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隻是來參加婚宴的賓客,就連張輝張天二人聞言都愣住了,事態的發展似乎與他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鮮血的味道在某些時候最是能刺激人的口鼻,當然,血不多也不會置人於死地,但這小子愣是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難道他感覺不到疼痛嗎?這個問題的答案無從考證,但誰會想到,被給了一個下馬威的毛頭小子,竟還是塊硬骨頭。楚歌將大紅衣服的袖口拆散,撕下綢布開始不緊不慢地包紮傷口,他看著還未反應過來的張輝,淡淡開口道:“功法是我整理的,但交到何人手中,卻是張老爺子做的決定,這又與我何乾?”張輝陰沉著臉,他不能當著這麼多人殺了楚歌,否則觸犯了宗裡的規定,他也難免會受到些牽連。但隻要將此人抓走,到時候怎麼處置,還不是他一席之言?冷靜下來後,他冷冷說道:“不管你巧舌如簧,但此事事關重大,我也不為難你,你隻需要隨我回到宗內接受調查審問便可,若與你無關,我自然不會為難你。”楚歌何等心思,豈不知道自己這一去怕就是與肉包子打狗無異了。他雙眼直視著對方,絲毫沒有慌亂之色,隻是笑著說道:“今日楚某大婚,洞房都還未入,自然不會隨你一同走的,更何況,你說那兩個弟子中飽私囊。嗬嗬……張兄切記話不可說得太滿,禍從口出的道理,你媽估計也沒有教過你。”“找死!”張輝大怒,他堂堂一個內宗弟子,怎受得了被一個窮酸書生再三羞辱。仙人一怒,其威自然可怕。桌椅搖晃,酒水灑了滿地。“不管那兩個敗類是誰,隻要被我找出來,我有的是辦法對付他們,至於你……”話音未落,掌風已至。當眾人都撇過頭不想去觀看這一幕時,料想中的慘叫聲並未傳來,反而是傳出了一陣清脆的耳光聲。這一記耳光,打得極為響亮。“你先前說誰是敗類來著?”有心人定不會覺得這道聲音陌生,當他們再去看時,才發現楚歌身前站著一個身穿黑衣,背著大劍的青年人。而這個人,正是數月前,在張家大門口鬨出烏龍的那位奇怪的仙人。張輝懵了。他連對方是怎麼出手的都沒有看清楚,臉上傳來的火辣疼痛令得他的神智清醒了些,可當他就欲反擊,看清楚了青年人的麵貌時,他才徹底愣住了,旋後額頭上冷汗不斷。“表哥,就是他,就是這家夥!”張天的話還未說完。又是一記清涼的耳光呼來,不過他的體質可沒有自家表哥好。這一飛出便是砸壞了酒桌,連連慘叫,可張輝卻站在原地,依舊不敢還手。對於形勢的突然轉變,想必是任何人都料想不到的。張柔佳瞪大了眼睛,她自然清楚眼前此人的身份。也正因如此才會震驚,這楚歌究竟什麼能耐,竟能讓一個內宗弟子出手幫忙到如此程度。她看著楚歌的背影,似乎每一次接近這個男人,總以為了解他時。他的身上便又會遮上一層迷霧,好奇心便如一個帶著倒刺的鉤子,深深地嵌入了她的心。“君夜,不要胡鬨,打人是不對的。”門前站著兩人,一男一女,男子一身乾淨青衫,一副儒生打扮,而女子則是如那山巔的雪蓮般,隻可遠觀不可褻玩。二人自是帶著股出塵瀟灑之意,令得在場之人皆是將腰身放低了些,心道這楚歌究竟有多大的能耐?竟能令得四位仙人出席?此時,當這些人再望向那名手腕包著紅布的青年時,不免就有了幾分崇拜的意思,那幾位家主不停地擦拭著額頭上的冷汗,心裡暗暗慶幸先前自己沒急著當那牆頭草,若是讓這姓楚的小子熬過此劫,以後彆說渝州城,就連皇帝老子見了他也不敢大聲說話。都滴個乖乖……那可是四位仙人啊,其中好像還有三人是幫著他的?這幾人此時在看向張柔佳時,也不免心生敬佩,此女的眼光果真是毒辣,一處宅子,就算那是黃金做的,買了楚歌的這個人情也是賺大發了。而當他們在看向側臉紅腫一片,牙齒碎了大半猶如豬頭一般的張天時,心裡也不免有幾分看不起他。空有一身學問天賦,為人做事卻如同稚子般幼稚可笑,終究是難成大事。看著君夜的背影,楚歌心裡也不免鬆了口氣,他先前能這麼自信地麵對張輝,並非是預先知道他們會這麼及時出現。而是打算曝光林肅身份的,那部功法最後有沒有上報,不是他所考慮的事情。可以知曉的是,張輝雖是內門弟子,但無論修為實力還是身份地位都沒有辦法與林肅和君夜他們相比,執法長老的親傳弟子,七劍的候選人,未來的一閣長老,這張輝就算真是豬頭,也不會蠢到主動去得罪他們。他之所以敢來找麻煩,想必是受了張天唆使,而他是不清楚林肅的真正身份的。不過現在的情況卻是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很多,林肅他們既然已經出現,事情想必就不會再有太多意外了。楚歌稍稍鬆了口氣,眼睛落在了林肅身側的那名女子身上。女子清淡如水,明明正值青春妙齡,卻是沒有一般女子的活潑陽光。也不如冰山般寒冷不可接近,她就像一汪清澈的泉水,令人見了先去親近卻不舍得玷汙。“三師姐……”楚歌鼻尖抽動,在心裡輕輕喊了一聲,石蘭也注意到了楚歌的目光,她微微笑了笑,目光便移了開再沒有交集。“小子,你再敢盯著看,我就揍你!”石蘭沒有多大反應,君夜倒是注意到了此節,他盯著楚歌呲牙咧嘴地低聲說道。看起來似乎頗為不善,但語氣之中卻帶著些玩笑之意,顯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至少已經將楚歌當作了一個可以平等交流的人,而不再是如幾個月前般居高臨下。(。。)