軟怕硬的樣子,還想嘲諷一般,身後就響起腳步聲。“你們在乾什麼?”司徒軼的聲音響起,蘇清雅表情一變,手裡的簪子一鬆落了地,她故作驚訝地哦了一聲,沒有回頭看司徒軼,反而蹲下身去撿簪子。她的長發在蹲下來的時候,差不多都拖到地上了。她蹲在地上撿東西,那些女孩子圍在她身邊,表情看起來都不太愉快,回想起茶水間她們說的那些話,司徒軼的第一反應就是蘇清雅被她們欺負了、他小跑著過去,抓住蘇清雅的胳膊把她拉起來,然後用自己的身體把蘇清雅護在身後。司徒軼看著那些女孩子,道:“東西不好吃?一群人圍在廁所門口做什麼?”那些女孩子一看司徒軼這個語氣,就知道是司徒軼誤會了,她們看向司徒軼身後的蘇清雅,後者的表情近乎挑謔。“蘇清雅你……”那個女生忍不住開口,可司徒軼回頭的時候,蘇清雅的表情又變成無辜懵懂的樣子。哇,這綠茶操作。那些女生認栽,憤憤甩手走人。等那些女生走了,司徒軼才鬆開蘇清雅,往後退了一步上下打量她,然後問道:“你沒事吧?”蘇清雅歪著頭思考了一下:“你指的是哪方麵?”司徒軼輕蹙眉,他不喜歡這樣的蘇清雅。她喝了酒,白皙的臉頰上染上緋紅,歪頭淺笑雙眼迷離的樣子實在誘人,但這樣的她,跟司徒軼印象裡的那個小小的,眼神冷清的蘇清雅不太一樣。蘇清雅瞧出了司徒軼的不耐煩,也不再玩了,吸吸鼻子道:“身體上沒有受委屈,但心裡受了委屈,她們說的我都聽到了,可能,我真的有些不要臉吧。”司徒軼平時最喜歡對蘇清雅說的一句話就是罵她不要臉,可在彆人說她不好的時候,司徒軼卻比誰都反感。他們有些地方還是挺相似的,都隻允許自己欺負對方。他不喜歡蘇清雅,可蘇清雅被彆人欺負了,他會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